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兵的目光一齊投向葉飛,令他不由地一陣苦笑:“不影響正常工作,不影響他人,叙舊吧。”
幾個女兵頓時一陣歡呼。
洪亮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輕聲問道:“首長,這合适嗎?”
葉飛輕聲回答:“沒什麽不合适的,放松一點兒,别太嚴肅,平時太緊張,到了該緊張的時候,弦非斷了不可。”他指着自己的太陽系劃了兩個圈說。
洪亮一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壓力雖然無形,但很多時候都像有形的大山一樣牢牢地壓在人的心上。戰艦上就這幾個人,如果平時太嚴肅太緊張,戰鬥開始之後又該怎麽辦?
&nb**** .nsb.msp;?想到這裏洪亮揉了揉自己地臉,努力軟化自己臉上剛硬的線條,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可是習慣了闆着臉說話,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才算輕松,搞得他臉上的表情像鬼臉一樣滑稽。
好在他的位置比較靠後,包括葉飛在内的所有人都沒看到這一幕。 嶽婷湊到易琪身邊,兩個人壓低了聲音有說有笑,另外兩個女兵則來到了相應的控制台後面,與夏卓煙和阮鵬進行業務上的交流。
交流的過程中,夏卓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頻頻用眼神警告阮鵬。
躺着也中槍的阮鵬冤死了。可又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和老婆大人賭咒發誓,隻好也用眼神頻頻求饒,差點沒郁悶死。
葉飛見狀不由地輕歎:“陰盛陽衰啊這是!”新源号的情況并不是個例,雖然腦波控制系統的應用大大緩解了全軍的兵員短缺,可是生理特點限制了女性能夠從事的職業,目前軍方已經對男女一視同仁的政策進行了修改,盡可能将女性從突擊隊這樣需要強悍身體素質的一線戰鬥部隊抽出來,更多地投入到艦橋軍官或者其它的技術崗位中去。
這樣做主要是考慮到女性在生育之後,從心理到生理都會發生一系列的改變,特别是體質方面的落差非常之大。如果從事需要強悍體質的職業。那麽生育之後的女性就必須重新進行高強度的恢複性訓練。 反之,技術性的崗位則沒有那麽多限制,隻需要簡單地恢複就能再次勝任。
洪亮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他這種死闆的性格最不容易得到異性的青睐,凡是能和女人扯上關系的事情。他都覺得很麻煩。
艦橋門忽然一開。林夕與謝教授一起進入艦橋。葉飛馬上站起來:“教授,您請坐。”
艦橋裏雖然隻有四個操作席位,但是軍隊裏有的是上級視查或者學員實習。所以艦橋的地下有不少機關,多了不敢說,十來個椅子還是不缺的。
謝教授禮貌地道謝坐下,葉飛開門見山地說:“謝教授,出發之前徐部長有交待,這一次的任務需要多和您溝通。現在我們已經出發了,您看這第一站到哪裏合适?”
當初飛往船帆座脈沖星的時候,葉飛都采用了保守的跳躍式方法前進,如今面對一顆剛剛爆發二百多年的超新星,自然不會大搖大擺地貿然直飛過去。
“葉艦長……”
“教授,您老還是叫我小葉吧,您這麽大年紀,叫我艦長我心裏不舒服。”葉飛趕緊阻止道。
謝教授微微一怔,暢笑着說:“那好,我就倚老賣老一回。我覺得,第一站先不要直飛進去,最好能在激波層外停下,等激波淹沒戰艦,而不是我們直接沖進去。一來可以給我個觀察對比的機會,二來嘛,也免得丢了戰艦。”
葉飛似有所悟:“您老說得有道理,就這麽辦。”他之前還真沒來得及考慮這個,現在想了想,确實很有必要。
激波對通訊和傳送都有影響,這麽大的一支艦隊若是以超光速貿然闖入,通訊失效事小,萬一激波對超光速飛行有幹擾,艦隊并非沒有失散的危險。
葉飛謙虛的态度令謝教授很滿意,又接着問道:“知道激波目前到了什麽位置嗎?”
“不大清楚。”葉飛實話實說,“不過我們有前幾天的坐标數據,小夏,算一下激波目前的進度!”
“是!”夏卓煙馬上回答。
謝國輝感慨地笑道:“軍隊就是好啊,什麽數據都能拿到。”
“嗨,您老想看,還能看不到這點數據麽?”葉飛笑着回答。
對謝教授這樣的天文學泰鬥而言,軍方的星空數據庫就是公開的,不存在半點隐瞞。
“看是能看到,但是需要申請,還要驗證身份,麻煩得很,哪像你們,說調就能調出來。”謝國輝一言道出了其中的區别。
正在葉飛不知道怎麽接話茬才好的時候,夏卓煙喊道:“報告,坐标計算完畢,目前坐标距離我艦隊三點七六光年。”
“阮鵬,通知下去,遭遇激波之前脫離超光速。”葉飛命令道。
“是!”
葉飛趕緊轉移話題:“謝老,我們對超新星的了解很少,您是這方面的專家,能不能趁着還沒進激波,跟我講講注意事項什麽的?”
“你太高看我了。”謝教授擺擺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要不是前幾天有一艘運輸船誤入激波層還能安全地鑽出來,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敢跟你們一起跑過來冒險。”
“原來是這樣。”壓根兒不知道這次任務能夠下達有謝國輝一半兒功勞的葉飛,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這位老教授。
實際上,謝國輝自己都不清楚此次任務的成行,自己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
葉飛的态度雖然禮貌,可是與這位老人家并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又聊了幾句之後,謝國輝主動告辭離開,回宿舍休息去了。
三小時四十分之後,葉飛準時将老教授重新請回艦橋,謝國輝剛剛返回艦橋,以新源号爲首的艦隊就脫離超光速,靜靜地停泊在一片虛無的宇宙之中。
現在往參宿四的方向看,這顆紅巨星仍然是未爆發之前的模樣,任誰也看不出這顆巨大的恒星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