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的師父就是老三,喬梁聽王笑這麽說,登時笑道,“老三這家夥真的是人退心不退,就不怕童童知道了收拾他。”
王笑笑道,“那肯定是不能讓嫂子知道,必須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喬梁跟着笑,“老三這人的性格注定他骨子裏過不慣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嘴上說隐退,但要是不能時不時過一把私家偵探的瘾,估計他早晚會憋瘋。”
王笑點頭笑道,“喬哥,還是您了解我師父。”
兩人有說有笑地聊着,喬梁因爲王笑第一次來達關,還特意陪王笑小酌了兩杯。
和王笑吃完飯,喬梁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早上,喬梁來到辦公室,上午聽取了孫永有關洪華昇違紀一案的相關案情彙報,聽到洪華昇涉案金額高達兩個多億時,喬梁忍不住拍桌道,“小小一個正科級幹部,貪腐金額如此巨大,簡直是駭人聽聞、無法無天,這就是相關監管缺失的結果,我看縣文旅集團就是洪華昇的一個獨立王國,縣裏邊坐視其胡作非爲,同樣負有很大的責任。”
孫永知道喬梁是在批評之前縣裏的主要領導縱容洪華昇,但這裏邊顯然涉及了洪華昇的哥哥洪本江,要是沒有洪本江這個市秘書長的存在,縣裏的領導如何會縱容洪華昇?
孫永很明智地不去評價此事,而是道,“喬書記,當前對洪華昇的調查中,我們發現案子牽扯到了縣裏的不少幹部,要是一個不落全都追查的話,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震蕩。”
喬梁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要放過一部分人?”
孫永解釋道,“喬書記,我倒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牽扯太廣的話,我們确實要考慮一個影響問題,而且洪華昇分明是故意的,在我們對他進行審查調查的過程中,他交代了一大批跟他有吃喝往來的幹部,他這麽做,看似要拖一批人下水,其實也是變相給我們制造壓力。”
喬梁神色一動,“目前有發現縣班子級别的領導牽扯其中嗎?”
孫永搖頭道,“暫時沒有,洪華昇主動交代的主要是涉及縣直部門主要負責人或者鄉鎮一二把手這個層次的幹部。”
喬梁冷哼一聲,“我看這個洪華昇倒是雞賊得很,他到現在還在跟我們耍心眼。”
孫永無奈地笑道,“雖然知道他心裏邊有小九九,但他交代的都有闆有眼,反倒讓我們紀律部門有點被動,總不能涉及到的那些縣直部門負責人以及鄉鎮主要領導都一一去調查。”
喬梁眉頭緊擰着,又問道,“目前有調查到涉及到洪本江的線索嗎?”
孫永神色一肅,“沒有。”
喬梁撇了撇嘴,洪華昇貪這麽多,要說洪本江一點牽扯都沒有,他打死都不信,要麽是洪本江隐藏太深了,要麽是兄弟倆早就互相設置好了防火牆,以免一人出事會牽扯到另一人。
沉思片刻,喬梁問道,“孫永,你打算對洪華昇交代出來的那些幹部如何處理?”
孫永道,“喬書記,我是這樣考慮的,咱們給一個寬限期,牽扯到洪華昇一案的,隻要是主動過來交代問題的,咱們本着寬大處理的原則,以教育警示爲主,當然,問題嚴重的,咱們該立案審查還是得立案,但具體到這個案件當中,咱們适當放寬一些尺度。”
喬梁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行,你看着辦吧。”
喬梁很清楚孫永的建議是對的,案子一旦牽連太廣,确實要考慮影響,而洪華昇故意交代一大批跟他有過吃喝往來的縣裏的中層出來,分明是居心不良。
孫永見喬梁點頭了,臉上也多了幾分輕松的神色,這事得喬梁首肯了,他才好辦。
兩人聊了一下案情,喬梁得知有不少人通過明裏暗裏的方式給孫永直接施加壓力,甚至還有江州那邊的人給孫永打招呼時,也見怪不怪,有人施壓才正常,沒人施壓反倒是有鬼了,洪本江是不可能坐視其弟弟的案子被順利調查的。
兩人談了十幾分鍾,這時喬梁秘書譽江河敲門進來,“喬書記,常縣長過來了。”
&nbspp; 喬梁聽到常成良來了,點頭道,“請他進來。”
孫永适時站了起來,“喬書記,那我先走了。”
孫永在門口碰上走進來的縣長常成良,同常成良微笑打了聲招呼,然後離去。
常成良看了眼孫永的背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面帶笑容地走進喬梁辦公室。
喬梁看了常成良一眼,“成良同志來了,請坐。”
常成良點點頭,笑道,“喬書記,沒打擾您工作吧。”
喬梁笑着擺手,“不會,成良同志臨時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
常成良道,“喬書記,我聽說過幾天永明市金钛衛浴集團的董事長要親自帶隊到咱們縣經濟開發區進行投資考察?”
喬梁點頭道,“是有這事,沒想到成良同志也關心此事。”
常成良笑道,“喬書記,這麽大的事,我要是不關心,那就是我這個縣長的失職了,之前開發區的幹部其實也有跟我彙報過跟這個金钛衛浴集團的對接情況,隻是沒想到之前都沒啥進展,喬書記您一出馬就有了立竿見影的效果,這次對方的董事長親自帶隊過來考察,這個項目估計就有了很大的落地希望,我聽說金钛衛浴集團計劃投資10個億新建一個智能化的工廠,要是這個項目能落地到咱們開發區,那整個開發區的衛浴加工産業可就徹底盤活了。”
喬梁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這次金钛衛浴集團的蔡董事長親自帶隊來考察,咱們要高标準高規格地搞好接待,雖然面子功夫都是虛的,但咱們這次就得在這方面多下點功夫,要讓人家感覺到有面子。”
常成良附和地點頭,“喬書記您說得對,這次金钛衛浴集團一行前來投資考察,我陪喬書記您一起全程陪同。”
喬梁聽到常成良的話,不動聲色地瞄了常成良一眼,常成良對此事這麽上心,難道是想來摘桃子?
喬梁心裏想着,很快又否定了這種可能,這是他親自帶隊對接的項目,輪也輪不到常成良摘桃子,倒是常成良如此積極,讓他感覺有些古怪,又或者說對方是單純對此次招商工作非常重視?
常成良觀察了一下喬梁的神色,看似随意道,“喬書記,這次蔡董事長一行到咱們達關來,不知道安排哪個酒店作爲接待場所?”
喬梁道,“初步考慮就安排在縣賓館吧。”
常成良道,“喬書記,縣賓館這些年的硬件設施有所老化,雖說條件還可以,但終歸是差了點檔次,咱們縣裏最好的酒店還得是關海大酒店,這畢竟是咱們縣裏最好的四星級酒店,我覺得要招待蔡董事長一行,咱們就要選條件最好的關海大酒店。”
喬梁眉頭一皺,關海大酒店不是陳城的酒店嘛?
常成良似乎看出喬梁在想啥,笑道,“喬書記,陳城雖然犯事進去了,但他個人犯罪畢竟跟酒店沒有關系,當前酒店依舊在正常經營中,而且這麽一家酒店也關系到幾百人的就業,咱們沒有特别的理由,也沒必要把人家酒店關停了。”
喬梁看着常成良,對方這話讓他無從反駁,不過他也從來沒有讓關海大酒店關停的意思,否則之前早就下達相關的指示了,喬梁此刻納悶的是常成良爲何突然對這事這麽上心。
平心而論,關海大酒店的軟硬件設施确實比縣賓館好太多,喬梁之前進去酒店,酒店内部的硬件設施給他的感覺并不輸五星級酒店。
喬梁還沒說啥,常成良已經進一步道,“喬書記,就像您說的,咱們這次務必要把面子功夫上做足,不僅要讓人家覺得有面子,還要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喬書記要是信得過我,這接待安排的工作就交給我,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當當。”
喬梁呵呵笑道,“成良同志言重了,我怎麽會信不過你呢,隻不過你一個大縣長親自操心這接待工作的事,我感覺有點大材小用了。”
常成良正色道,“喬書記,您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個人認爲做好金钛衛浴集團投資考察的接待工作是咱們縣裏重中之重的事,正如同喬書記您之前在全縣經濟工作大會上所說,招商工作是咱們達關縣未來一年最重要的工作,要舉全縣之力招商,全民招商,金钛衛浴集團的新廠項目對咱們縣裏是十分重要的,我哪怕是能貢獻一點力量也在所不辭,特别是喬書記您之前親自帶隊出去招商,跑了那麽多地方,喬書記您都不覺得辛苦,我做這點事又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