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陰笑的臉頰滿是陰晦,偏偏還刻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兼玩世不恭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蹩腳的九流龍套,
葉飛差一點笑出聲,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意,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反問:“你覺得我需要在乎他們的命嗎?”想當年他也是幾條街上橫着走的人物,雖然這些年穩重了很多,但年少輕狂的模樣重新撿起來毫無困難。
“爲什麽不呢?”迪克信心十足,伸手捉住一個女俘虜的下巴,猥瑣地湊到她素面朝天的臉蛋上嗅了嗅,“啧啧,看你們的指揮官多麽的冷血?你還是自我介紹一下,給我們的指揮官一點提醒吧。”
迪克熊掌一樣的大手包住女俘虜的大半邊臉頰,她極力躲避迪克惡心的大嘴,可是比力氣,她又怎麽可能是迪克的對手?
其他的俘虜麻木不仁地毫無表情,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認命了——迪克押到鏡頭前的俘虜一共十三個,隻有兩個是男姓,其他全部是女俘虜。
俘虜們的表現令葉飛的心猛地一沉,可以想象她們遭遇了什麽樣的折磨,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一把燎原的大火般在他的心裏烈烈燃燒。
他強忍怒火,悄悄朝身邊的戰士打了個手勢,戰士立即會意地聯系黑熊:“呼叫團長,呼叫團長,一号要求确認進度!”
“回複一号,确認傭兵位于倉儲區三十一層甲闆,三七九号倉庫。”黑熊沉聲報告,“我剛查過艦橋資料,那個地方是鏡湖号的武器存放區,三七九号倉庫是核彈頭儲備庫,截止鏡湖号沉沒爲止,倉庫裏還有二百六十枚核彈庫存。”
葉飛心裏咯噔一下差點停跳,傭兵居然把核彈倉庫當成老窩,是特意?還是偶然?
他立即屏蔽掉自己與迪克間的通話,在公共頻道中命令道:“池永志,馬上率隊趕往三七九号倉庫,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越隐蔽越好;黑熊,抽一個分隊執行同樣的命令。還有,從現在開始提供技術支持,爲突擊的隊伍找一條避開傭兵的路線!”
葉飛說話時十分地小心,盡可能地用最小的唇部運動,此時的迪克若是注意看葉飛的頭像,就會發現葉飛的嘴唇正在蠕動,可惜他對俘虜的恐懼有着異常的嗜好,恰好在觀賞俘虜臉上驚懼的表情,錯過了這重要的一幕。
葉飛也是看迪克沒注意自己才插空發布命令,否則他甯肯将行動推遲,也不會冒不必要的風險。
通訊中傳來池永志和黑熊下達出發命令的聲音,戰士們立即行動起來,不斷按照艦橋的指揮改變行軍路線。
補給艦不是主力戰艦,這種戰艦的特點是艦體大,配備的人員少。别看傭兵加起來也有上千人,但是撒到這麽大的殘骸裏,密度小得可憐,頂多封鎖主要通道,根本不可能封鎖所有的岔路。
而且爲了防止敵人攻占戰艦,艦内還預留了一些隐藏的封閉通道,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鄒雲等人被困動力區,完全是因爲一時大意被傭兵咬住了尾巴始終沒能甩掉,被傭兵堵上了門。
葉飛下達命令的同時也沒耽誤聽傭兵一方的動靜,那個女俘虜在迪克惡狠狠地威脅下雙眼泛紅,最終屈從于迪克的銀威低聲說了一句話。
“你給我大點聲,屬蚊子的麽?”迪克很不滿意地掄起胳膊就給了女俘虜一個大巴掌,女俘虜的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成了肉饅頭,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若不是迪克爲了讓她說話特意降低了手勁,這一下就能打掉她半嘴的牙齒。
“我是黎琬,嫩江号舵手。”黎琬死死地咬住銀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住眼淚。
她是個軍人,但更是個女人,這些天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在背地裏偷偷地哭過多少次,可她始終緊守底線,決不讓自己的軟弱暴露在敵人面前。
如果俘虜她的不是喬安娜手下的女傭兵,恐怕她早就被無惡不作的傭兵欺淩至死了。
迪克哈哈大笑:“不錯,這個音量很好。指揮官,你聽到了沒有,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證明她的身份,對吧?”
葉飛的半邊臉擋在黑暗的陰影中,強壓怒火一字一句地說:“我需要時間和上級聯系。”
“上級?”迪克一愣,突然有種全力揮出一拳卻打在空處的感覺,“難道你不是指揮官?”
“我是指揮官,但我指揮的隻有一個分隊。”葉飛瞪眼說瞎話,臉不紅氣不喘。
迪克的臉色像開了染坊一般精彩,一陣青一陣紅,然後又一陣黑一陣白,惡狠狠地咬牙切齒:“你***玩我是吧,你屁都不是的分隊長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判,馬上給我聯系你的上級,我要和他直接通話!”
一旁始終未出一言看熱鬧的塞西爾看到迪克那副老婆偷人般的表情,頓時心頭大樂,偷偷地暗爽于心。
你也有今天?
離塞西爾不遠的傭兵頭子喬安娜則是眉頭一皺,覺得迪克的表現太拙劣,不管怎麽樣,也不該如此地怒形于色,不由地開始懷疑自己與迪克合作是不是個錯誤。
喬安娜身材高挑體形健美,肌肉結實有力又不過分凸起,s型的身材異常火辣,單看身材足以勾起絕大多數男人的征服欲。
不過看到她的相貌,這些不必要的征服欲馬上就會煙消雲散——喬安娜的長相還算靓麗起碼能打八十分,但一道即将痊愈的傷疤橫貫她的左臉,險些令左眼失明,更在平凡中增添了幾分猙獰。
熟悉這個女人的傭兵都知道她是個惹不起的角色,她在艦上的傭兵中有個頂頂有名的外号:疤面蜘蛛。
喬安娜原本的外号喚作冷面蜘蛛,但是在半個多月前的浩劫裏有五個不長眼的傭兵想打她的主意,結果被她一個人全部宰了個幹淨,臉上這道傷疤就是那一戰留下的紀念。
對此喬安娜表面上并不在乎,但背後是不是表裏如一始終被傭兵們不斷地猜測。也正是因爲差點被侵犯的經曆讓喬安娜怒火中燒,出手格斃了二十多個侵犯女俘虜的男傭兵。
不過喬安娜也沒什麽好心,完全是爲了民洩破相帶來的怒火。
黎琬就是被她從男傭兵手裏救出來的,若不是當初喬安娜的爆發,迪克頂多能押出兩個剛剛俘虜不久的男俘虜。
“不可能,進入殘骸之後,我們就和外面失去了聯絡。”葉飛繼續忽悠迪克,但這句話絕對是真的。
迪克突然恢複了鎮定,一陣冷笑:“我知道你們至少進來了三個分隊,這麽多人,怎麽可能隻派一個分隊長指揮?你們的中隊長呢?讓他跟我通話!”在第三艦隊呆了這麽久,突擊隊的編制根本瞞不住迪克。
“中隊長沒進來,隻有幾個分隊長。”葉飛一點也不卡殼地說,“你有什麽話就跟我說吧,一會兒我派人出去聯系上級。”
葉飛覺得迪克的情緒不大穩定,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繼續刺激他,免得這幫亡命徒狗急跳牆。
“也好。”迪克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辦法,隻能同意葉飛的建議,而且還不願意在塞西爾和喬安娜面前丢了面子,一副我很給你面子的架勢,“就按我的要求說,請你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說着迪克就要關閉通訊。
“等等!”葉飛驚愕地阻止迪克,“你要求什麽了?”
迪克一陣愕然:“什麽?斯派洛沒告訴你我的條件嗎?”
迪克人在俘虜那兒,想關閉通訊必須走幾步,就是這幾步的距離給了葉飛阻止的機會,否則不管葉飛如何叫喊,迪克都會直接關閉通訊,以顯示自己的強勢。
“他當然沒說,要不然我還需要和你聯系嗎?”葉飛理所當然地說。
“該死的斯派洛!”迪克一陣夾雜着母語的胡亂咒罵,“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們一艘飛船,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地球去。”
“那不可能。”葉飛想了不想地拒絕,“最起碼,手上有人命的都要留下來。”
他根本不可能向傭兵提供飛船,不過他現在需要的盡可能地拖延時間,完全拒絕隻會激怒迪克,想方設法講條件,給傭兵們一線希望才有繼續談下去的可能。
迪克又露出招牌式的陰笑:“這個世界上沒什麽事絕對不可能。”他沖着鏡頭比劃了一下手指,原本對準俘虜的鏡頭立即調轉方向,指向一堆整齊地摞在一起的金屬箱,箱子正面的電離輻射标志清晰可見。
自談判以來,葉飛的表情第一次真正地凝重起來:“你什麽意思?”箱子的式樣他很熟悉,黃色的輻射标志更是人盡皆知。毫無疑問,箱子裏裝的是核彈頭。
“沒什麽意思。”迪克此時居然笑得很陽光,“我這裏有很多核彈,相信你不願意看到它們一起爆炸。你們這些突擊隊員的命、動力區那些烏龜的命還有那些美國人的命都在我的手上,隻要我願意,随時能頂着中國天軍的名義把那些美國人弄死,然後無意中放過幾個幸運兒。”
葉飛險些爲之絕倒,用美國人威脅中國人?這是何等奇葩的威脅?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迪克敢這樣說,無意間透露出不少信息。
照他的說法,美國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傭兵反叛并實際控制了戰艦殘骸,他們以爲鏡湖号殘骸仍在中國人的控制之下,之所以将他們集中關押在一起,是中方出于保密的需要。
若是迪克真的殺掉大部分美國人,再想辦法放掉另一些,隻要有一個成功地回到地球,就會把屠殺盟友的黑鍋結結實實地扣在中國天軍的頭上。
美國星際艦隊距離占據了魯坦726-8和天倉五,目前的實際位置不詳,但距離格利澤581絕對不會太遠!
如此一來,一場簡單的叛亂就會演變成複雜的國際事件。
在外骨人的壓力下,中美雙方肯定不會翻臉,但是雙方暗中的較量從未中止過,一旦消息傳回地球,說不定會引發雙方大規模的暗戰,還會引起不明真像的各方勢力衆口一詞的譴責。
盡管葉飛對政治沒什麽研究,可是他很清楚政治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屁股決定腦袋,無論什麽事情一旦與政治挂勾,最後都會脫離簡單的是與非,變成不問對錯隻問立場的争執。
人怕出名豬怕壯,世界第一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想明白了沒有?”迪克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想不明白,就趕緊聯系你的上級吧,我給你足夠的時間。”
說完迪克切斷了通訊。
塞西爾直到這時才知道迪克的計劃,可他根本想不通其中的意義,更不明白突擊隊憑什麽提供飛船讓他們這些血債累累的家夥離開。
但是爲了不在迪克面前落面子,塞西爾硬是忍住不肯問,而是頗有深意地看了喬安娜一眼。
喬安娜對塞西爾的眼色視而不見,淡然地說:“不錯的計劃,我還有事,我要回去了,人還給我。”
“如你所願。”已經證明自己手上有人質的迪克十分痛快地答應了喬安娜的要求。
喬安娜帶着手下押着十一個女俘虜離開,塞西爾不動聲色地跟在喬安娜身後離開。
目送兩隊人離開,迪克的狗腿子沃爾森目露兇光:“臭娘們兒!迪克,你就這麽放過他們?”
“爲什麽不呢?”迪克笑得很開心,“他們還有用。”
“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到底想什麽。”沃爾森搖頭晃腦地躺在幾個箱子拼成的床上,仿佛身下的箱子裏裝的不是緻命的氫彈。
通訊切斷後葉飛一直沉着臉,好一會兒才長出一口氣:“黑熊,他們到哪兒了?”
“池永志的分隊還有兩層甲闆,我這邊派出的人還有七層甲闆,三七九倉庫附近的傭兵很多,距離目标越近暴露的幾率就越高。”一直指揮隊伍接近三七九倉庫的黑熊說。
“沒時間了,加快速度,落單的傭兵一律無聲解決。”葉飛說。
“明白。”黑熊立即将命令轉達給兩個分隊,并重新策劃了剩餘的前進路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飛焦急地等待,七分四十秒後,池永志率隊抵達三七九倉庫附近:“報告一号,我部抵達指定位置!”
“好,潛伏起來等待命令,随時準備進攻。”
“是!”池永志輕聲重複命令,“潛伏待命,随時準備進攻。”
又等了五分鍾,黑熊也上報了隊伍抵達任務位置消息。
“好!”葉飛一拳砸在掌心,不厭其煩地将行動計劃講述一遍,“成敗在些一舉,突擊行動由池永志統一指揮,任務都明确沒有?”
“明确!”
“好,行動開始!”
“突擊隊員,解除外挂武器模塊,檢查彈藥,開啓夜視儀,準備戰鬥!”臨時指揮員池永志下達第一個命令。
外挂武器威力巨大,但不适合眼前的環境,帶在身上還不如暫時放在一旁,讓戰士們輕裝上陣——對付傭兵,步槍都有點多餘,手槍足夠了。
黑熊大聲吼道:“各單位聽我指令,準備關閉照明系統預備——好!”
一聲令下,倉儲區所有的燈光同時熄滅,三七九倉庫中的迪克還有剛剛離開的喬安娜、塞西爾等等所有傭兵同時一愣。
完全封閉的戰艦深處連一絲星光都欠奉,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反應快的傭兵第一時間将手伸向自己的武器。
與此同時,兩個分隊的戰士在夜視儀的幫助下跳出隐蔽處。
“關閉人工重力!”
人工重力剛剛消失,突擊隊員們便無聲無息地飛向三七九倉庫,倉庫門外有幾個散布在不同位置的傭兵,打頭的尖兵早就将軍刀握在手裏,借着黑暗的掩護捂住傭兵的嘴,照準脖子就是一刀。
倉庫裏毫無準備的傭兵也漂浮起來,可是絕大多數傭兵根本沒意識到這是突擊的前奏,有些人抓到了槍,有些人在空中飄來蕩去,撞牆的不計基數。
一個驚恐的傭兵下意識地抽出軍刀四下揮舞,居然一刀刺死了身邊的同伴。
“不要亂,不要亂,都呆在原地别動!”迪克大聲命令,想找到能照明的東西,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他盡量放輕動作,以免一不小心飛出去,突然指尖碰到了一樣東西,他下意識地一把攥住,仔細摸了摸,根據形狀猜到了手上的東西是通訊儀。
迪克心頭一喜,打開通訊儀,屏幕的亮光能照亮!他摸索着想打開通訊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倉庫裏突然伴随着一聲巨響閃過兩道異常明亮的白光。
黑暗中所有人的瞳孔都處于極度放大狀态,強光登時晃得所有傭兵全部失明。高分貝的巨響在同一時間将一半兒的傭兵震得失去了意識。
十五位突擊隊員突然從門外的各個方向同時躍進倉庫,所有的傭兵清晰地進入夜視儀之中,隊員們毫不留情地立即開火,槍聲頓時響徹倉庫,密集的槍聲像潮水一樣分不出個數,無數的槍聲彙聚成一聲延長的巨響,槍口的火焰甚至驅散了倉庫中的黑暗。
不過傭兵都晃瞎了眼,亮與不亮根本沒有任何區别。
戰士們槍槍指向傭兵的腦袋,務必保證一槍斃命。幾個戰士甚至兩隻手分持手槍和步槍,雙槍同時射擊,不少人因爲争奪目标重複瞄準搶着射擊,子彈直接将傭兵的半個腦殼掀飛,死狀凄慘異常。
不過沒有任何人會可憐他們。
然而戰鬥中最搶眼的是兩位火力手!
加特林機槍不适用于倉庫的環境一,兩個火力手不得不收起機槍以手槍戰鬥。
機槍手都是喜歡追求火力密度的家夥,這兩人都帶着兩把手槍,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下,兩把手槍比步槍加靈活機動,稍稍擺動手腕就能開槍,兩人的胳膊像左揮右甩,橫飛的子彈奪去一個又一個傭兵的生命,突進的隊員中數他們倆擊斃的傭兵最多!
遠離爆炸點的傭兵大多幸運地沒被巨響震暈,其中幾個抓到了槍的傭兵本能地試圖還擊,但他們根本看不見突擊隊員,倉庫裏槍聲和回聲混在一起也不可能聽到隊員的位置,盲目的射擊大多打在了空處,哪怕擊中了目标,也是打在倒黴的同伴身上,典型的自相殘殺。
而且開槍的後座力還把他們推得飛出去,有的與同伴撞成一堆,有的直接與艙壁親密接觸。
傭兵都是加入天軍之後才有機會進行失重訓練,但他們的訓練都是怎麽應付戰艦的重力系統失效,而不是如何在無重力狀态下戰鬥,就算沒有關閉照明系統,他們也不可能對抗訓練有素的突擊隊員——無重力戰鬥不僅需要優秀的空間感,還需要抵消後座力的飛行設備,除此之外,連隊友間的配合都可以忽略不計!
而突擊隊員幹的就是這一行,無論大頭朝下還是屁股朝天,都不影響隊員們的戰鬥力,他們可以用任何想得出來的姿勢随意開火,由于突擊隊裝備的槍械無法打穿戰鬥裝甲,他們甚至不必擔心流彈誤傷隊友,盡情地開槍就可以。
炫暈彈的作用時間不過十多秒,但十多秒之後并不能立即恢複視力,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複。
然而行動迅速的戰士們怎麽可能犯這麽低級的失誤?
十秒鍾,不過兩次呼吸的短暫時間裏大多數隊員打光了槍裏的子彈,有些隊員打光了步槍子彈後來不及換彈匣,直接掏出手槍繼續射擊,而那些雙槍射擊的戰士則多多少少剩下了幾顆子彈,當倉庫裏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活的傭兵之後,槍聲如同潮水退去般嘎然而止,此起彼伏的“安全”聲響成一片,接下來打光子彈的戰士們下意識地換彈匣,唏哩嘩啦的聲音整齊得如同一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