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直到那天跟清越告别以後,回到卧室,才忽然發覺自己……
其實比想象中更聰明。
我想,既然清越說冥想時的光芒都可以當做星星一樣來用,我爲什麽不能也來試試呢?這個發現讓我興奮不已,但随後又犯了難,因爲師父說冥想時必須要看到星星一樣的靈氣才能煉化,那到底是聽師父的,還是聽清越的呢?
後來,我才明白了師父說的其實沒錯,是我自己理解錯了重點:星星一樣的靈氣,重點是靈氣,而我認爲的重點是星星。
但那天晚上,我嘗試了一下真正心無旁骛地吸收煉化靈氣。
那是我首次真正做到了心無旁骛。懷着忐忑、興奮、又有些害怕的情緒,我開始冥想,配合上那如同本能的吐納,閉上眼睛後,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光芒。我這一次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片白晝一樣的光芒,忽然驚訝地發現白晝其實也是星星,一個個小小的星星共同組成了這片白晝。
我大着膽子引導那片光芒往百會穴流去,它們跟以前的星星一樣乖巧懂事,隻是數量多了太多,進入我的經脈後,一下子彙聚成了一跳河!
好大一條河。
如果以前的靈氣進入經脈後,是一條小溪流,那這條河就是很多很多條溪流那麽多,具體多多少,我也記不清了。
那時,我還沒學乘法。
經脈就像河道,以前煉氣時靈氣細細一條,隻在河道的底部流過,而這次的靈氣河流填滿了整個河道,于是靈氣開始在經脈裏壓縮,緊緊貼着經脈壁流動,一瞬間我覺得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随着我引導靈氣按照心法的路徑流動,靈氣開始逐漸在我的經脈裏變成靈力,那條河便開始縮減,凝練,一圈以後終于抵達了丹田,已經隻凝練成很少一部分,但依舊比此前的靈力多很多。灌注進去,肉眼可見丹田增加了很多靈力。
我開始沉迷于煉氣時帶來的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也逐漸不再關注丹田裏的靈力數量了。
一個晚上之後,我聽到公雞打鳴,才睜開了眼睛。
師父進來叫我吃飯,一看到我大吃一驚,把我拎起來檢查了好幾遍,才松了一口氣放下,然後一臉嚴肅地問我:“你怎麽忽然變成二層了?”
我被師父的反應吓了一跳,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心無旁骛地修煉了一晚上。
我看見,師父的眉頭更加緊鎖了。他的确應該迷惑不解,因爲在他的認知當中,一直以來我都是心無旁骛地修煉,爲什麽忽然某一天晚上就突然實力大增?他想來想去,忽然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我以往都是在白天煉氣的,而那天是晚上。
師父說:“看來,你的特殊體質,還是要在夜晚才能發揮更大效用。今後,你就在晚上修煉吧!”
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睡過覺了。每天到了夜晚,我就以修煉代替睡覺。
後來的事情也印證了師父的想法,在他眼中,自從我開始在晚上修煉以後,進步神速。他十分滿意,又對我說了很多遍:“不要談戀愛,不要談戀愛。”
我心想,師父肯定是爲了不讓我被掌門拍死才這樣教導我的。
修煉到煉氣二層以後,我開始膨脹了,我興奮地跑到師兄和清越面前,告訴他們我煉氣二層了。煉氣二層意味着有更大的力氣,有更快的速度,當然,也更能抗揍了。
但我驚訝地發現,師兄竟然也煉氣二層了。
我們三個都很興奮,我們都認爲果園最外圍的區域已經滿足不了我們欲望,我們要朝着中間的那層區域進發。
師兄說:“我們要有野心!進入中間區域以後,我們就不能再以身犯險了,既然是幫派,我們就要擴充人手,以後我們就退居後台……”
師兄眉飛色舞地勾畫着關于未來的藍圖,但我隻記住了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們要有野心。
所以,我準備不洗臉了,多在眼睛裏堆點野心。
清越也對師兄的計劃表示贊同,大家都十分興奮。
我們的小會議結束以後,便一齊去藏書院聽端午師兄講故事。
端午師兄的體質跟我與清越恰恰相反,如果我們倆是天生的修煉天才,他就是天生的修煉廢柴。他的修爲隻能達到煉氣四層。煉氣四層到五層是一個坎,九層到結丹是一個坎,将來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坎。雖然我将來也一直沒有接觸過那些“坎”,但也能體會到他們普通人的無奈。
但端午師兄十分樂觀,總愛笑。他守着藏書閣,看了許多許多書,閑暇時我們就圍在他身邊聽他講故事。藏書閣的第一層都是大唐搜集來的書,裏面有野史、志怪小說、仙俠傳奇和一些其他書。我們了解的關于西門吹噓、血手人屠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故事都來源端午師兄的講述。
我們三個到時,藏書閣外面的空地上已經坐滿了師兄師姐,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端午師兄講故事。
今天端午師兄講的是兩千年前一隻猴子的故事,我已經忘記了那隻猴子的名字,好像叫八戒,好像叫悟淨,不重要。我隻記得他偷了很多桃子,師兄說那些桃子每一個都有我的腦袋那麽大。
那該多好吃啊。
在我的記憶中,端午師兄講了很多故事,大多數故事我早已忘卻,或者隻記得某一個故事的精彩片段,清越也是這樣,但我們都記得這個關于猴子的故事,隻是我們記住的片段有些不同。
我記住了腦袋一樣大的桃子,而清越則記住了猴子進桃園的時候,用定身法術定住了七個仙女。她有些羞澀地說:“這個故事真難爲情。”
我覺得很奇怪,因爲我感受不到難爲情。少男和少女的一些區别,從這裏開始就已經顯現出來了,而且将來我們的差别會越來越大。我們男孩子以後關注的都是桃子和金箍棒,而女孩則從定身兩個字就能腦補出許多精彩的故事。
聽完了故事,大家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師兄則把我和清越拉到一邊,說他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但我已經記不清師兄規劃的宏偉藍圖,因爲後面發生的一件大事徹底改變了所有“幫派”的格局。
師門要修建一座學堂,而地址就選在了果園的最外圍和中間的那片區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