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郭興安的目的,駱飛淡淡道,“興安同志,我覺得你多慮了,目前讓喬梁暫時主持松北的工作,我覺得挺好,沒必要急着做什麽調整。”
“駱書記,既然市裏已經讓喬梁全面主持松北的工作,而喬梁的能力又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我的想法是幹脆任命喬梁爲松北縣的書記,這樣也能讓喬梁更好開展工作,帶領松北走出發展的新局面。”郭興安說道。
聽郭興安終于說出目的,駱飛暗道了一聲果然,他就知道郭興安打的是這個算盤,心裏冷哼了一聲,道,“興安同志,我不認同你的想法,喬梁是否能夠勝任松北的書記一職,還有待觀察,而目前先由他代爲主持松北的工作,我覺得是最合适的,咱們可以一邊讓他先幹着一邊觀察他的能力嘛,如果喬梁真的能挑起這個重任,咱們再任命他擔任松北的書記不遲。”
駱飛可以說對喬梁厭惡之極,如果不是因爲之前鄭國鴻當衆提了建議,駱飛甚至都不想讓喬梁主持松北的工作,眼下他雖然遵循了鄭國鴻的指示,但駱飛心裏卻是有自己的小算盤,那就是隻讓喬梁代爲主持工作,但絕不任命喬梁擔任松北的書記,隻要他一日還在江州的位置上,那喬梁就隻能一直‘代’下去,别想扶正,而随着時間推移,駱飛相信鄭國鴻那麽大一個領導也不可能随時關注喬梁這樣的小幹部,到時候他再挑選其他人去擔任松北的書記。
見駱飛否定自己的提議,郭興安并不氣餒,道,“駱書記,喬梁的能力,我想應該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松北開發區,搞得十分出色,所以我認爲喬梁的能力應該是不需要質疑的,就像鄭書記說的,對喬梁這樣的年輕幹部,我們要敢于提拔重用嘛。”
聽到郭興安提到鄭國鴻,駱飛眼裏閃過一絲不滿,他覺得郭興安這是在拿鄭國鴻壓他,隻不過駱飛也不敢明着說什麽,雖然他是關新民的人,但他也不敢對鄭國鴻有絲毫不敬。
駱飛道,“鄭書記說的沒錯,對于優秀的年輕幹部,我們要敢于提拔重用,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拿喬梁來說,咱們不也是對他破格提拔了嘛,喬梁去西北挂職回來,因爲他在挂職期間的優異表現,我們破格提拔他擔任了松北的縣長,但喬梁才剛破格提拔沒多久,短時間内,我覺得咱們不宜再提拔他,這對喬梁來說,無異于拔苗助長,不見得是好事。”
“駱書記說的也有道理,但對喬梁,我覺得咱們不用有這方面的擔心,喬梁爲人謙遜,能力出衆,把他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可以讓喬梁充分發揮其能力,施展其才幹。”郭興安笑道。
聽到郭興安說喬梁爲人謙遜,駱飛嘴角抽搐了一下,尼瑪,他也算謙遜?這小子就從沒對他恭敬過。
正所謂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在郭興安和駱飛眼裏,喬梁所呈現出來的顯然是不一樣的,因此,駱飛對郭興安這話很是不以爲然,在駱飛看來,喬梁就是個刺頭,謙虛兩字,跟喬梁是一點不搭邊。
見郭興安還要說什麽,駱飛不耐煩道,“興安同志,我覺得目前讓喬梁代爲主持松北的工作是最合适的,沒必要急着做什麽調整,正如你所說,松北最近這段時間接連出問題,所以咱們對于松北一把手的人選更要謹慎。”
“駱書記……”
“行了,興安同志,這事就沒必要談了,對于喬梁的任用,我心裏有數。”駱飛擺擺手打斷郭興安的話,喬梁想提拔擔任松北的書記,做夢!
駱飛說到這份上,郭興安也不好再說什麽,起身告辭離開。
回到自己辦公室,郭興安拿出手機,撥打了安哲的電話,電話接通,郭興安道,“安部長……”
……
時間一連過了兩天,這一日,喬梁在辦公室裏聽取秘書傅明海的彙報,由傅明海牽頭的國際汽車城爛尾項目的後續處理工作,已經取得了積極進展,縣裏在原國際汽車城的項目地址上建設一個建材城的方案,獲得了不少建築公司的認可,眼下雙方正就賠償細則進行更深入的磋商,雖然還沒達成一個統一的方案,但這事無疑已經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對比苗培龍之前對這事不理不睬,喬梁主持工作後,無疑展現出了該有的擔當。
這件事,也是喬梁對傅明海的一個考驗,考驗的是傅明海統籌協調不同部門工作的能力,以及處理企業和縣裏關系的智慧,如果傅明海這次能夠圓滿完成任務,對其個人能力無疑也是一個很好的鍛煉。
“小傅,每一家公司的訴求或許都會不同,因此,這需要你帶人進行更細緻的深入溝通,早日拿出一個統一的解決方案,所以你最近需要在這上面多花費點精力,早點解決這事,也算是把這個爛攤子給處理掉,了卻一樁麻煩。”喬梁說道。
“縣長,您放心,我現在利用晚上下班的時間,正對幾家異議較大的公司進行一一拜訪溝通,我有信心做好他們的工作。”傅明海點頭道。
“這就好,最近可就辛苦你了。”喬梁笑着拍了拍傅明海的肩膀。
“縣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傅明海笑道,他對這件事可以說是幹勁十足,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獨挑大梁,同時,傅明海也很清楚,這是他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他必須努力抓住喬梁給他的這次機會。
兩人聊了一會工作,傅明海便先行去忙。
臨近傍晚,喬梁接到了妹夫周俊濤打來的電話。
見是周俊濤打來的,喬梁第一時間接了起來,問道,“俊濤,什麽事?”
“哥,你晚上有空嗎?”電話那頭,周俊濤問道。
“晚上?”喬梁疑惑地皺着眉頭,“俊濤,有什麽事你就直說。”
“哥,你晚上你要是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周俊濤笑道。
“請我吃飯?我又沒回去三江,你……”喬梁說着突然停住,皺眉道,“俊濤,你又來松北了?”
“對對,我今天來松北了。”周俊濤忙不疊笑道,又問,“哥,晚上你有空吧?”
“行,在哪個飯店?”喬梁壓下心頭的疑慮,問道。
“哥,就在松北酒店。”周俊濤說道。
“好,待會我就過去。”喬梁點頭道。
聽到喬梁答應,周俊濤面露喜色,道,“哥,那我就等你過來了。”
兩人結束通話,喬梁拿着手機輕擰着眉頭,周俊濤又跑來松北了,這個妹夫,還真的是很不對勁,難道對方還不死心,想到松北來搞工程?又或者尋求調動到松北來?
心裏琢磨了一會,喬梁也懶得想了,心裏打定了主意,晚上過去後,一定要讓周俊濤打消心裏的想法。
傍晚下班後,喬梁來到了松北酒店,走進包廂後,喬梁見周俊濤定的是一個豪華大包廂,略微有些不滿,“俊濤,你定這麽大一個包廂幹嘛,就咱倆吃飯,又不是外人,你浪費這個錢幹啥。”
“哥,你好歹也是松北的縣長,我請你吃飯,總不能寒酸了啊。”周俊濤笑哈哈地說道。
“呵呵,你一邊嫌你在體育中心的那個工作錢少,一邊花起錢來倒是毫不手軟。”喬梁瞥了周俊濤一眼,說道。
“哥,這不是請你吃飯嘛,要是我自己的話,我花錢很省的。”周俊濤不自然地撓了撓頭。
喬梁聞言,道,“咱們在家有的是機會吃飯,還犯得着到酒店裏來嘛。”
“哥,在酒店吃的是氣氛。”周俊濤陪着笑臉,趕緊岔開話題,“哥,您坐您坐。”
周俊濤一邊說一邊拿着菜單遞給喬梁,“哥,我已經點好菜了,您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吃的。”
“不用,随便吃點就行。”喬梁擺手道。
周俊濤聞言讓服務員去上菜,包廂裏隻剩兩人時,喬梁瞅了瞅周俊濤,“俊濤,你這次來松北,是不是還想着之前跟我提的事?”
“哥,沒有沒有,我這次過來,就隻是跟您吃個飯,沒有别的意思。”周俊濤連忙搖頭。
“是嗎?”喬梁神色一愣,狐疑地看着周俊濤。
“是真的,哥,晚上咱們隻吃飯,不談其他的,之前我跟你提的事,您就當我沒說過。”周俊濤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
聽到周俊濤這麽說,喬梁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他覺得周俊濤沒說實話,不過周俊濤既然不主動提了,喬梁也樂得省心。
喬梁此刻并不知道,他們坐的這個包廂,是一個套間,在屏風擋着的地方,裏頭還有一個小房間,而這會房間裏坐着兩名男子,其中一個,正是今年以來一直和周俊濤混在一起的孫貴發,另一個,則是松北本地的一個建築工程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