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主峰,巨大的雲氣人臉面無表情。
在人臉之下,近十名元嬰上人懸浮于虛空之中,不憑一物!
而再其次,便是玄道子和四名守山弟子,正林哭訴着,臉上紅腫一塊,看起來倒是可憐。
不過靈孤一雙巨大的眼睛,卻是在看着玄道子,仿佛沒有聽到正林的哭訴一般。
“小玄道……玄道,沒想到眨眼之間,你便已經蒼老至此了。”靈孤發出了一聲微微的歎息,似乎在感慨着什麽。
此時看着玄道子,再看天空之上那個中年臉龐,确實玄道子要蒼老許多。
很難想象,靈孤竟然是玄道子的師叔。
“師叔,弟子愚鈍,無緣參悟大道,也是無可奈何。”玄道子卻沒有受什麽影響,微微一笑說道。
“師尊!”
這時候林道淵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本來以爲外邊已經是風雷激蕩,可是卻沒想到如此平靜,不由得一愣。
玄道子看向了一臉焦急的林道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溫和。
“師叔,這是我的大弟子,林道淵,未曾入主峰,也未起道号。道淵,這是你靈孤師叔祖,還不快快拜見。”玄道子輕聲說道。
林道淵一個激靈,急忙對着天空之中的巨大雲臉做了一個道揖,恭敬的說道:“徒孫林道淵,見過師叔祖!”
“靈孤師弟,現在是玄道子擅闖山門,還打傷了守山弟子,現在是不是應該做一個處罰?”這時候一個陰鸷的聲音慢慢的響了起來。
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面色冷淡的說道。
靈孤看了一眼靈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入懲戒堂!”
話音落下,瞬間便是天地旋轉,沒有人阻攔這股挪移之力,所有人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懲戒堂之中。
懲戒堂内,設有各種刑法工具,甚至許多工具之上還有未曾擦幹的鮮血,一股冰冷嚴肅的氛圍始終籠罩在大殿之中。
靈孤落入主座之中,其他的長老也根據實力落座。
這便是修真界,一個實力爲尊的地方。
而在大殿中間站着的,正是玄道子幾人。
“說說吧,發生了什麽事?”
靈孤面色威嚴的說道。
“啓禀長老,今日弟子在山門處日常執勤,等到玄道子帶着兩個弟子前來,弟子便去檢查通行令。弟子未犯任何錯誤,隻是言說通行令隻能兩人進入,但是玄道子卻一巴掌将弟子扇成這樣。”
“長老,這玄道子無法無天,這是嚴重挑釁玄天宗,不将玄天宗放在眼中啊!”正林哭訴着說道。
“靈孤師弟,玄道子确實過分了,理應嚴懲,否則我玄天宗威嚴何在?”靈柩上人淡淡的說道。
“善,理應嚴懲!”
“不錯,嚴懲!”
一瞬間,好幾個分脈長老便已經贊同了靈柩上人的話。
畢竟這玄道子,不過是一個分宗之人,而交好一位元嬰上人,可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林道淵聽聞此言大怒。
“你放屁,明明是你故意刁難,說話陰陽怪氣,怎麽就變成我師尊的錯了?”
“我哪裏有陰陽怪氣,我僅僅是把玄天宗的規矩說出來,怎麽就陰陽怪氣了?”正林瞪大眼睛,滿臉委屈的說道。
“你當時怎麽說的,你說快些進,别再這裏礙事,我們怎麽礙事了,礙着誰的事了?”
“我确實說礙事了,但是卻僅僅是很平常的說了一句,怎麽我也是守山的弟子,難道就是說了一句話,你們不愛聽,便可以将我打成這樣?”正林更加的委屈。
“啓禀長老,我當時就說,你們可以進入兩人,快快進去,不要在這裏礙事。那是因爲今日是分宗大賽報名之日,人比較多。”正林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眼淚直接出來了。
“你哪裏是這樣的語氣,明明不是這樣的語氣……”
林道淵氣的雙眼怒睜,此人怎麽可以如此的無恥?
“夠了,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資格。”靈柩上人猛然一聲冷哼,林道淵瞬間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
靈孤聽完兩人的争論,依然面無表情,而是看向了玄道子。
“玄道,他所言是否有假?”
玄道子微微歎了一口氣。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留影球。
“靈孤師叔,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弟子用留影球記錄了下來,還請師叔觀看。”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正林瞬間臉色慘白,眼睛通紅且帶着驚恐的看着那個留影球。
靈孤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留影球,無法造假。
靈柩上人看到這個留影球,臉色猛然間沉了下去,一雙眼睛仿佛秃鹫一般,極爲的陰鸷。
該死,竟然有留影球?
“讓我來看看留影球的真假!”靈柩上人這時候直接伸出了手掌,就想要一把抓住留影球。
玄道子剛想退後。
可是又是一聲冷哼響起。
靈柩上人身體猛然僵硬,神色之間流露出了一股痛苦的意味。
“靈柩子,這裏,我是主審。”靈孤語氣極爲冷淡的說道。
“是,靈孤師……長老……”靈柩上人重新坐到了椅子之上,臉色蒼白了許多。
這時候,他也沒有辦法舔着臉去稱呼靈孤爲師弟了。
靈孤輕輕的招了招手,留影球落入他的手掌之中,靈孤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查看裏邊的影像。
靈柩上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正林。
“記住,若是靈孤長老問你,一定要實言相告,若是敢再胡說,必定重罰!”靈柩上人冷冷的說道。
正林身體一軟,臉色已經一片灰白。
完了,他完了啊!
誰能想到,玄道子竟然這麽陰,這麽一件小事,他竟然如此果決的使用留影球。
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富有的?
而且,剛才靈柩上人那話,明顯是讓他把這件事一力承擔下來。
這時候靈孤似乎已經看完,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了正林。
可是靈孤越是這樣,正林的内心便越是驚恐,一個主脈的長老,竟然對他一個小分脈的弟子露出了這樣的笑容。
簡直就是吓死人。
“說說吧,誰指使你的?”靈孤臉上帶着笑容問道。
正林渾身都在顫抖着,汗水不停地低落在石闆上,這一刻,他感覺到懲戒堂的空氣格外的冰冷。
透入他骨子裏的一般冰冷。
“說說吧!”靈柩上人這時候又說了一句。
其他的長老瞬間心中明了,一個個都閉嘴不言,幹脆就當做看一場好戲了。
正林這時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急忙開始瘋狂的磕頭,腦門重重的砸在石闆之上。
“回禀長老,是弟子錯了,是弟子的錯,是弟子道心不穩,覺得自己是分脈弟子,心中有些看不起分宗弟子。是弟子錯了,現在弟子知錯了,還請長老開恩啊!”
“砰砰砰……”
正林磕頭磕的震天響,石闆之上已經出現了殷殷血迹。
靈孤笑容更加的溫和。
“弟子正林,心術不正,違反玄天宗宗規第十六條第四條,因自身之過,啓動護山初級之陣,違反了宗規第十條第三條。”
“罰,十魂鞭,十骨杖,驅逐玄天宗,永不再收,拉下去吧!”
靈孤淡淡的說道。
懲戒堂之外,瞬間四個身穿紅衣的弟子沖了進來,直接封印了正林的真氣。
“長老,弟子知錯了,長老……”正林眼中滿是驚恐,口中凄厲的大叫道。
“哼,聒噪!”
靈柩子一聲冷哼,正林的嘴巴直接被一股力量封住。
正林“嗚嗚”亂叫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靈柩上人,就這樣被拉了出去。
終于,懲戒堂安靜了下來。
靈柩上人直接起身,聲音不鹹不淡的說道:“靈孤長老,貧道還有一爐丹藥正在煉制,既然沒有什麽大事,貧道就先告辭了。”
“師兄随意。”靈孤淡笑着說道。
其他的長老也陸續選擇離開。
轉眼間,懲戒堂便隻剩下靈孤和玄道子師徒三人。
“多謝靈孤師叔!”玄道子臉色嚴肅,認真的對着靈孤鞠了一躬說道。
靈孤神色溫和了很多,看着玄道子蒼老的模樣,忍不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你師尊當初其實也并不算錯,但是終究是虧欠了你。這些年,也是我沒有替你師尊照顧好你。”靈孤溫和的說道。
玄道子身體微微一顫。
“我們師徒,恩情已斷,我在分宗也過得很好,我們二人,沒有誰虧欠誰一說。”玄道子身體挺得筆直的說道。
“罷了罷了,此次出關,我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閉關,這是我的令牌,若是有難,可捏碎令牌,到時候我自會出現。”靈孤手中出現了一塊玉色令牌,緩緩的漂浮到玄道子的面前。
玄道子猶豫了。
靈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終究,玄道子歎了一口氣,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令牌,躬身謝道:“多謝師叔。”
“哈哈哈,沒事,沒事,你們去吧!”靈孤瞬間心情大好,随意的揮了揮手說道。
玄道子帶着林道淵走出了懲戒堂,看着遠方各種仙家景象,神色有些迷茫。
懲戒堂之中,靈孤也是收斂了笑容,坐在主座之上,神色有些蕭索。
“師兄啊師兄,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