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廢物,竟然是你!”
他做夢也沒有料到,偷襲自己的,竟是這早已淪爲全宗門笑柄,修爲隻有通靈一層的小雜役!
他怒目圓睜,看向楊缺的目光中充滿了煞氣:“你這廢物,竟敢向我動手!你若是活膩了,今日老子便成全你!”
“啪!”楊缺猛然揚起手掌,狠狠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面上帶着憐憫之色:“修煉了這麽年,腦子也修煉遲鈍了麽?”
他的修爲既是通靈五層,若是楊缺的修爲不如他,又怎麽可能一把抓住他,輕而易舉把他摔倒?
然而張少白處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哪裏能想到這些,待臉上再挨了狠狠的一記耳光之後,他腦中頓時一嗡,更是一片空白,剩下的隻有無盡的仇恨與怒火了!
“狗廢物,就算你是親傳弟子的身份,今日老子也要将你挫骨揚灰!”他怒吼一聲,雙拳光芒一閃,向着楊缺撲了過去!
在他眼中,楊缺的修爲已經降到了通靈一層,更是不能施展功法,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萬瑤正躲在一處角落裏,爲楊缺的魯莽而擔心,此時見張少白突然動手,她臉色微變,立刻就要出去救援,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睜大雙眼,徹底呆在了原地。
眼看張少白的雙拳襲來,楊缺不避不讓,雙手一劃,口中咒語響起,身前突然出現一張漆黑猙獰的巨大鬼臉!隻見它張開血盆大口,目怒兇光,向着張少白兇神惡煞地撲去,帶起的腐味腥風,濃烈刺鼻,令人作嘔。
“屍煞鬼臉!”萬瑤與張少白同時驚呼出口,滿臉震驚之色。
張少白感受到那鬼臉的危險氣息,更是臉色大變,雙拳來不及收回,“嘭!”地一聲,鬼臉擊穿他的拳影,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啊――”他猛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身子如炮彈一般向後飛去,狠狠撞擊在了堅硬的牆壁上,然後摔落下去。
“五師哥……他竟然能夠施展功法了!而且還是屍煞鬼臉!并且他的修爲好像已經到了通靈五層!不對,這功法隻有通靈八層的弟子才能施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角落裏,萬瑤滿臉驚愕,心中的震驚與不解,難以言表。
“你……你的修爲……”張少白狼狽地爬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擡起眼,看向楊缺,目光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與驚疑。
他的修爲不是倒退到通靈一層了嗎?他不是不能施展任何功法成了一個廢物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他并沒有經脈堵塞變成廢物?而是越來越厲害,修爲越來越高,他要故意麻痹别人?
是了,一定是這樣!不然這隻有到了通靈八層才能施展出來的親傳弟子絕學,他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使了出來!
他沒有修爲倒退,而是越來越厲害了!對,絕對是這樣!
想到這裏,張少白全身哆嗦,看向楊缺的目光充滿了驚懼與懊悔:我這個大傻.逼,真是瞎了狗眼!完了,徹底完蛋了!
“張少白,你一直在我耳邊聒噪,我沒有動手,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現在你要動我的女人,你覺得我還能放過你嗎?”楊缺臉色淡然,眼中卻露出一抹冷厲的金芒。
“您……您的女人?”張少白怔了怔,目光看向了牢室裏似笑非笑的狐小柔,頓時恍然,他慌忙爬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楊缺的面前,誠惶誠恐道,“楊師兄,是我對不住您,我瞎了狗眼,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磕頭賠罪……”
說罷,砰砰砰地磕頭如搗,響徹整個牢房。
楊缺微微一怔,料不到他會轉變的這麽快,剛剛還一副怒氣沖沖要打要殺的樣子,竟轉眼間就變了嘴臉,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來還想試試功法,教訓訓他,現在看來完全用不上了。
看着張少白滿臉恐懼磕頭不止的樣子,一旁的狐小柔忍不住好笑道:“這人倒是光棍的很,也不要什麽臉皮,難怪能活這麽久。”
張少白一聽此話,心中頓時一動,連忙跪着轉向了狐小柔,一邊磕頭一邊賠罪:“小嫂嫂,是小弟對不起您,是小弟該死,若是早知道您是楊師兄的女人,就是給小弟一百個膽子,小弟也不敢得罪您啊……”
說到此,他趕緊拿出了身邊的竹筒,給狐小柔遞了過去,滿臉讨好地道:“小嫂嫂,這靈水您留下,不夠了我再給您拿,您盡管喝便是。”
狐小柔體内早已沒有了陰煞之氣,根本就不需要靈水了,不過她還是收了下來,嬌媚一笑,道:“表現很好嘛,好了,你走就是了,嫂嫂保你無事。”
張少白聞言,心中大喜,轉眼看了楊缺一眼,卻有些遲疑。
“楊缺,你敢不聽我話?”狐小柔雙手叉腰,大聲喝問。
楊缺聳聳肩,言不由衷道:“不敢。”他知道,狐小柔這是給他台階下,在禦鬼宗,他就算是親傳弟子,也不能随意殘害同門,否則受罰極重,得不償失。
狐小柔得意地看着張少白,道:“看到沒,我讓你走你就走,他不敢把你怎樣的。”
張少白喜不自勝,趕緊又磕了幾個頭道謝,站起來就要離去,卻聽楊缺低聲道:“出去後,不準對别人說我現在的情況,若是讓我知道你傳了出來……”
“不敢,不敢,楊師兄放心就是,我張少白對天發誓,除了自己知道以外,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您的事情。”楊缺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張少白立刻惶恐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
楊缺頗爲滿意,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出去吧。”
待張少白離去之後,狐小柔笑容一斂,忽地撲進了楊缺的懷裏,張開小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含糊道:“人打動物的主意,很丢人,是不是?”
“不丢人,不丢人,再說了,你根本就不是動物。”楊缺痛的龇牙咧嘴,連忙解釋。
“那我是什麽?”
“妖怪。”
……
牢房外,萬瑤站在一顆大樹下,心情頗爲複雜,楊缺突然的轉變,給了她震撼,給了她驚喜,更給了她深深的不安。
在她的心中,楊缺早已成了她的男人,縱使他修爲倒退,成了一個廢人,她也沒有嫌棄過。他被發配來這裏清掃牢房,全宗門的人看不起他,嘲笑他,隻有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念着他,想着他。
而今天的事情,讓她隐隐感覺,楊缺絕非别人眼中的廢物,也絕對不是爹爹眼中扶不起的阿鬥,很可能,他在隐忍。
想到這一情況,她心中很激動,也感到歡喜,但是爹爹和鬼嘯峰給他的傷害和待遇,讓她感到不安。她怕楊缺有朝一日真的一飛沖天後,想到曾經受過的屈辱,想到鬼嘯峰驅趕他遺棄他的事情,他會仇恨,并且會連帶着仇恨她。
自從把身子給了他以後,她的心中再也裝不下任何人,她再也離不開他。
或許是從小培養的感情,或許是與生俱來的緣分,一直以來,她都喜歡着他。
“五師哥,爹爹也是爲鬼嘯峰和我着想,希望你不要怪他……”萬瑤望着遠處的雲海,默默祈禱。
當張少白從牢房裏走出來之時,外面的守衛立刻滿臉笑容,打着招呼。
“張師兄,怎麽樣了,我們剛剛見那小雜役急匆匆進去,好像是沖着你進去的,你有沒有揍他?”一名弟子笑嘻嘻地問道。
“那還用說,那小子明明是個廢物,還一副拽裏吧唧的樣子,看得我都想揍他,張師兄肯定幾巴掌把他扇暈過去了,你沒看萬師姐都出來了,那人卻還沒露面。”一名弟子讨好地道。
“對,對,那小雜役就是該揍,該狠狠地揍!張師兄揍得好!”
……
一群人盯着張少白,嘻笑谄媚,盡揀好聽的話說,然而心裏卻在奇怪,這張師兄的臉色怎麽越來越難看呢。
這時候,楊缺緩緩從牢房裏走了出來,耳中聽着幾人的話,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目光看向了張少白。
衆人見他出來,都一起閉了嘴,眼中卻都不約而同露出幸災樂禍的鄙夷之色。
“張師兄,那廢物出來了。”一名弟子小聲道。
張少白臉色微變,轉頭看去,果然見楊缺站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心中頓時一驚,揚起手掌就狠狠扇了那名弟子一記響亮的耳光,嘴裏破口大罵:“放肆!小王八羔子找死,連楊師兄的壞話也敢說,你活膩了?”
那弟子莫名其妙被一耳光扇的在原地轉了個圈,方踉跄跌倒在地,頓時腦中一片空白,爬不起來了。
張少白怕楊缺還不滿意,立刻上前又狠狠踢了那名弟子幾腳,怒聲道:“給我聽好了,以後要是再敢說楊師兄的壞話,老子就廢了你!”
說罷,他慌忙屁颠屁颠地跑到楊缺的面前,恭敬道:“楊師兄,有事需要吩咐小弟麽?小弟義不容辭!”
看着張少白詭異的轉變和滿臉的谄媚之色,衆弟子張大嘴巴,瞬間陷入呆滞。
楊缺出來是想找小師妹說會兒話,同時叮囑她,不要把今天在牢房裏看到的事情外傳。萬瑤偷偷進入牢房,然後提前出來,他早就察覺到了。
“别聒噪,我找萬師妹有些事情,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楊缺滿臉不耐,懶得理睬他,徑直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楊師兄慢走,小弟不送了。”張少白完全忘記了臉面,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還津津有味,樂在其中,看得那些守衛弟子一陣目瞪口呆。
“看什麽看!以後對楊師兄尊敬點,不然我饒不了你們!”張少白見楊缺還未走遠,立刻清了清嗓子,大聲對那些弟子喝斥。
楊缺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好笑,見萬瑤正站在不遠處揮手,他連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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