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站在樓門口活動了一下身體,接着走向自己的車子,尚可的陸巡停在自己的車旁邊。
喬梁剛走到車前,尚可也出來了,走向陸巡。
尚可這次也是自己開車來的西州。
“尚縣長,早——”喬梁主動和尚可打招呼。
尚可翻翻眼皮沒做聲。
“尚縣長,我現在回縣裏,你今天要在西州辦理公務?”喬梁又道。
尚可還是不做聲,走到車前準備開車門。
喬梁皺皺眉頭,這小子對自己不禮貌。
“尚縣長,沒聽到我在和你說話?”
尚可開口了,鼻孔朝天傲慢道:“你走你的,我幹嘛和你有個屁關系,你管呢。”
想到昨天下午喬梁在關新民跟前叫自己以及喬梁帶給自己的緊張和尴尬,尚可就恨得直咬牙,尼瑪,這小子太壞了,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捉弄自己的機會。
尚可此次來西州,主要是來找舅舅的,本來沒有什麽公務,但今天一早,縣裏一位副縣長給他彙報了個事情,此事牽扯到市直某單位,他于是打算順便去市直這單位去辦下這事,辦完再回涼北,隻是因爲讨厭喬梁,他不想告訴喬梁。
看尚可對自己如此無禮,喬梁不高興了,脫口而出:“我不管你上天。”
尚可一聽氣壞了,老子不光上天,還入地,你特麽算老幾啊,敢管老子。
氣憤之下,尚可也脫口而出:“喬梁,你他媽的……”
一聽尚可爆粗口,喬梁生氣了:“尚縣長,你嘴巴怎麽回事?不幹不淨的,堂堂縣長怎麽能随便罵人?”
尚可哼了一聲:“我就罵你,你能把我怎麽着?”
喬梁臉一沉:“收回去!”
尚可惱羞:“滾——”
“再說一遍?”
“滾,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嗯?”喬梁徹底生氣了,特麽的,尚可這小子太嚣張了,竟然如此對老子,豈有此理!
生氣之下,喬梁突然想起送安哲回西州的路上,安哲和自己說的一句話,他說如果自己在涼北挂職遇到不順,可以按照自己的風格,用自己認爲正确的方式去解決。
嗯,尚可現在爆粗口罵自己,還讓自己滾蛋,這應該是不順,看來應該實踐一下安哲這話,按照自己的風格用自己認爲正确的方式解決一下。
同時,喬梁又想到,如果自己這次忍了,尚可會覺得自己怕了他,會認爲自己軟弱可欺,以後會變本加厲。
嗯,不能慣着他這臭毛病,得适當修理他一下,别人怕你,老子不怕。
想到這裏,喬梁看看周圍沒有人,于是陰着臉沖尚可走過去。
一看喬梁這種神情走過來,尚可心裏有些發毛,尼瑪,這裏是西州賓館,大庭廣衆之下,他想幹嘛?他敢幹嘛?
尚可下意識就想進車裏,剛要伸手拉車門,喬梁幾個大步過來了,一擡手按住了尚可的肩膀。
“你想幹什麽?”尚可心裏有些緊張。
“你說我想幹什麽?”喬梁呲牙一笑。
“放開我。”
喬梁沒有說話,放在尚可肩膀的手用力一捏,尚可頓時感到一股力量,還有些疼。
“喬梁,你他媽……”尚可還沒罵完,喬梁的手倏地離開尚可肩膀,接着快速卡住了他的脖子。
被喬梁這麽一卡,尚可頓時感到上不來氣,後面的話罵不出來了,身體被喬梁頂在車身上,
喬梁陰冷的目光看着尚可,低聲道:“說,你在罵誰?”
“啊……我……”尚可想掙紮,怎奈脖子被喬梁有力的手卡住,臉都憋紅了。
“說,你罵的是誰?”喬梁又用力。
尚可突然心裏有些害怕,尼瑪,這小子狼都能打死,可别沖動之下一用力把自己掐死了。
一想到這,尚可突然喪失了對抗的勇氣。
“我……沒罵你……”尚可開始服軟。
“沒罵我那是在罵誰?”
“我……我……”
“你什麽你?說,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喬梁接着又開始用力。
尚可感到自己快斷氣了,小臉憋得發紫,不得不斷斷續續道:“我……罵的是……自己……”
說完這話,尚可無地自容。
“嗯,這還差不多。”喬梁滿意地松開手,尚可接着身體一軟,蹲在地上開始幹咳。
喬梁蹲下身拍拍尚可肩膀,溫柔道:“尚縣長,你媽生你養你不容易,你要孝順長輩才對,以後可不要罵她老人家了,不然她老人家知道後會傷心的……”
說完喬梁咧嘴一笑,起身拉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混蛋,流氓,王八蛋……”看着喬梁開車離去,尚可破口大罵,心裏充滿了強烈的恥辱和羞憤,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
在這種極度的恥辱和羞憤下,尚可把昨晚舅舅的教導抛到了腦後,突然沖動,惡向膽邊伸,接着摸出手機……
喬梁開車出了西州市區,行駛在回涼北的戈壁公路上。
喬梁邊開車邊想着剛才和尚可的那一幕,他現在明白,經過這次事情,不管在工作上還是個人關系上,自己和尚可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了,既然不可調和,那今後的鬥争顯然會更加激烈。
單獨和尚可鬥,雖然他級别比自己高,還是自己的上級,喬梁并不怕。
但喬梁發怵尚可背後的勢力,尚可在金城可是有個位高權重的舅舅,而且在西州,也還有騰達、王世寬等市領導庇護他,給他撐腰。
想起昨晚關新民和自己的談話,以及尚可去劉昌興房間的事,喬梁心裏不由沉甸甸的。
但喬梁對自己今天早上修理尚可這事并不後悔,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尚可之所以在涼北不可一世,就是因爲大家都捧着他讓着他,你特麽有個牛逼的舅舅有什麽了不起,别人怕你寵你慣你,老子卻不怕不會。
喬梁重重呼了口氣,邊開車邊打開車裏的音樂,許巍滄桑的聲音在車内飄蕩:“曾經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此時時刻,喬梁覺得這歌很适合現在的意境,不由跟着哼起來。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來……”剛唱到這裏,喬梁的手機響了。
喬梁邊開車邊摸出手機看了下來電,葉心儀打來的。
喬梁接着關了音樂,接通電話:“葉美人早上好。”
“喬帥哥早安。”電話裏傳來葉心儀熟悉而又有些輕松的聲音。
“呵呵,美人一早就給帥哥打電話,莫不是昨晚夢到帥哥,想了?”喬梁笑道。
“呸,臭美。”葉心儀嗔怒道。
“快說,是不是想了?哪裏想了?”喬梁來勁了。
“沒想,哪裏都沒想。”葉心儀道。
“額……哪裏都不想,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因爲我今天一上班就看到了你在西北的活動軌迹。”
“嗯,是不是在今天的江東日報上看到了我和老關同志親切座談的報道?”喬梁知道關新民此次來西北,有随同的江東媒體的記者,昨天下午的活動,記者會連夜傳到江東的媒體發出來。
葉心儀道:“對,不過不是你和老關同志親切座談,而是老關同志親切看望你等挂職人員。”
“一回事。”喬梁嘿嘿一笑。
“當然不是一回事。”葉心儀認真道,“領導看望下級才能叫親切座談。”
“好吧,就算不是一回事。”喬梁頓了下,“對了,這次老關帶那麽一大幫子人來西北,你怎麽沒跟着來?”
“本來部裏是要安排我帶領記者跟着考察團去西北的,但在出發前,部領導又給我安排了更重要的工作,臨時換了其他同事。”
“哦,遺憾。”
“真覺得遺憾?”
“是的,要是你跟着來,說不定昨天我們就可以在西州見面了,哎,這麽久沒見葉美人,我還真想了。”
聽了喬梁這話,葉心儀感到欣慰,其實她也感到遺憾,她也是想看看喬梁的。
雖然如此感覺,葉心儀卻道:“你怎麽會想我?虛情假意。”
“真的,我是真的想了呢。”喬梁認真道。
葉心儀不由無聲笑了:“你都想啥了?”
“啥都想。”
“啥都想是什麽意思?”
“就是哪裏都想,什麽快樂的事都想呗。”說完這話,喬梁不由心跳,不由想起松北那晚和葉心儀酒醉後的熾熱瘋狂,哎,那一次雖然過去這麽久了,但想起來還是讓人心馳蕩漾。
聽了喬梁這話,葉心儀也不由有些心跳,也不由想起那晚在松北自己酒後錯把喬梁當成衛小北被他辦了的難忘經曆,不由夾緊了雙腿。
随即葉心儀心裏又湧出複雜的感覺,自己現在已經知道衛小北是那種人,當初卻對他如此眷戀,甚至在酒後還想着和他有那種關系,實在讓自己感到恥辱。
如此想來,幸虧那晚和自己發生關系的不是真的衛小北,幸虧是喬梁。
如此一想,葉心儀心跳猛地加速,艾瑪,自己怎麽能這麽想,怎麽能幸虧是喬梁呢?
聽葉心儀不說話,喬梁定定神:“心儀……”
“嗯。”葉心儀答應着。
叫完葉心儀,喬梁突然不知自己該說什麽了,一時不語。
葉心儀沉默片刻道:“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喬梁斟酌着,“對了,你最近還好嗎?”
“不好。”葉心儀幹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