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階宗師,精神凝固,頗知空間禁制法則,修爲也很不錯,比馬超風強得多……不過……還不夠……”那聲音似乎有些遲疑,“這小子明明還沒到化境,爲何老夫的感覺卻更加危險一些?”
何荭嫦和覃钰的眼神同時一寒,此人的精神力,竟然随着他的聲音一起透了進來,正在細細地審視着自己二人。[]
如此無禮!!
覃钰一咬牙,已經順手揭開了傀儡虎尾巴上的後蓋,手一伸,一大串青色石塊嘩啦啦地全都傾倒進去。
他這次塞得實在有點太多,再想拉下虎尾,壓上後蓋,卻已經蓋不嚴實了。
覃钰也不理會,隻是向何荭嫦傳音道:“師姐,你先跟他扯着淡……稍等我片刻。”
何荭嫦略一點頭。
“你,又是什麽人?”
她這句問話,卻是暗暗凝起自己新近練就的“心靈呼喚”神通。
一時間,幻思、異想、散佚、恍惚、混亂、精分……各種無形的沖擊波随着一字字話語的吐出而争先恐後地撲擊過去。
這個老家夥實在太可惡了,就算曾經是大宗師、巅峰上師,也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對方的精神洞察頓時被完全打斷。
“這等怪異的神通……你到底是什麽人?”對方又驚又怒,厲聲喝問。
何荭嫦漠然不理,精神攻擊卻是一**地發送出去,竭力擾亂對方的精神。
她已經試探出,對方的境界雖高,在精神力運用的技巧方面确實遠勝自己,但精神力的強度,卻并不比她強出多少。
哼!便是赢你不得。那就盡力消耗你,給小钰制造發力的機會。
雙方僵持許久,那人縱然境界勝過不止一籌,但在何荭嫦完全不計代價地強攻之下,也立刻大感吃力。
幾秒鍾一過,那人就知道遇到這種性子剛猛的硬茬兒。心裏暗暗叫苦,竭力防禦片刻,才略有餘暇閑情,見縫插針說道:“你等乘坐這等高階飛毯,難道是我煉金商會的守護者?你姓康,還是姓侯?”
煉金商會的守護者?
何荭嫦心念微微一動,瞥瞥覃钰。
覃钰點頭,表示明白。
老白忽道:“主人,此事可以問問寶玉郡主。”
覃钰呃了一聲。老白旁觀者清,這還真是良策。
何荭嫦神通微收,這等硬碰,對方固然不好受,她卻是加倍難過。
“這位女宗師,老夫是煉金商會的巨匠康凱,你到底是何人門下?”
對面那人對精神力的消漲辨析入微,立刻感受到何荭嫦此舉透出的善意。
康凱?巨匠?
……
識海中。小珍正在聊天。
她聊天的對象,正是上師教年輕的第四登天師馬砺。
困龍珠的囚牢裏。馬砺抹幹淨了臉龐,正經端坐,臀下有個軟墊。
經曆了活埋一般的半個時辰之後,被這顯影過來的白衣美女略加施恩,修補了一下肩胛肋下處的沉重矛傷,現在。雖然神色怏怏,話的人了。
這次聊天,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所以雙方也算相識了。
“聽說登天嶺的峰頂是個有秘密的地方,藏有什麽法寶麽?”
“法寶?”馬砺和小珍的聊天也很随意。“哈哈,本教倒是有那麽幾件,很厲害的。”
“都是些什麽法寶呢?”小珍一臉大感興趣的樣子。
“那是本教秘密,不足爲外人道了。”
“好像除了法寶,還有煉金商會的巨匠高手……”小珍故意欲語還休,笑意微隐。
這句卻是老白授意,小珍自行發揮。
“你怎麽知道……”馬砺臉色大變,忽然想了起來,“那少年顯然是用了一種奇形法寶将我吸入鎮壓,實非尋常,一般勢力根本無法煉制,難道他們竟然和煉金商會有關?”
“你那風離劍,若無煉金巨匠幫忙,應該很難晉升爲上品寶器吧?再說那捆仙繩,我想,也不會是你馬氏家傳的寶器。”小珍鄙夷道。
一理通,百理通。這番話倒也不是全然施詐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和康大師有什麽關系?”馬砺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脫身生還的希望。
終于對上線了!
“你和康大師是什麽關系?”小珍咄咄逼人道。
“我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我妹妹也是……”馬砺抵擋不住胸中那股越來越粗壯的渴求清泉,迫不及待地揭開了自己的底牌。
“分身合體術,就是他老人家的獨門煉金絕技,你應該知道的。”
我應該知道麽?
小珍沉默下來,迅速整理資料。
另一方面,覃钰也已和桑弘旁敲側擊了一會兒,對煉金商會的構成有了大緻的認識。
綜合各方情況,他迅速把有用的資料傳遞給何荭嫦。
就像上師教被三大登天師巨頭把持一樣,煉金商會同樣也有兩大豪門,一爲康家,一爲侯家。
其他姓氏的煉金大師,通常都是零星出現,不成體系。
隻有康、侯兩大世家,每代必出巨匠級大師,牢牢占據了煉金商會的最頂端。
同時,左手一晃,捆仙繩已暗暗在握。
一旦不遂,便暴起發動。仙繩爲引,仙城強鎮,爲師姐出手鋪路搭橋,以競全功。
這條繩索在何荭嫦的幫助下,已經抹掉馬砺的印記,被覃钰完全祭煉成功。
随心所欲,困敵無常。
“康大師……不可能!他已經死了三百年了。”何荭嫦一驚,“我既不姓康,也不姓侯,我姓何。”
“何……難道你是何度空的後人?”
“你怎麽知道先祖的名諱?”
“我當然知道,因爲他曾是老夫我最好的煉金同伴,他的水系煉金術,正可彌補我的不足。”那康凱歎息一聲,感慨萬千,似乎想起了那已久遠之前的小夥伴。
覃钰暗暗贊歎,何師姐别看平時很少說話,這說起謊來,簡直可以騙死五百歲的老爺爺。
——如果桑弘沒有隐瞞,那麽,這位康凱,就是煉金商會曆史上最強大的三位巨匠級大師之一。
康凱、侯不羁、何度空。
三位威震一時的煉金巨匠,大師……不,大宗師級别。
可是,他們三人,在三百年前就集體失蹤了,從此再也沒有露過一面。
煉金商會一直宣揚他們都已飛升去了仙界,更多的人則認爲,此三老早已朽病而死。
想不到,居然還有一位,居然被上師教關押在登天嶺的峰頂。
“慚愧,晚輩未能學到先祖的絕藝……”何荭嫦輕聲說道。
“我知道。那不能怪你,侯賢弟與何賢弟隕落得實在太過突然,連老夫都同時中了上師教的暗算,絕學失傳!”康凱恨恨道。
“上師教?”何荭嫦驚怒道。
“不錯,我們三人……都是那上師教造的孽!”
老頭話匣打開,說出了一段隐秘的往事。
在他長篇叙說舊情的時候,覃钰多次目視何荭嫦,意欲乘隙下手,直接擒拿。
何荭嫦微微搖頭,不許他輕舉妄動。
“爲什麽啊?現在動手,絕對有七八成把握。”覃钰急得跳腳——在識海内。
“可能……何姐姐有些同情他?”道。
“恐怕何宗師認爲,即使和主人聯手,也不是這老頭的對手……這個更有可能。”老白半确定。
“呼呼……呼呼……”一直昏睡在甲闆上的小獅子天養忽然醒轉過來,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
“看,小天養也贊成老奴的意見。”老白頗爲自得道。
“呼呼……呼呼……”小天養沖着老白一陣咕噜。
“啊,什麽,你說這裏的靈氣……不,靈石太多,不計其數,你要大吃一頓?就在那個山洞裏封着?”老白翻譯過來,不禁看向覃钰。
覃钰的眼睛,頓時賊亮起來。(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