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喬梁同武元銳、蔡銘海吃完晚飯後,直接回宿舍,剛打開宿舍門走進去,喬梁還沒開燈就感覺到腳底下踩到了什麽,對這一幕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喬梁二話不說就打開燈,果然,腳底下又是一個信封。
喬梁将信封撿了起來,一臉的納悶,心說這到底是誰給他送匿名信送上瘾了,靠,再這麽下去,他真得考慮在宿舍門口上方裝個監控了。
喬梁一邊吐槽一邊打開信封,心裏又有些好奇這回又是什麽事。
拆開信封看的同時,喬梁亦在心裏琢磨着這前後幾封匿名信到底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或者是不同的人送過來的。
心裏的念頭一閃而過,喬梁把信紙抽出來就沒再顧得上多想,認真看起了信紙上都寫着啥。
信紙上的内容不多,喬梁快速浏覽了一遍後,臉色一下微微變了起來,楊學正昨晚竟然開摩托機車在學校撞了人,還導緻被撞的學生當場死亡?
這可不是一樁小事呐!喬梁臉色頗爲凝重,關鍵是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喬梁神色嚴肅,楊學正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莫名奇妙斷了兩跟肋骨受傷住院,但卻誰也說不清楚楊學正是怎麽受傷的,難道說真的是因爲昨晚騎摩托機車受的傷?這要是屬實,那楊學正撞死人肯定也假不了!
喬梁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立刻摸出手機給武元銳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喬梁問道,“武局,您回去了嗎?”
武元銳笑答,“還沒回去,這不,被銘海又拉過來喝茶了,說是解解酒。”
喬梁一聽,忙問道,“武局,你們現在在哪喝茶,我過去找你們。”
武元銳有些詫異,喬梁剛剛吃完飯就先回去了,這一轉眼又要過來,武元銳猜到可能有什麽要緊事,立刻給喬梁發了個定位過來。
喬梁看了下地址,收起信封就又出門打車,前往武元銳和蔡銘海所在的茶館。
喬梁一到茶館的單間,武元銳就笑着打趣道,“喬梁同志,剛剛你還不如别那麽早回去。”
喬梁顧不得開玩笑,徑直道,“武局,你看看這個。”
“這是?”武元銳疑惑地看了喬梁一眼,将信接了過來。
把信看完後,武元銳目光微變,見一旁的蔡銘海也探頭張望着,武元銳瞅了瞅喬梁,見喬梁點頭同意,武元銳便把信遞給蔡銘海。
蔡銘海好奇地接過去看了起來,臉上的反應跟武元銳如出一轍。
觀察了一下武元銳和喬梁的神色,蔡銘海小心翼翼道,“這要是楊學正書記撞死了人,那可就嚴重了啊。”
喬梁沒回答,而是看向武元銳,“武局,您覺得這事怎麽處理?”
喬梁之所以會征詢武元銳的意見,是因爲信裏邊直截了當提到了昨晚幫楊學正處理這事的是市局的一個叫章棟梁的人,很顯然,這個章棟梁是個關鍵人物,從對方身上入手就能查清真僞。
武元銳遲疑了一下,道,“要不我明天把這個章棟梁叫到辦公室裏來問一問?”
喬梁皺了皺眉,“武局,你對這個章棟梁了解嗎?”
武元銳搖了搖頭,“我初來乍到,對局裏邊的人和事都還沒捋清楚呢,這個章棟梁,我現在僅僅也隻停留在能叫出他名字的程度,其餘的可就一點都不了解了。”
喬梁聞言道,“既然如此,那你找他詢問可就不一定能問出什麽了。”
喬梁說完,目光再次落到那封信紙上,道,“這裏邊還提供了一些章棟梁違法違紀的線索,要麽幹脆由我們紀律部門直接插手,從章棟梁違紀這件事入手,把章棟梁帶回來調查得了。”
武元銳挑了挑眉頭,“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武元銳說着,輕輕敲了敲桌子,意有所指道,“章棟梁違紀和楊學正書記撞死人,這看似是兩件事,其實本質上是一件事,背後這寄信的人似乎怕我們不查,還替我們考慮得十分周全嘛。”
“沒錯,這寄信的人挺有意思。”喬梁目光深邃。
“喬梁同志,聽你的口氣,這寄信的人你也不知道是誰?”武元銳問道。
&nbbsp;“不知道。”喬梁搖頭道,“最近我已經收到好幾封類似這樣的匿名信了,我現在都有點好奇這些匿名信到底是出自不同的人之手,還是同一個人了。”
“這個可以考慮請專業的筆迹鑒定專家來鑒定一下。”武元銳說道。
“我覺得用處不大,對方要是有心想隐藏的話,壓根不用親自動筆,讓不同的人代寫就行了。”喬梁對這個方法并不抱太大希望。
武元銳聽了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麽。
雙方一時都有些沉默,喬梁此時想到了白天和吳惠文去醫院看望楊學正時,楊學正對于如何受傷一事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他,當時喬梁從病房出來後還和吳惠文開玩笑說楊學正受傷這事看着有點古怪,沒想到還真的是一語成谶。
安靜的茶室裏,氣氛有些沉寂,幾人各懷心事,武元銳是因爲事情可能牽涉到了楊學正,心裏暗暗感到麻煩,直接去查楊學正的話,他們是沒這個權限的,最後指不定又得鬧到省裏邊,而這楊學正無疑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他隐約也了解一些楊學正的背景,這事鬧大了,得罪楊學正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喬梁再次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11點多,考慮到時間已經挺晚,喬梁也就沒急着打電話跟吳惠文彙報這事,至于武元銳的态度,今晚一番交談,武元銳已經明确表示會讓人重新核查這事,對喬梁來說,武元銳的這個态度也足夠了。
次日一早,喬梁徑直來到了吳惠文辦公室。
看到喬梁過來,吳惠文有些意外,笑問道,“小喬,今天這麽早又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喬梁瞅了瞅正在幫吳惠文收拾整理辦公桌的萬虹,并沒有刻意避開對方,徑直道,“吳書記,還記得昨天咱們去醫院看完楊書記後,我和您說楊書記受傷的事有些蹊跷嗎?”
吳惠文疑惑地看着喬梁,“嗯,怎麽了?”
喬梁将手頭的匿名信遞給吳惠文,道,“還真被我說中了,楊書記受傷住院是有隐情的。”
“啥隐情?”吳惠文下意識地問着,手上已經接過信看了起來。
快速把信浏覽完,吳惠文眉頭微皺,盯着手頭的匿名信看了看,又看向喬梁,“小喬,這信……”
喬梁答道,“吳書記,這匿名信是有人從我宿舍門縫底下塞進來的,至于送信的人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吳惠文聽了好笑道,“小喬,我看你宿舍現在很受歡迎嘛,老有人喜歡往你宿舍送匿名信。”
喬梁跟着笑,“是從我當了市紀律部門的常務副書記後才經常出現這種事,以前幾乎沒有。”
吳惠文微微點頭,開了句玩笑後,吳惠文的臉色就嚴肅起來,楊學正受傷竟然是因爲在學校裏玩摩托機車才導緻出了事故,最主要的是還撞到了人,鬧出了人命,昨天還真的被喬梁無意間說中了。
沉默了一下,吳惠文看着喬梁問道,“小喬,你的意思是……”
喬梁道,“吳書記,我認爲這事肯定是不能當沒事發生的,必須徹查。”
吳惠文若有所思,“你是打算從這個叫章棟梁的身上入手?”
喬梁點點頭,“沒錯,既然前晚是他去現場處理的,那就從他身上入手,正巧這匿名信裏也提供了這個章棟梁的一些違紀線索。”
吳惠文道,“你既然已經有了想法,那就按你的意思去辦,不過你這三番五次收到匿名信,我總感覺有點奇怪,似乎背後有人一直想借你的手達到某種目的。”
喬梁一時無言,吳惠文說的喬梁其實也不是沒有懷疑,但喬梁覺得這更像是一把雙刃劍,不管那背後的人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對方确實是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吳惠文這會也隻是随口一說,很快就道,“該怎麽着就怎麽着吧,人命關天的事,總歸是不能視若無睹。”
兩人交談時,一旁正在整理辦公桌的萬虹悄然豎起了耳朵,眼睛更是時不時地往吳惠文手上的信瞄着。
吳惠文這時已經把信還給了喬梁,道,“小喬,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有事我給你兜着。”
喬梁跟着笑,“吳書記,我就等着您這句話呢。”
喬梁離開,萬虹沒一會也收拾完辦公桌走了出去,佯裝上衛生間,萬虹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走廊四下看了看,萬虹走到樓梯拐角處,撥通了徐洪剛的電話。
電話接通,萬虹壓低了聲音道,“徐市長,喬書記好像要查市局一個叫章棟梁的人,可能跟楊書記住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