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何荭嫦和任厚土在城主府一間特别的貴客室裏商讨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老城主任剛則沒有作陪,他去了劉氏别宅處理後事。
親弟弟任強戰死,老城主沒有流淚,也沒有任何怪責任厚土的意思。
之前他們就知道,對手是化境宗師,一旦遭遇會非常危險。任厚土私下也曾反複勸阻,希望任強不要親自出馬,都沒有用處。
任剛、任兄弟強雖然在南屏待了好幾年,安享太平,但血性猶在,很想繼續體驗一下戰鬥的滋味。
若非自知有護城安民的城主職責,任剛原本也很想去參加這次圍剿的。
雖然兄弟不幸戰死,老城主任剛卻是面帶坦然的微笑出門去的。
但任厚土對此顯得有些難以釋懷,除了任強和他的副城主衛隊幾乎全軍盡殁之外,他從震東城帶來的任氏暗境強者也死了三個,包括他幼年的玩伴任别離。
因此,三人的會談是在一種略顯沉悶的氣氛中開始的。
不過當任厚土得知覃钰他們生擒了上師教的第一登天師馬超風,本來頗爲抑郁的心情驟然變好。
“三弟,你說的當真?”
“那是當然。”覃钰看看何荭嫦。
何荭嫦知道覃钰是見任厚土傷亡慘重,卻沒有什麽成果,才有意提起此事,振作士氣。
不過任厚土也是可以媲美化境宗師的存在,在聯邦又有強硬的後台勢力,若是得其臂助,倒也大有裨益。當下默不作聲,取出那粒雞蛋大小的透明圓球,心念一動。激發了一間囚室的影像。
這顆困龍珠内有許多間囚牢,看似微小,其實内部空間至少都有這般大小。
目前裏面囚禁的活物,就隻有銀發石獅和馬超風。另外,還有一個二階精魂。
陰陽子傳授的封印口訣,不僅能直接把活人、生獸封進困龍珠裏。甚至還能封印精神體。
璇玑洞府的樞紐木靈精丹,最後誕生出來的那個醜蛇精魂,品質上佳,覃钰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它,隻能放置在困龍珠内沉眠。
現在,這枚遠古煉器大能以上等空間石練成的百變如意困龍珠,已經被何荭嫦的心神之力徹底煉化,成了她的專屬寶器。
奇怪的是,以前覃钰要送何荭嫦幻象寶镯的時候。何荭嫦百般推脫,這一次,卻直接搶走困龍珠,眼見是不會還了。
前後行爲反差如此巨大,卻不知是因爲什麽。
何荭嫦強行霸占,固然一句解釋沒有。覃钰頂着“多寶童子”的名号,人又大方無比,這種小事對他來說更是不值一提。索性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細節的微妙吧!
任厚土仔細凝望那幅立體的空際影像,隻見這間囚室大約二十來個平方。中間一根粗大的十字形立柱,黑黝黝的困龍柱!
馬超風雙手雙足都被幾根彩色鏈條鎖在立柱上,捆成了個十字形,垂着頭,顯然陷入了酣睡。
“太好了!”任厚土喜道,“有此人在。不難交換劉立偉。”
“嗯?”何荭嫦瞪了他一眼,你這傻大個想什麽呢?
任厚土一怔,我說錯了什麽?
“老大,這個人不能放。不僅不能放,我們還要殺上登天嶺。去跟上師教的人聊聊。不給足我們賠償,我們可是不會下山的。”覃钰不願看着任厚土受窘,直接說出了自己好師姐商量好的計劃。
他看得出,在何荭嫦的面前,任厚土明顯有些放不開。
二階宗師的強力威壓之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覃钰這般多寶護身的——在進城的半路上,何荭嫦又爲覃钰配了一件新的護心鏡,其中注滿了她的精神力。
殺上登天嶺?
任厚土雙眼之中忽然放射出銳利的光芒。
威逼上師教,一個千年一直矗立在南陵最高層次的龐大兇蠻勢力?
這事,真的可以做麽?
“上師教的首席登天師,先是追殺我師妹,然後又來直接暗殺我,這種情況,不能再出現第三次了。”覃钰冷冷地說道,“如果他們不能給我一個公正公平的公開答複,我和師姐也不介意,他們,以後永遠都不用再答複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若無其事,任厚土心底忍不住卻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想要直接滅掉上師教的節奏麽?
急思片刻,任厚土問道:“上師教的上層也就罷了,中下層的教衆不少,他們怎麽辦?”
“擅自動手者,殺!沾染罪惡者,殺!助纣爲虐者,殺!”何荭嫦冷冷接了一句。
三個殺字一出,室内的氣溫頓時下降七八度。
“如此甚好!”任厚土想了想,緩緩點點頭,“助纣爲虐是什麽意思?”
敢對自己這些化境宗師出手的,那就是對宗師威嚴的十足挑釁,自然要殺。
雙手占滿其他百姓鮮血的,一經查實,自然也要順手清除。
隻有最後一條他聽不明白,也不是不明白,其實聽明白的,但是,其中的某些内容不太懂。
“咳!”這回輪到何荭嫦咳嗽了。
确實,南陵沒有大商帝國,也沒有纣王妲己……
“啊……這個纣呢,說的就是商纣王。說的是上古時代,有個帝國的國王,名字叫做受……”覃钰有小珍的資料庫,查起來很是方便,說到這裏忍不住一頓,名受?這比纣還難聽啊,“這個受帝因爲荒淫無道,殘害忠良,國家實力大損,後來就被敵國趁亂給滅了國,他也不得不**燒死了。後世給他的的稱号,就是‘纣’,所謂‘殘義損善曰纣’,一個惡毒的封号吧,挺适合他的。所以呢,後世有了個俗世成語,把那些幫助壞人爲惡的家夥,就叫做助纣爲虐了。”
聽着覃钰如數家珍,侃侃而談,别說任厚土不停點頭,眼界大開,就連何荭嫦都有些愣怔。
沒看出來,小钰的學問這般深厚啊!
覃钰說完這段成語典故,一擡頭,見兩位宗師級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一言不發,不由奇怪。
“師姐,任老大,既然說好了,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啊?”
“哦,對……”
二人醒悟過來,互相看一眼。
任厚土拱手懇切道:“一切但憑大宗師做主。厚土,願爲前驅。”
自打土系神通大成之後,任厚土對化境宗師其實是有些蔑視的,覺得也不過如此。
隻是上次和覃钰、桑弘一道去了一趟大平原的靈窟,見識到何荭嫦的驚人實力之後,任厚土才深深地意識到,真正的化境大高手,還是相當相當可怕的!
那以後,他有重新恢複了對化境宗師的信仰。
對何荭嫦的七分敬三分畏情緒,任厚土也從來不吝于直接表現出來。
眼下實力不如人,當然要對更強者心存敬畏。
何荭嫦也不回答,側頭去看覃钰。
覃钰一瞧,好嘛,這皮球最後還是踢還給我了。
“以小弟看……”
剛說了半句話,門外忽有一名大漢禀報道:“土少爺,桑弘小姐進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