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完杯中酒,馮運明繼續道,“這最後一個技巧,就是防止自我中心,什麽叫做防止自我中心呢?就是我眼裏要有别人。一個社交高手,一定是時刻以他人爲中心,關注他人的利益、需求和情緒的變化,而一個社交能力差的人,凡事總是以自我爲中心。以自我爲中心的人,總是把自己的需要和興趣放在第一位,他們說話、做事都具有自我優先意識,關注的重點是我需要什麽,我怎麽樣才比較舒服,比較自在,而不考慮别人的感受和利益。
人際關系本質上是一種交換,也是一種互動,當你滿足了别人利益的時候,其實你自己的目标和利益也就達到了。‘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敬酒你不喝,領導打牌你自莫,領導隐私你亂說,領導講話你唠嗑,領導開門你上車,領導喝水你刹車,領導面前你充哥’,這幾句順口溜,有點調侃的味道,但卻也刻畫出了沒有察言觀色能力的人的自畫像。
在飯局上,經常出現領導面前的茶杯已經空了,挨着他身邊坐的人還無動于衷,隻顧着埋頭吃飯。你這是幾天沒吃了啊?還有的人,領導開始說話,他就低頭玩手機。這種沒有眼力見的人,雖然不一定會因此被穿小鞋,但最起碼給領導留下的印象肯定不太好。
《紅樓夢》中有一副對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做好這4點,平時多加實踐,你也能成爲一個察言觀色的高手。”
“精辟,馮部長,您這一番話讓我深受啓發。”喬梁發自内心佩服馮運明,這家夥腦子裏确實有東西。
“來,馮部長,我再敬您一杯酒。”喬梁舉起酒杯。
“來,喝——”馮運明也舉起酒杯。
喬梁和馮運明喝地很盡興,一直到晚上9點多才結束飯局。
送走馮運明,喬梁看時間已經挺晚,便回自己租住的公寓,打算在市裏過夜。
坐車回公寓的路上,喬梁想着縣裏的人事布局,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趙傑出的安排順利經過了市裏的同意,可謂是意外之喜,原本以爲駱飛那邊會設置障礙,沒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趙傑出一旦順利接任常務副縣長一職,無疑能幫喬梁分擔很多工作,同時,喬梁的意志也能通過趙傑出得到順利貫徹,不用擔心像之前的章宏華那般對自己陽奉陰違。
接下來便是縣府辦主任的人選,喬梁想到葉心儀推薦的林梅,林梅也就三四十歲的年紀,在沒有太大背景的情況下,能在這個年齡幹到鎮長的位置,其能力顯然是值得認可的,秘書傅明海給他整理的關于林梅的履曆資料,喬梁看了之後,對林梅也頗爲欣賞,隻不過他現在并不急着做決定。
一路想着心事,喬梁坐車到小區公寓門口,剛要下車,就看到宋良和邵冰雨站在小區門口,宋良正揮手告别,然後穿過馬路離開。
看到宋良,喬梁無意識地皺了下眉頭,宋良最近來這邊也來得太勤快了。
喬梁下車後喊住正要往裏面走的邵冰雨,“冰雨,你剛回來?”
邵冰雨轉頭看到喬梁,微微一愣,“你怎麽回來了?”
“我回來有啥奇怪的,松北離市裏的距離又不是特别遠,我隔三差五回來住一下,難道不是很正常?”喬梁笑道。
“我看你是回來市裏有事吧?”邵冰雨撇撇嘴,瞥了喬梁一眼,“剛剛看到宋部長了?”
“看到了。”喬梁點點頭,看似随意地笑道,“宋部長現在經常送你回家?”
“你覺得呢?”邵冰雨幽幽地看着喬梁,毫無征兆道,“喬梁,心儀在松北工作,要不你也把我調去松北吧?”
“啊?”喬梁沒想到邵冰雨提起這個,一下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到喬梁的反應,邵冰雨漠然道,“算了,跟你開玩笑的,你不用爲難。”
喬梁哪裏看不出邵冰雨不高興,無奈道,“冰雨,我又不是組織部長,你這個級别的幹部,哪裏是我想調就能調的。”
“借口,那你怎麽就能把心儀調到松北去?”邵冰雨盯着喬梁。
“關于心儀的調動,我隻是向市裏提了建議,恰好松北縣又有合适的職位空缺。”喬梁解釋道。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是真想調到松北去。”邵冰雨撇撇嘴,“你想讓我去,我還不樂意呢。”
喬梁幹笑了一下,他感覺邵冰雨有點言不由衷,不過喬梁這會甯願裝傻一點,邵冰雨要是真去了松北,到時候葉心儀和邵冰雨在一塊,那可有得讓他頭疼了。
看出邵冰雨這會突然提起這事似乎并不是沒有原因,喬梁若有所思道,“冰雨,你和宋部長相處地不愉快?”
“沒有,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宋部長爲人很好,對下屬很關心。”邵冰雨淡淡道。
聽到邵冰雨這麽說,喬梁眉頭緊擰,問題恐怕就出在宋良對下屬很關心這一點上,邵冰雨一直沒主動點破,但喬梁又不是傻子。
喬梁心裏猜測着,并沒說什麽,而是道,“冰雨,去你那坐坐。”今晚
“去我那幹嘛?我明早還要早起去省裏出差,晚上可沒空跟你折騰。”邵冰雨瞥了瞥喬梁。
“我也沒說晚上要跟你折騰呀,是你自己想歪了。”喬梁壞笑道,“我是想跟你聊人生呢。”
邵冰雨聞言臉一紅,輕啐了一聲,“聊個鬼人生,你才想歪了,不跟你聊了,我還是早早回去睡我的美容覺,免得明天起不來。”
邵冰雨說完轉身就離開,喬梁見狀,二話不說就跟上,他知道邵冰雨不會真的拒絕自己。
喬梁跟着邵冰雨上樓,進了邵冰雨宿舍,邵冰雨指了指沙發,對喬梁道,“坐。”
喬梁在沙發上坐下,目不轉睛看着邵冰雨。
“你老這麽看着我幹嘛?”邵冰雨被喬梁看得渾身不自在。
喬梁微微一笑,“因爲你長得俊。”
“貧嘴。”邵冰雨撇了下嘴,接着給喬梁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喬梁身邊,“你今晚喝了不少?”
“你怎麽知道的?”喬梁道。
“因爲我聞到你渾身酒氣。”邵冰雨道。
喬梁點點頭,“是,确實喝了不少,不過沒醉。”
“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酒量很大?”邵冰雨道。
喬梁呵呵一笑,“也不是很大,不過還是能喝一些的。”
“體制内酒場多,還是不要多喝的好,注意自己的身體。”邵冰雨道。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喬梁笑道。
“你說呢?”邵冰雨翻翻眼皮。
“我說是。”喬梁一咧嘴。
“知道你還問?”邵冰雨道。
“呵呵……”喬梁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後看着邵冰雨,“最近工作忙不忙?”
“還是那樣,說忙不是很忙,說不忙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你呢?”邵冰雨道。
“我……”喬梁笑了下,“松北最近出了不少事,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覺得我能松閑嗎?”
“壓力大不大?”邵冰雨問道。
“不是一般的大。”喬梁道。
“壓力來自哪裏?”邵冰雨道。
“壓力來自……”喬梁想了下,“可能來自于自身,也可能來自于外面,可能來自于縣裏,也可能來自于上面。”
邵冰雨點點頭,“現在你主持松北的全面工作,這對你來說,無疑是個挑戰,壓力肯定不會小,但換個角度,也是鍛煉你的難得機會。”
喬梁呼了口氣,“這機會或許是偶然,也或許是注定。”
“這世上就沒有偶然,所有發生的都是注定。”邵冰雨道。
“這話怎麽說?”喬梁道。
邵冰雨輕輕呼了口氣,“因爲這世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離不開因果,凡事都是前有因後有過,沒有因,不會有果,這個果,就是注定,你或許認爲這因很偶然才導緻的這果,但其實,這因也是注定的,是無法回避或者避免不了的。我們活在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得到或者市區,都是因果關系,沒有人能躲地過去……”
喬梁琢磨着邵冰雨的話,不由陷入了沉思……
就在喬梁和邵冰雨聊天的時候,另一邊,在駱飛平時吃飯的飯店裏,駱飛剛和唐曉菲一起吃完飯,從飯店裏出來。
晚上唐曉菲似乎興緻頗高,主動提出要和駱飛喝兩杯,駱飛自然不會拒絕,和唐曉菲喝了不少。
兩人從飯店裏走出來時,駱飛還笑道,“菲菲,你現在的酒量挺好嘛,比以前進步了許多。”
“我也在體制内工作了這麽多年了,這酒量總得跟上來不是?再說現在到了縣裏工作,應酬也比以前多了。”唐曉菲笑道。
“如果不是非必要的應酬,你可以不用去,還有誰敢強迫你參加不成?”駱飛說道。
“那沒有。”唐曉菲搖了搖頭,道,“有時候參加應酬也是爲了更好開展工作嘛。”
“你一個女孩子家,參加應酬也不要喝太多酒。”駱飛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