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來到喬梁的宿舍,許婵進屋就打量起來,看到喬梁宿舍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的,許婵有些意外,她是縣府辦主任,因此,她很清楚喬梁并沒有另外讓辦公室裏安排人來打掃宿舍,所以這會看到喬梁的宿舍這麽幹淨整潔,許婵不由道,“喬縣長,這宿舍都是您自個打掃的嗎?”
“那當然了,不然它還能自己變幹淨不成?”喬梁道。
“喬縣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有點意外,說實話,我很少看到男人自己住的宿舍能這麽幹淨。”許婵笑道。
“可能我住得少吧,我也就晚上回來住,白天都不在。”喬梁笑笑,“再加上有時候想事情累了,打掃下衛生,也是變相讓自己腦子放松的一種方式。”
“這倒是,就像我有時候累了,反倒是覺得進廚房裏忙碌一下,弄兩個愛吃的菜,也能讓自己放松下來呢。”許婵跟着笑道。
喬梁點點頭,給許婵倒了杯水,招呼道,“許主任,坐吧,别站着了,我看你穿這高跟鞋,你不累我都替你覺得累。”
許婵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盯着喬梁,片刻,幽幽道,“喬縣長,你都很久沒叫過我的名字了。”
許婵這話讓喬梁一愣,擡頭看着許婵,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觸了一下,喬梁下意識移開目光,他從許婵的目光裏感受到了一種别樣的意味,作爲男人,喬梁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暗示。
喬梁還沒說話,許婵又道,“喬縣長,我很懷念我們曾經一起的那一晚。”
如果說剛才許婵的話還隻是暗示,那這會,許婵無疑已經是露骨直白地向喬梁發出某種信号了。
喬梁沉默了一下,沒有正視許婵的眼神,笑道,“許主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都是比較感性的,沒辦法像男人那樣淡忘。”許婵站了起來,走到喬梁身邊坐下。
聞着許婵身上飄來的香味,喬梁心頭不争氣地跳動了一下,不得不說,許婵今晚格外有魅力,起碼在喬梁看來是這樣的,尤其是許婵身上穿着的那件旗袍一樣的裙子,将許婵的魅力無限放大,讓喬梁此刻忍不住有點心猿意馬。
許婵主動貼緊了喬梁,緩緩将頭靠在喬梁的肩膀上,喃喃道,“喬哥,要是時間可以定格該多好。”
喬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這段時間以來,他和許婵都是正常的工作接觸,許婵也沒流露出什麽特别的情感,但現在,許婵突然跟他來這麽一下,喬梁還真有點抵抗不住,最主要是許婵今晚精心裝扮過後的模樣,确實是魅力非凡。
喬梁有些失神,許婵這時候更進一步,有意無意拉着喬梁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喬梁這才恍然驚覺,趕緊站起來,不自然道,“許主任,咱們這樣可能有點不太好。”
“喬哥,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許婵楚楚可憐地看着喬梁。
“不是那樣,而是咱們現在彼此的身份不合适。”喬梁幹笑道。
“有什麽不合适?咱們不過是正常的都市男女罷了,有普通人都有的七情六欲,喬哥何必那麽在意公務上的身份?”許婵再次站了起來,貼緊了喬梁。
喬梁苦笑不已,許婵今晚可謂是有些反常,實在是太主動了,如此一個美人站在自己跟前,還擺出了一副投懷送抱的姿态,喬梁要說心裏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但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爲人是理智的,能夠在沖動的情況下去克制住自己的行爲,而不是像動物一樣,隻會憑着本能去支配自己,所以喬梁此刻盡管也已經産生了反應,但依然死死壓制着自己心頭的躁動,拉開了和許婵的距離,道,“許主任,咱們現在畢竟是上下級,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
聽到喬梁的話,許婵呆呆站在原地,喬梁已經說到這份上,這會饒是許婵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貼上去。
默默看了喬梁一眼,許婵眼裏閃過一絲隻有她自己才懂的複雜神色。
兩人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許婵率先打破了沉默,“喬縣長,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從喬縣長到喬哥,再到喬縣長,就這一會的功夫,許婵對喬梁的稱呼變化所映襯出來的心境變化,或許隻有許婵自己才知道。
喬梁聽到許婵再次稱呼他喬縣長,反倒是松了口氣,點頭道,“早些回去休息也好,明早還要上班呢。”
“嗯。”許婵低頭回應着,見喬梁要送她,許禅道,“喬縣長,您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下樓就行。”
“許主任,那你慢點,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喬梁笑道。
“好。”許婵點點頭。
臨下樓前,許婵最後看了喬梁一眼,心裏莫名湧動出一股悲傷。許婵知道,從今往後,自己會和喬梁漸行漸遠,雖然她一直以來抱的是一種功利心态,但對于喬梁,許婵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内心深處,她始終對喬梁存着一份感激之心,畢竟是喬梁幫助她從鄉鎮走到了縣城,但她的選擇,注定了和喬梁不會是一路人,今天晚上,她鬼使神差提議要來喬梁這裏,心裏多少存了一點和喬梁再續前緣的想法,隻是喬梁的拒絕斷絕了許婵對喬梁的最後一絲念想。
從樓上下來,許婵眼裏露出刹那的迷茫,有時候,許婵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到底值不值得,但心裏對權力、地位的渴望,卻又驅使着許婵那樣去做。
短暫的迷茫後,許婵眼神閃過一絲堅定,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地步,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又怎能輕易停下來?她必須繼續往下走,否則之前的付出就都白費了。
許婵準備打車回去時,此刻,苗培龍沒在家裏,而是來到了松北酒店。
酒店房間裏,黃青山叫了幾個小菜,和苗培龍邊喝邊聊。
黃青山如今在鄉鎮的時間多,酒店這邊反而比較少來住,不過他這個酒店套房是長期租着的。
兩人喝了幾杯,黃青山問道,“苗書記,姜輝是徹底銷聲匿迹了不成?現在他原來的電話也打不通了,人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啥情況。”
“你問我我問誰去?姜輝現在是逃犯,你覺得我會和一個逃犯有聯系嗎?”苗培龍沒好氣道。
“也是。”黃青山連忙笑着點頭,眼珠一轉,“苗書記,姜輝如今已經成了逃犯,他是玩完了,但他名下的資産可不少。”
苗培龍一愣,眯着眼看着黃青山,“你想幹什麽?”
“苗書記,我是想呐,姜輝那麽多資産,如今成了無主之物,所以我想出面将姜輝的産業整合一下。”黃青山笑道。
苗培龍聽了,戲谑地看了黃青山一眼,他哪會聽不出對方的意思,所謂的整合,無非是說得好聽罷了,黃青山是想吞并姜輝的資産。
“黃總,姜輝是有老婆孩子的,他的資産輪不到你操心。”苗培龍搖頭笑道。
“苗書記,我覺得吧,姜輝的很多資産都是非法的,他的老婆孩子未必有資格繼承,怎麽處理,應該是縣裏說了算,您說是吧?”黃青山笑呵呵地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推到苗培龍跟前。
苗培龍瞥了一眼跟前的卡,臉上的神色莫名,盯着黃青山,“黃總,下洋鎮的石礦還填不飽你的胃口?”
“苗書記,瞧您這話說的,做生意的人,哪會嫌自己的錢多。”黃青山笑着打哈哈,瞥了瞥苗培龍,見苗培龍沒有直接拒絕,黃青山心裏有了一點底,又把卡往苗培龍跟前推了推,道,“苗書記,這裏頭有這個數。”
黃青山說着朝苗培龍比了一個巴掌。
苗培龍眉頭微微一跳,對方比的一個巴掌,無疑指的是五百萬,而不是指五十萬,要是隻有五十萬的話,黃青山也拿不出手。
不得不說,苗培龍動心了,從他收了第一筆錢,心裏的貪欲被打開後,就知道自己沒辦法收手了,正如同他安慰自己的話,貪一萬是貪,貪十萬也是貪,那何不多貪一點?
沉默片刻,苗培龍收起卡,“你另外注冊一個公司去整合姜輝旗下的那些産業,我要兩成幹股。”
“……”黃青山嘴角抽了一下,苗培龍的胃口可是越來越大了,既要錢又要拿幹股。
苗培龍看到黃青山的神色,淡淡道,“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當然不過分。”黃青山忙不疊道。
苗培龍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兩人就這麽在三言兩語間決定瓜分了姜輝的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