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也該離去了！”
在大秦待了半年，王猛的收獲不算小。
除了和嬴政建立了不錯的友誼，同時得到了一個帝師的名頭。
而且，王猛也沒有忘記對于此方世界進行更加深入的挖掘，通過大秦的機構，他了解到了許多此處的機密，同時也得到了對于這個世界更多的了解。
比如“九天玄女”“蚩尤”……
很可惜，随着目前的研究看來，這些東西與傳說之中的那些大人物，沒有關系。
應當隻是世界演化隻是從諸天的軌迹投影自我完善而來的，與那些人物的本尊不存在根本的關系。
同時無數人好奇的蒼龍七宿，在經過一番追究之後，王猛也有所明悟。
隻可惜，這東西對他沒有用。
所謂的蒼龍七宿之根本其實就是一種天命之力，這種力量類似于一種世界的規則之力。
無論是上古時期的黃帝或者是蚩尤的逐鹿之戰，或者是戰國七雄，黑龍崛起，天降隕石，始皇死而地分……
這一切都暗和此方世界的天命，順着天命的方向推移進行。
現如今，随着秦時明月世界徹底的融入此方世界，這天命的力量已經大大的削弱，難以讓一切順着軌迹發展，對于王猛而言更是得之無用。
說是雞肋都有些高看了。
當然，這東西對于嬴政倒是有不小的用處。
在破解了蒼龍七宿的隐秘之後，王猛便将之贈與了嬴政。
其修行運朝帝王之道，這種類似于規則的天命，對于他有着非凡的用處。
随着嬴政将之納入傳國玉玺之中，王權和天數相結合，嬴政的運朝之道也順勢完成了第一階段，在秦國之中，受國力加持，堪稱至尊。
嬴政聽得王猛的話語，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舍。
這是真情實意，畢竟王猛不插手秦國的事物，對于嬴政的權柄沒有絲毫的威脅。
同時就像是王猛所言的“奇貨可居”，現如今，王猛對于大秦隻有貢獻，還未曾有損傷。
而且兩人的交情雖然建立在利益交換的基礎之上，但是随着平等關系的建立，也難免産生真正的友誼。
不過嬴政也沒有阻止，隻是詢問道：“先生打算前往何處？”
王猛開口道：“與大秦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處世界，在北疆，名叫做九州，風情風土皆是中原風光，我正打算前往見識一二。”
嬴政聞言，稍稍點點頭，他自然知道什麽是九州。
随着半年的發展，大秦和周圍的國家皆是開始建立友誼、交往，對于此方世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算是徹底的融入于此方世界。
這一點，從大秦已經有了唐門的分部就可以看得出來。
周圍的國家雖然對南征北戰的大秦還有所忌憚，但是也沒有吝啬與大秦的交流。
在衆人看來，即便嬴政當真是如史書所言的雄心勃勃，甚至是想要徹底的統禦世界，也不妨礙在事情沒有發生之間，彼此了解一二。
況且在大秦周圍的國家有“大隋”“大唐”“大明”“大宋”……
這些都是強國，目前，這些國家大多數一道明君英主坐鎮，他們自認也不會與大秦遜色太多。
嬴政與衆人的交流過程之中，也一直維持着友好的模樣，當然，作爲帝師的王猛倒是能看得出來嬴政對于這些國家的野望。
嬴政永遠是那個嬴政，對于天地有着莫名的野望。
想要讓他停下來，很難很難！
否則也不會有南擊百越，北伐匈奴的舉動。
随着與周圍國家的交往，大秦也算是融入進來此方世界，在衆人看來，雖然是始皇帝，但是大秦和其餘的朝代也沒有什麽不同。
“去九州看看也好，九州的武道體系雖然不比人仙武道也很完善，想來對先生大有益處。”
王猛點點頭，這句話倒是不假。
九州的武道體系和人仙武道有許多的共同之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是将之融入自己修行的體系之中，未必沒有收益。
“希望，先生再回來的時候，大秦已然是先生所言之仙秦！”嬴政認真的開口道。
王猛聞言微微一笑：“如此，且看陛下的手段了！”
“一定！”
……
“帝師請留步！”
剛出鹹陽，一道清脆的聲音就在王猛的背後響起。
王猛聽得這三字，心中暗罵道晦氣。
回頭一望，伴随着漫天的化物灑出，彙聚成爲一道人影。
王猛微微一笑：“原來是陰陽家的少司命，數日不見，此等陰陽變化之術倒是越發的熟悉。”
他與陰陽家的有有過許多的接觸，畢竟尋找蒼龍七宿的奧秘，總是離不開這一派的。
而且對于那位東皇太一，擁有如此神名的存在，誰又能心中不好奇呢？
少司命微微拱手：“還是多謝帝師大人的鬼仙之法，否則決計難有如此快速的進步。”
“哈哈，修行之道皆在于各人，少司命倒無需謝我。”王猛隻是搖搖頭。
“少司命找我何事啊？”
隻是寒暄一兩句，王猛直接步入了正題。
少司命開口道：“東皇太一大人在前面設下棋局，正在恭候大人。”
王猛聞言，隻是一笑：“如此，那就前去看看。”
不一會兒，随着少司命的指引，王猛漸漸抵達一處涼亭，周圍皆是群山壞繞，一片青色，看上去倒是好景色。
此時的涼亭之中，一個白發老者跪在席子上，面前擺放着黑白棋盤，遙遙望去，自是一副宗師氣度。
于此時少司命對着王猛微微拱手示意，繼而轉身消失離去。
王猛面色帶着微笑，大步走上前去。
他和東皇太一有過許多次的接觸，因爲大秦的關系，加上彼此不存在根本的利益沖突。
甚至王猛幫他破解蒼龍七宿的秘密，兩人之間大約稱得上是友人。
對于東皇太一，王猛給出的評價，就一個字——裝！
平時穿着祭祀神袍，面上随時帶着神面具，永遠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即便是顯露真容，也是一身白袍勝雪，衣裳整齊，一絲不苟。
不一會兒，王猛與東皇太子各自坐在棋盤的一方。
“許久未見，再見熊先生，猛倒是覺得甚是親切！”
“我見王先生也是同樣！”
東皇太一乃是楚王室出身，本姓熊，若是尋根問底，和嬴政也有幾分親戚關系，畢竟大秦王室和大楚王室聯姻無數。
公子扶蘇便是楚王室血脈。
兩位說了如此一句，不由得相視一笑。
“卻不知道熊先生請我前來何事？莫非是與我送行不成？”王猛一笑，繼而試探道。
東皇太一搖搖頭，開口道：“是送行，也是下棋問路。”
說着，東皇太一在棋盤上落下了第一顆棋子，倒不是天元，隻是中規中矩的一子。
“問路？問什麽路？”王猛有些不解道，說着也落下一子。
“陰陽家的路！”東皇太子當即開口道，他也不隐瞞，繼而繼續落子。
這件事他已經考慮許久了，陰陽家在大秦現在有些不合時宜，陰陽家太強勢了，這和那位祖龍有着天然的對立。
若是以往，他們隻能盡量回避這個問題。
原來跟随天命，他們陰陽家的路子還算是明确，無非是祖龍死後，尋找下一位真龍，但是随着世界的大變，這一切倒是有些不同了。
其餘的朝代或許有更多的出路。
東皇太一心中有些選擇，他也需要問道一番，尋找更多的建議。
“陰陽氏歸于大秦，本來已經是最好的抉擇、”
說着，王猛直接落子，促使東皇太一的下一步。
……
看得棋盤上王猛的棋子，氣勢咄咄，他隻是微微歎息避開一子，繼而開口道：“大秦的未來我看不透，這大世之變算是擾亂我陰陽一脈全部的布置。”
王猛哈哈一笑：“陰陽家久得天命，能與萬事之前落子，豈不知天命反複？難道天命不可預知，陰陽家便不敢落子不成？”
“如此，熊先生又豈敢稱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搖搖頭：“先生所言，我自然知曉，但是我需要對陰陽一脈負責，縱橫分作兩脈，鬼谷子收徒異樣，各個不凡，分散在六國，我陰陽一脈也需要多謝後手。”
“況且始皇陛下向來是聖心獨斷，我等一脈卻是越線不少。”
王猛微微一笑，他知道東皇太一所說的不錯，這些年嬴政已經想盡辦法，平衡朝中的實力，以及各個宗派的力量，陰陽家首當其沖。
陰陽家這些年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嬴政心中十分忌憚了。
對于此王猛也不多說什麽，隻是開口道：“如此，盡管分裂數條支脈遷往他國便是，向來陛下也是樂見其成。”
說着，王猛與棋盤上落下一子，開出一條路子，卻又是另一重天地。
東皇太一哈哈一笑，繼而落下一子：“這一步，我已經看得了，且見我這一子。”
随着這一子落下，整個白棋徹底盤活，一條蛟龍盤踞，對于黑棋虎視眈眈。
很明顯，就像是這棋盤所對照的，王猛所言的支脈遷移，這一步，東皇太一早就是完成了，留下一條後路，這一點無需提醒。
“熊先生既然做好了準備，又何必前來問我？”
東皇太一搖搖頭，也不回答，隻是問道：“王先生對于當世的局勢如何看？”
“此等大世，如同迷霧，我又如何看得清楚？”
“熊先生還請明言！”
東皇太一微微一笑，也不再打玄機，直接開口道：“先生如何看大隋？”
“大隋？”王猛微微發愣，他沒想到東皇太一會直接詢問大隋。
怎麽說呢，有些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中。
畢竟當世之人都知道，大隋，乃是公認的第一強國，三十年前第一個融入進來的朝代，吸納了無數英豪，三十年來，底蘊無比深厚。
現如今的大隋帝王依舊是開皇之主，楊堅，一代明君。
這樣的國家，應當是沒有什麽可問的，在王猛想來，若是東皇太一選擇的後手之中有些旁門的選項，這才找自己詢問。
不過東皇太一既然問到了，王猛也不回避，想了想，開口道：“大秦之後，我最看好大隋，并非是看好大隋皇室，而是看好大隋的整體，三十年底蘊雄厚！”
東皇太一點點頭，這一點也是他所看到的。
而且他還看好一點，那就是大隋的江湖勢力很自由，這是大秦所不能帶來的。
自家的那位陛下，巴不得所有的人事物全部都在掌控之中，連任俠都會被抓捕流放，跟别說真正的江湖宗派。
也隻有些許不成體系的學派或許是投效大秦的宗派，能夠對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唐如何?”
“聽聞大唐皇帝被稱作天可汗，萬國來朝，甚是輝煌。”
王猛想了想，開口道：“盛唐氣勢不凡，這是自然，若是遷入一脈倒是頗有好處。”
不一會兒，東皇太一一一詢問當世的朝代，然後詢問王猛的看法，王猛一一将之回答。
于此時，王猛才算是明白，東皇太一這是想要通過他的口，得知更多的情況，繼而進行自己的判斷，大隋并非是他必然的選擇。
想到了這一點，王猛也沒有太多的顧及，将自己所知曉的情況給東皇太一一個客觀的分享，從而讓他有客觀的判斷、分析。
時間緩緩的推移，兩人手下的棋局宣示走到了末尾，随着東皇太一的一招落下，黑龍徹底被絞殺。
“王先生輸了！”
王猛微微一笑，也不當一回事，他的棋藝隻能算一般，至少距離東皇太一還有一些距離。
“既然如此，我也該走了！”
東皇太一微微拱手：“别過！”
良久之後，待到東皇太一重新收攏了棋盤，少司命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身後。
東皇太一開口道：“讓前往大隋的那一支脈，暗中化名前往東晉。”
“諾！”
不一會兒，待到庭閣之中隻餘下他一人，東皇太一有些愣神，隻得遙遙的看向遠方。
另一旁，王猛想着東皇太一的舉動隻是微微搖頭。
說實在的，他也沒有想到嬴政竟然有如此手腕，這才半年啊！
剛才東皇太一來找到自己，加上之前一些王猛略有耳聞的事情，王猛心中有所猜測，看來現如今在大秦内部，陰陽家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找到自己，不過是想要通過自己與嬴政表明一個态度。
一個折服的态度，讓他遷出支脈。
搖搖頭，王猛隻是一笑：“也罷，終究是與我無關，歸去歸去！”
……
鹹陽宮中，嬴政看得手中的情報，喃喃道：“陰陽家，遷出支脈？”
“念在多年的功勳，朕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