回到了正常空間,葉飛立即命令各艦更換了艦艏鏡頭,看着重新清晰起來的前屏,葉飛的感覺就像白内障患者重見光明一般舒坦。
神清氣爽的葉飛大聲命令:“劉蕾,通知各艦向我艦靠攏,各艦安排值班人員,不必要的人都給我回宿舍睡覺。”
“是!”劉蕾立即照辦。
“謝老,您看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葉飛禮貌地問了一句。
穩如泰山的謝教授看了葉飛一眼:“你是不是想直飛參宿四?”
“您的意思是……”
“超新星爆炸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我建議還是謹慎一點好。”謝教授說。
葉飛想了想說:“那就分段前進吧。”當初飛往船帆座脈沖星的時候就是這麽幹的。
參宿四周邊的環境确實可能存在危險,但是除非放棄超光速,以常規速度慢慢地飛過去,否則不管前面有什麽樣的危險,都沒有可能提前預知,既然接受了這個任務,就不可避免地要冒一些風險。
而且參宿四怎麽說也爆炸二百多年了,周邊的環境就算複雜一點,也不會像剛剛爆炸時那樣狂暴,葉飛覺得隻要小心一些,加強裝甲之後的戰艦應該不會因爲空間環境而出危險。
這個時候其它的十五艘戰艦已經全部彙集到新源号附近,葉飛沉着命令道:“各艦準備出發,航向參宿四,十光年後脫離超光速,各艦出發時間間隔五分鍾,注意保持聯系。”
最後這句話等于告訴所有人,飛前面的戰艦就是探路的炮灰,一旦領頭的戰艦失去聯系,後面的戰艦必須及時變向。
姜宇飛馬上發來通訊:“頭兒。我飛第一個。”言罷自嘲地說,“反正我都克隆過一回了,不差再來一次。”
“滾蛋。”葉飛瞪着姜宇飛說,“我命令,所有人都飛我後面!”
艦隊的指揮頻道裏一片沉默。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誰都知道自己的小命金貴,敢争着飛前面的還真就不多。若是人人都争先恐後的情況下,心裏再不願意的人嘴上也要違心地争上一争,可葉飛張嘴就來這麽一句,大家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怎麽都覺得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一支艦隊居然讓旗艦打頭陣,說出去哪個擡得起頭來?
葉飛可不管大夥心裏怎麽想。安排好艦隊的事情之後吩咐道:“阮鵬,你小子也休息夠了吧,第一班你來值,嗯……那個,制空火力艦和突擊艦有人不會開嗎?”
沒有人說話。
“很好,丁夢瑤也是第一班,負責控制子艦開路。孤男寡女不合适。洪亮,你也留下打個替班;第二班夏卓煙、嶽婷和林夕。第三班紀曉、易琪和劉蕾。”葉飛迅速将值班順序安排下去,“不管出現什麽情況,都必須立即通知我,明白沒有?”
“明白!”
通訊裏聽到葉飛的安排,包括姜宇飛在内的所有指揮員全部松了一口氣。
遙控戰艦需要使用共振通訊儀,但是通訊在激波層裏幹擾嚴重,所以隻能拿戰艦來冒險。好在離開激波層之後通訊已經恢複,因此不會再出現差點一頭撞到行星上的意外。
戰艦的附加裝甲在設計的時候十分匆忙,但是并沒有忘記設置子艦出入的結構。
…艦隊再次出發,無關的人員離開艦橋,值班人員則輪流控制前方的子艦,因爲必須通過意識連接子艦,不斷地觀測前方的情況。因此每小時輪換一次。
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其它的意外,因而艦隊直飛參宿四,最開始的時候每十光年停一停,等到距離參宿四隻有一百光年左右的位置時。改成了五光年脫離超光速一次;進入五十光年的範圍,葉飛取消了直線前進的方法,改爲依托恒星踴躍前進;到了距離參宿四隻剩下二十光年的時候,幹脆不管有沒有恒星,每過一光年都要停下來,小心地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沿途每一個星系中的行星,都留下了超新星爆炸的痕迹。
2223年3月8日,艦隊飛至距離參宿四隻有七光年出頭的位置。
這裏有一顆不起眼兒的紅矮星,是抵達參宿四之前,能夠接觸到的最後一顆恒星。
艦隊脫離超光速之後,立即開始測定周圍的環境,很快,一切正常的消息就傳到了旗艦。
接到消息的葉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絲毫也不覺得意外。
别看艦隊小心翼翼地走一步看三步,可是參宿四附近的情況顯然要比預料中好得多,進入十光年之後,空間環境隻不過是輻射強度比正常值高出幾倍而已,這樣的強度哪怕戰艦不改裝都能輕而易舉地抵擋下來,對改裝後的戰艦來說屁都算不上。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要接近參宿四的自轉軸方向!
不久之前,葉飛在謝教授的請求之下向自轉軸正對的方向派出了一艘子艦,結果超光速飛行的子艦剛剛進入自轉軸的方向,就立即徹底地與艦隊失去了聯系。
爲了避免再次損失一艘子艦,葉飛甚至沒按謝教授的地求再派一艘子艦過去看看具體的情況,隻是在安全空域扔下了幾顆偵察衛星,估計需要七到十天的時間,對準子艦失蹤空域的衛星才能收到詳細的畫面。
爲這事兒,謝教授像個孩子一樣和葉飛賭了三天的氣。
在他看起來,隻要能拿到第一手的資料,損失兩艘無人飛船根本算不了什麽。可是在葉飛和其它的指揮員的概念裏絕對不是這麽回事。
使用衛星又不是拿不到數據,隻是晚上幾天而已,葉飛絕不會隻爲了提前幾天得到數據就犧牲寶貴的戰艦。
以前說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現在要說戰艦就是戰士的第二生命,絲毫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地犧牲戰艦——哪怕是無人戰艦也不例外!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