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解凍的過程都不止半個小時,幾個重病号很可能過不了這一關。
不過知道歸知道,葉飛卻仍然不死心地問道:“重病号……就一點隻法都沒有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有些風險。”獸醫回答道。
“怎麽講?”
“人體冷凍技術在不斷的進步,二十年前,冷凍技術剛出來那會兒,你光送回一個腦袋肯定是百分之百沒戲,現在基本上個個都能保下來。”獸醫盡量說得簡單易懂,“知道我們怎麽解凍隻有一個腦袋的傷員麽?”
“有話就說,跟我賣什麽關子!”葉飛不滿地瞪了獸醫一眼,心說這句話真是奇妙,什麽時候隻剩一個腦袋,也可以稱之爲傷員了?
科技的進步,已經模糊了屍體與傷員的傳統概念,好像某些理論裏說細胞也有記憶,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麽是不是某一天,幾個活的細胞也可以稱之爲傷員或者幸存者?
獸醫一陣幹笑,自豪地說:“其實挺簡單的,我們建造了一台名叫‘仿生人’的機器,差不多有五六個立方米那麽大,這東西能像真的人體一樣。提供血液循環和神經信号,在冷凍的情況下,把傷員的頸部的血管神經什麽的統統和仿生人連接起來,相當于給傷員提供一個臨時的身體,然後給大腦解凍,再之後麻醉大腦,就可以把大腦取出來直接移植到新的身體裏去了——直接将頸部移植到新的身體上最好,這樣做的手術過程簡單,副作用也小。”
“病号不能這麽幹?血液裏說不定有病毒,直接移植到新的身體上。說不定就把病毒也帶過去了。”葉飛想了想說。
“确實是這樣。不過解凍的過程大緻上差不多。”獸醫換了個坐姿,“我們準備設計一台專門用來解凍大腦的設備,在不解凍病号的情況下将大腦取出來,與仿生人連接之後再放到營養液裏解凍。等大腦恢複活性之後。換掉有可能攜帶病毒的血液再開始移植……這個必須直接移植大腦。比頸部的移植手術麻煩多了。”
葉飛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聽着挺有道理,但是隻替換血液嗎?萬一大腦裏有病毒怎麽辦?”
獸醫聳聳肩:“大腦的結構太複雜了,就算是納米機械人也無法通過血腦屏障進入大腦内部。所以隻能賭一賭。萬一移植之後将病毒帶入新的身體,就隻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大腦重新冷凍,等将來醫學技術再有突破性的發展,能夠治療這種病的時候再重新解凍……”
葉飛的神情一凜:“那第一個解凍的病号豈不是要把命扔進去?”
“怎麽會?”獸醫翻了個白眼兒,“正式開始治療之前肯定要做病毒實驗,不過這種病毒的實驗比較麻煩,有可直接用克隆人。”
葉飛吓了一跳:“你是說,直接用完整的克隆人?”
共和國的法律允許克隆人體器官,但不允許克隆完全的人體,移植用的克隆體都利用基因技術抑制了大腦的發育,也就是說,克隆體從胚胎開始就是沒有大腦的無腦兒,因爲沒有大腦這個重要的思維器官,克隆人不符合“人”的基本定義,隻有這樣,才能避開法律的限制。
由于克隆人技術的出現,曾經出現過許多匪夷所思的故事,比如某個狂熱的粉絲想方設法得到女明星的細胞,制造一個明星的克隆體與自己生活在一起;再比如某個感情受挫的情種,意外得到了女方的細胞,于是克隆出女方再克隆自己,提供必要的條件讓兩個年輕人相戀等等。
即使是情有可原,這種行爲也對被克隆者本人造成了倫*理和權益上的侵害。
這兩種人還算是好的,曾經還有過黑幫到處收集美女的細胞,利用克隆體進行色情交易的傳聞,因爲克隆人不具備人類的法定資格,因此哪怕警方查到了證據,也隻能将這種令人憤怒的行爲定義爲非法克隆。
另外,虐待克隆人之類的事件層出不窮。
當然這件事公開後,各國立即針對這種情況制定了相關的法令,統稱爲《克隆人法案》,克隆人必須無腦就是這一時期形成的法令。
雖然聽起來有些殘忍,但是《克隆人法案》最大限度地保護了自然人的權益,在人類的曆史上擁有裏程碑式的意義。
法令中對克隆人及針對克隆人的行爲進行了詳細的分類解釋,比如虐待克隆人等同于虐待被克隆者本人;與克隆人發生不正當關系,相當于強女幹被克隆者本人等等聽起來令人哭笑不得的規定。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情況都會這樣認定,因爲按這樣的條理推論,與克隆人結婚相當于與被克隆者本人結婚,于是被克隆者犯了重婚罪,這對無辜的被克隆者本人顯然是極度不公正的。
還有,克隆人與正常人生下的胎兒,也被認定與被克隆人無關,不過因爲孩子本身并沒有錯,因此孩子可以獲得自然人的生存權利。
總而言之,那段時間亂得一塌糊塗。
獸醫說要用克隆人進行實驗,這在醫學界早就不是什麽新聞了,可是針對腦部的實驗,就必須将大腦一起克隆出來,這豈不是違反了《克隆人法案》的基本原則?
要知道《克隆人法案》并不是某一國單獨做出的法令,而是聯合國的五大常任理事國共同做出的決定,并且以武力保證全球所有的國家必須執行,即使目前中方的軍事力量最強,一旦消息洩露,也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獸醫看到葉飛擔心的表情,頓時呵呵地笑了:“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們的膽子還沒有那麽大,實驗會在胚胎成熟之前進行。”(未完待續。。)
ps: 突然覺得與克隆人有關的法令應該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