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旸不知道田旭是開玩笑還是真有那種想法,認真道,“田少,他是警務系統的人,一旦真的動了他,後面隻會引來更多辦案人員,麻煩會無窮無盡
田旭道,“人都綁了,那你說現在咋辦?”
張風旸無語地看了田旭一眼,人是對方綁的,現在來問她怎麽辦。
田旭轉頭看向譽江河,“小譽,你有啥建議?”
譽江河忙道,“田少,我沒啥意見,你們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田旭笑了笑,這個譽江河倒是知情識趣,再加上能力也不錯,難怪能這麽快獲得張風旸的信任。
田旭心裏想着,做了個摸口袋的動作,呀的一聲,“沒煙了,小譽,你去附近看看哪裏有便利店,幫我買包煙
譽江河不動聲色地看了田旭一眼,點頭笑道,“好
譽江河轉身離去,田旭等譽江河走遠了,這才又問張風旸道,“你把段珏的事跟譽江河說了?”
張風旸搖頭道,“那倒沒有,但譽江河現在幫我們做事,你覺得他會猜不出一些端倪嗎?”
田旭撇了下嘴,“猜到是一回事,你親口是另一回事,現在達關縣局的人一直咬着段珏的案子不放,還查到你這來了,何嘗不是有了懷疑,但光懷疑有什麽用?隻要沒證據,他們甚至連搜查令都申請不到
田旭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盤,遞給張風旸道,“這裏面是邱陽新手機裏導出來的資料信息,昨天将邱陽新綁了後,我找人第一時間破譯了邱陽新的手機密碼,将裏邊的資料都導出來了,這裏邊有一些辦案信息,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查缺補漏,看看人家都查到啥了,将漏洞補上
張風旸點頭接了過來,“好
張風旸說完,再次關切地問道,“你打算将這個邱陽新怎麽辦?”
田旭戲谑道,“你好像很怕我将他弄死嘛
張風旸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咱們現在沒必要給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煩
張風旸确實是擔心田旭做出過激的舉動,今天早上才會親自過來。
田旭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話鋒一轉,突然道,“回頭我給你一個賬戶,你這幾天先打五千萬給我
張風旸睜大眼睛,“段珏的财産現在還沒辦法變現,我哪來的錢?”
田旭道,“段珏公司的産業雖然一時半會動不了,但他名下的房産可不少,你作爲他的妻子,這些可是你能直接做主的,賣掉一些房産不就夠了
張風旸眉頭微擰,沒想到田旭打起了房産的主意,這得賣多少套房子?而且田旭似乎急着要錢。
張風旸心思轉動着,她也不敢拒絕,隻能道,“好吧,段珏名下有兩棟别墅,除了一棟我目前住的,另一棟我讓中介公司挂上去賣,但這種豪宅房産短時間内怕是沒那麽容易賣掉
田旭淡淡道,“段珏也不是隻在黃原有房子,據我所知,他在幾個一線城市也有房子,那些大城市的房子想要尋找買家并不難
張風旸默默點頭,“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田旭看到譽江河回來了,當即收聲。
譽江河走到近前,恭敬道,“田少,我也不知道您要啥煙,買了條黃鶴的
田旭笑眯眯地拍了拍譽江河的肩膀,“小譽啊,好好幹,我和張總是不會虧待你的
譽江河目光一閃,這句話何曾熟悉……
夜晚的黃原,秋風蕭瑟。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裏,邱陽新隻能通過外面透進來的一線月光才能感覺到一點點光亮,白天他被蒙着眼睛轉移了地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在黃原境内。
回想昨天下午被人突然從後面襲擊打暈,邱陽新這會都還有些發懵,不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誰,但聯想到最近他一直都在查段珏一案,心裏也不禁有所猜測。
但此時的邱陽新沒有心思去多想别的,這會餓得頭昏眼花的他,隻想吃點東西,從昨天下午被綁後,邱陽新到現在還沒吃過一頓飯,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綁他的人一直将他關着,也沒人進來問過他話,邱陽新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麽,但就這麽将他扔着不聞不問,着實讓他憋得慌,有人說過,饑餓和孤獨是人類最無法忍受的兩種感覺,現在都被他遇上了。
因爲嘴巴被捂着,邱陽新想喊人都沒辦法,隻能嘗試着用腳踢着地面發出聲音,試圖讓外面的人進來,如今的他不敢想能不能跑的問題,隻想先吃點東西。
邱陽新知道外面是有人的,對方應該安排了人把守,他時不時能聽到說話聲,但卻沒人進來理會他。
“特麽的,老子不會就這麽挂在這裏吧邱陽新有些悲催地想着。
又餓又渴,邱陽新最後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直至門外傳來動靜,邱陽新被開門聲驚醒,睜開眼睛時,看到門已經被打開,身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影,對方在幫他解開身上的繩子。
邱陽新神色一振,“你是……”
來人沒說話,低頭幫邱陽新解着繩子,動作有些急,但因爲邱陽新身上綁的繩子打了死結,竟是一時解不開。
邱陽新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道,“我身上的鑰匙串有一把小刀
來人聞言,立刻從邱陽新腰間摸到鑰匙串,迅速用刀割開繩子,急促道,“邱隊長,咱們快走
邱陽新聽着聲音有些陌生,但似乎又有那麽一點點熟悉,因爲光線太暗,邱陽新一時看不清對方的臉。
直至走到外面,邱陽新借着月光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驚呼道,“是你?”
來人道,“邱隊長,先上車再說,我車子停在旁邊不遠處
邱陽新下意識點着頭,突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兩個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口袋裏摸手機,條件反射地想打電話給黃原市局這邊的同志過來将人抓走,隻要把這兩人抓住,回頭就知道到底是誰指使綁架的他。
結果邱陽新沒摸到手機。
來人催促道,“邱隊長,我剛剛隻是用電棍把他們電暈了,他們随時會醒來,而且這附近萬一有他們的同夥就糟糕了,咱們先走
邱陽新聽到對方這麽說,心裏冒出的想法也就作罷,眼下先出去再說。
兩人跑到車上,邱陽新側頭看了看救他的男子,剛剛認出對方卻一時想不起名字的他,這會總算是想了起來,“你叫王笑?”
王笑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笑道,“邱隊長真是好記性
邱陽新挑了挑眉頭,他對王笑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之前王笑被人惡意傷害,喬梁還特地對這個故意傷人案做出指示,邱陽新爲此又帶人去醫院給王笑重新做了更詳細的筆錄,要不是後面他又要忙段珏的案子,王笑的案件就還是他在負責。
短暫的發愣後,邱陽新問道,“王笑兄弟,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邱陽新問起了這個,王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邱陽新說實話,但王笑很清楚,這種情況他很難随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畢竟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思慮片刻,王笑道,“邱隊長,我是在跟蹤一個人的時候意外發現你被綁架的
邱陽新神色一凝,“你在跟蹤誰?”
王笑沒說話,邱陽新又道,“王笑兄弟,我知道你和喬書記是朋友,但今晚這事不是小事,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王笑權衡了一下,覺得也沒必要隐瞞,便道,“邱隊長,不瞞你說,我在跟蹤田旭
田旭?邱陽新腦袋裏慢慢将田旭對上号,他這些日子調查張風旸的社交人際關系時,對田旭有印象,對方算是張風旸身邊來往比較密切的人,隻不過到現在,邱陽新也還沒有對田旭産生足夠的重視。
突地,邱陽新心頭一動,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笑,“之前故意傷害你的人是田旭?”
王笑默默點頭,“沒錯
邱陽新大有深意地看了王笑一眼,“王笑兄弟,看來之前做筆錄的時候,你隐瞞了很多東西
王笑不自然地笑笑,縣局的人在幫他破案,他卻隐瞞了一些關鍵信息,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邱陽新很快又注意到被王笑放在中控扶手上的電棍,“你還随身帶着這玩意?”
王笑解釋道,“這不是我上次差點被人打殘廢了,所以就學乖了,托人買了這個來防身,不過邱隊長放心,這個電壓在安全範圍内,頂多把人電暈,剛剛也多虧了這根電棍,不然想救你出來可沒那麽容易
王笑剛剛就是趁那兩個看守的人不注意,用這個将他們給電麻了,這才順利将邱陽新救出來。
而王笑雖然跟蹤田旭,但起先也沒有發覺邱陽新被綁,是田旭離開後,王笑覺得有些古怪,因爲廠房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周邊也沒啥特别的,田旭莫名其妙去那裏,王笑難免有些起疑,所以在田旭離開後,王笑出于一探究竟的心理,又多呆了一會,這才發現了随後被人轉移出來的邱陽新,而後動了營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