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處,鮮血流淌,染紅周身,看起來觸目驚心。
“趙師兄就要這樣輸了麽?”
那些本來認定他必然會赢的弟子,此時看着他凄慘的一幕,臉上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連師姐,你輸了!陳師弟真厲害!”落花源的隊伍裏,郭荨怔了片刻,清醒過來,滿臉驚喜地道,明亮的雙眸中,閃耀着得意的光彩。
連晴眼中露出一抹異芒,看着台上似乎一敗塗地的趙旬,不禁嘴角微翹,冷哼道:“郭師妹,這次打賭,我的确是輸了。不過誰勝誰負,恐怕現在下決定,還爲時太早,看着吧,趙師兄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倒下的。”
郭荨微怔,道:“連師姐是說,趙師兄還有機會赢?可是他現在已經受傷……”
旁邊一名看起來年齡稍大的女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話道:“身爲修煉之人,斷了一臂,稍微動用法力止住穴道,就不會疼痛了。并且以趙師兄的修爲,這點傷勢對他來說,絕對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他之所以這樣做,看來是爲了……”
話還未說完,便見石台上躺在地面抽搐的趙旬,突然一躍而起,手中靈劍光芒爆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楊缺的胸口一劍刺去![
“噗!”,一聲輕響,楊缺似乎猝不及防,護體光罩輕易破碎。那道劍芒鋒利森寒,直接刺在了他的胸膛!
“啊!”郭荨被這突兀的變化吓了一跳,捂着嘴巴。失聲驚呼。
台下那些弟子,也是滿臉吃驚,心弦猛然繃緊。
連晴看向楊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譏諷,冷笑道:“陳師弟的經驗,還是太不足了,這次。他可是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然而台上手握靈劍的趙旬,卻是滿臉陰沉,眼中露出了驚疑。他洶湧地催動着體内的法力,手中靈劍翁鳴顫抖,可是竟難以刺穿楊缺的身體!
“趙旬,你向來陰險。恩将仇報。難道我會沒有防備?”楊缺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體表光芒突然閃動,“铮”地一聲金屬鳴響,直接消融了抵在胸口的劍芒。
随即,他不再遲疑,手中靈劍光芒爆射,向着趙旬迎頭斬去,臉上露出了毫掩飾的濃烈殺意。
趙旬神色凝重。閃身讓開,右手擡劍。嘴裏念動法訣,那落在地上的斷臂,“嗖”地一聲,突然向着他飛去,自動接在了左臂上。
靈光閃動,瞬間,完好如初!
“陳師弟,我的确沒有料到,你竟然有這般實力。看來那一局你主動認輸,是故意的了?”趙旬接好了斷臂,全身沐浴着一層乳白色的光芒,似在修複傷勢,而身體上的血漬竟然快速消失不見,整個人氣質,更加俊朗沉穩起來。
楊缺雙眸微眯,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并沒有立刻動手,上前阻止他療傷,而是饒有意味地道:“如果我說,我就是爲了麻痹你,要在最後一局殺你,你信麽?”
趙旬瞳孔微縮,細細盯着他的面目看了一會兒,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疑,道:“陳師弟,難道我與你有仇?”
楊缺淡淡一笑,道:“仇倒是談不上,隻是我心裏厭惡你,想趁機殺你而已。”
這話說的平淡,也沒有故意放低聲音,因而台下的那些弟子,都能聽到。
此刻,衆弟子更加滿臉驚愕地看着楊缺,有些難以理解。[
這比試還沒完,他竟然就敢當着長老和這麽多人的面,直接說要趁機殺人,并且還是一名元神境的修爲,這也太肆忌憚了吧!
趙旬聞言,眼中終于露出了一抹毫掩飾的殺意,道:“看來陳師弟的确很想殺我,不過很可惜,就算我被暫時壓制了修爲,你也絕對難以如願。”
說罷,左臂光芒閃耀,傷勢竟在片刻間,修複完好。
随即,他右手靈劍抖動,忽然化爲一條銀色長龍,向着楊缺急蹿而去!
同時,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雙手合并,嘴唇微動,雙眼中,黑芒一閃即逝,而手中赫然多了柄漆黑長槍,一股濃烈的煞氣,瞬間彌漫而出。
轟!
那條靈劍幻化的銀龍與楊缺的劍芒相撞,轉眼間,化爲了烏有。
趙旬沒有半點可惜,腳下踩着步法,手中黑槍舞若梨花,快若閃電,寒芒點點,如星如雨,煞氣滾滾,向着楊缺密集地潑灑而去。
空氣中,“嗤嗤”作響,氣流亂竄,石台上,漫天槍芒,寒意透骨,好不駭人!
轉眼間,楊缺就被聲勢浩蕩的槍芒籠罩在内,四處黑霧騰騰,煞氣密布,很快就把整個石台遮掩起來。
台下衆弟子張着嘴巴,滿臉驚懼,隻看到濃濃的黑霧中,趙旬的槍芒漫天飛舞,如蛇如蝶,寒光爆射,如狂風驟雨,向着前方的黑霧,狂暴地席卷而去!
一時之間,聲勢驚人,浪潮如海!
那名主事長老站在台下,臉上也微微變色,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石台上的黑霧,心中暗暗驚疑,這趙旬的修爲,難道沒有被我封住?或者說,他可以自行解開。
想了想,他随即搖頭,道:“不對,這法力的波動,雖然聲勢浩蕩,但是都是那柄長槍激發的,他的修爲依舊被壓制着。并且,諒他也沒有那個膽量自己解開禁制。哎,可惜了那個少年。”
石台上,寒芒如雨,依舊持續。
落花源的隊伍中,連晴看着台上趙旬造成的驚人聲勢,滿臉仰慕與得意,心裏暗暗道:幸而我當着這麽多姐妹的面,先選擇了他,到時候姐妹們看着我的面兒,肯定也不會與我争了。如果能與趙師兄這樣厲害的修士結爲道侶,那麽以後的修煉之途,就會更加平坦了。
想到此,她心中暗暗喜悅,餘光卻瞥到了身邊滿臉緊張的郭荨,不禁暗暗歎息:可惜了郭師妹,她倒是癡情,卻也可憐,哎……
就在衆人震驚趙旬的真正實力,以爲“陳郁林”這次必死疑時,那黑霧中,突然閃過一道金芒,“嗤”地一聲異響。
随即,一切恢複平靜。
同時,那如狂風驟雨般的槍芒,也突然戛然而止!
片刻,石台上,黑霧散盡。
“陳郁林”手持靈劍,神色淡淡,站在原地,完好缺。而趙旬竟雙臂齊斷,全身鮮血淋淋,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不省人事!
那威力驚人的漆黑長槍,插在一旁的地面,兀自,顫動不止。
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