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嚴重,夏卓煙根本來不及向操縱機械人的葉飛報告,猛地拉響了最緊急的戰鬥警報,獨特而刺耳警報聲和閃耀的紅光頓時充斥戰艦所有的角落。
在戰艦上,除了艦長和代理艦長職責的軍官之外,隻有操作探測系統的艦橋軍官在來不及彙報的情況下,有權拉響戰鬥警報。
警報聲鑽進蔣雪的耳朵,她想也不想地駕駛戰艦來了個高速側滾,并且在戰艦離開原位的同時啓動了磁力引擎……
來自于探測系統的警報,通常意味着事态極端緊急,所以不管什麽時候聽到這個聲音,都要無條件地立即進行規避機動。
爲了戰艦的安全,哪怕是誤觸警報也不能例外!
直到昆侖号進入超光速,蔣雪仍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昆侖号剛剛離開原位兩秒左右,從亞特蘭蒂斯方向飛來的密集空間波動瞬間穿過艦隊所在的位置。就在蔣雪手忙腳亂地操縱戰艦,避免沖進危險區的時候,昆侖号突然間像十二級地震一樣劇烈地震動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跳個不停,椅子的震動帶着大家瘋狂地上下颠簸,就像坐在四個彪形大漢極力搖晃的轎子裏。即使身上綁着安全帶,也有一種要飛起來的錯覺。
除去震動之外,耳朵裏灌滿了火車近距離飛馳而過的聲音,轟隆隆地響個不停。也不知道是誰的尖叫聲拉着尖銳的長音,居然穿透了隆隆聲的阻礙,差點刺破大家的耳膜。
戰艦忽然之間完全失控,蔣雪極力試圖重新控制戰艦,可她被椅子帶得劇烈搖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更不要說控制戰艦了。
葉飛與機械人的聯系直接被震動切斷。他一把扯掉了頭上的腦波控制器。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緊緊地抓指揮椅的扶手,将自己緊緊地固定住。
幸好戰艦的質量不錯,才暴出一團團耀眼的電火花。屏幕上的圖像在扭曲了一會兒之後。也随着震動的結束恢複了正常。唯一的不同是左舷方向從側前方直到艦尾的圖像都消失了。屏幕上隻剩下無信号的空白。球形全景屏幕的圖像是通過布置在戰艦表面的多組攝像裝置取像,然後通過戰艦的中央電腦組合在一起,一旦攝像裝置出現問題。系統就會立即啓動備用的攝像頭,确保圖像的完整。
其它方向的屏幕全部正常,隻缺了左舷,唯一的可能是所有位于左舷的攝像頭全部損壞!
許多人的胃被震動震得翻江倒海,夏卓煙和羅蘭的體質比較差,明明肚子裏什麽東西也沒有,卻忍不住一個勁地幹嘔,差點沒把膽汁都吐出來。
沒吐出來的也好不到哪兒去,悶着難受,還不如吐出來舒服呢。
隆隆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尖叫聲也停了下來,恢複平靜的艦橋裏,隻剩下大家粗重的喘息聲。
蔣雪急忙穩定戰艦的姿态,操縱系統立即響應了她的控制信号,戰艦迅速穩定下來,她一看戰艦的位置,止不住的冷汗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從毛孔裏流出來,甚至讓她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混身水淋淋的。
昆侖号刹車的位置距離危險區隻有幾公裏的距離,隻要她的動作稍稍晚上那麽一點兒,昆侖号就會一頭紮進危險區。
蔣雪一陣陣地後怕,隻差那麽一點兒戰艦就交待了,她有一種與死神跳過貼面舞的驚棘感。
葉飛終于咽下了湧出喉管的酸水,忍着肩膀和腹部的痛楚調出戰艦的監測信息。
平時指揮戰鬥的時候他盡可能地穿着戰鬥裝甲,今天他的裝甲穿借給了機械人,身上隻有一身普通的軍裝,安全帶勒得他的骨頭都快要散了架。
指揮系統迅速轉到管損界面,昆侖号左舷裝甲損失百分之八十,還在監控範圍内的裝甲,最薄的位置隻剩下十二米!
十二米是什麽概念?
昆侖号表面的三層懸浮裝甲厚一百二十米,艦艏艦艉的内層固定裝甲厚一點二公裏,兩舷和艦脊艦底厚約一公裏,也就是說,剛剛的震動中,左舷剝離了厚達一千一百米的裝甲!
要知道,裝甲層外面還挂着制空火力艦和突擊艦呢,左舷的兩艘制空火力艦和一艘突擊艦連個底座都沒剩下,同裝甲層一起碎成了一片分不清到底是什麽的碎片。
當然也不一定是全部的裝甲都損失掉了,因爲戰艦的裝甲并不是一塊巨大的鐵砣,而是由一層層不同成分的材料壓制成的複合裝甲,然後再一層層地扣在戰艦表面,中間還要留下一點空隙充當緩沖。
裝甲的監控裝置就安裝在這些空隙裏,若是監控裝置損壞,管損系統同樣無法探測到裝置的厚在。
不過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極小,即使剩下一些裝甲,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頭,頭兒!”夏卓煙總算緩過勁兒來,吃力地喊道,“是光速魚雷,光速魚雷!”
“你确定?”葉飛混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裏一陣慶幸。
光速魚雷這東西隻要擦上個邊兒,就是艦毀人亡的下場,估計昆侖号的左舷隻是被擦了一下,不然損失的絕不會隻有這點裝甲。
“确定,至少有上百個磁力信号!”夏卓煙異常堅定地回答。
亞特蘭蒂斯人再不怕死,總不會派一百多艘戰艦玩自殺進攻。
“娘的!”葉飛氣急敗壞,“阮鵬,艦隊的情況怎麽樣?”
“天山号、千山号、晉城号失去信号,雪原号重創,台州号、南海号和建城号正常!”
“天哪,我看到了晉城号!”夏卓煙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在哪裏,馬上放大!”葉飛急匆匆地掃了屏幕一眼,卻什麽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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