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劉瑁。
人心壞了,又結下這麽深的仇,對方還不是那種普通荒村野民。
完全傻掉才會留下這種禍害。
不過,和火凰溝通之後,覃钰倒是确實要遵守自己的諾言了。
不傷劉瑁玉體分毫!
所以他打暈劉瑁的時候手法特别溫柔,真氣外铄恰到好處,生怕手重打出内傷來,壞了名聲。
當然,這個家夥的神魂,就隻能換掉了。
摸過路典和徐曆的屍體,徐曆身上除了十來塊半斤重的上品金餅,其他東西不值一提;路典身上卻有不少好貨色,除了一柄上好軟劍,兩筒機簧暗器,居然還有一襲護身寶衣,扯了扯,材質不在戲芝蘭的一等珍品度厄雲絮衣之下。
覃钰也不忌諱,直接解開路典的身後紐扣,将那寶衣卸了下來。
然後,路典的懷裏,跌出一枚金色的小令牌,成人手掌長短,二指寬窄,掂一掂還很沉重,應該是用銅鑄,然後鍍金的,做工相當精良。
令牌的正面繪制刻着一頭金色的大鷹,兩翼撲張,目光冷煞,盯着覃钰。覃钰那麽強的精神,居然也被看得一抖。
“死相!”覃钰輕罵一聲,反過來,不出所料,是一個隸書體的“曹”字。
曹操的密令!?
原本隻是一些邏輯猜測,現在,覃钰更加可以确信,曹操必定是對戲志才生出了懷疑,至少是對他的工作内容有了一些異議,才會讓南方諜報方面的二把手路典
攜帶如此珍貴的密令,悄悄進入神農谷主持大局。
看樣子,戲志才還不知情。
覃钰捏着令牌微微沉吟片刻。吩咐小珍收掉其他東西。
“主人,屍體摸得真好!”珠珠對此拍手贊成,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都是給你的!”覃钰笑罵一聲。
小珍雖然護主,但對珠珠感情特别,聽了主人的命令,也沒有任何異議。很快,那柄軟劍、針筒暗器和護身寶衣,全都歸了宮燈裏的珠珠了。
珠珠性格粗疏,對死人的東西也滿不在乎,直接把寶衣穿戴上,舞一舞手中的軟劍,大爲滿意。
“這口劍倒是要好一點兒,暗境勉強夠用了。”
“你要進了化境,我就請主人把凝碧劍借給你用。”小珍許諾鼓勵道。
“嗨。得了,我繼續練劍去,正好看了青霜劍譜,有了點心得。”珠珠匿了。
一切搞定,覃钰随手收起令牌,施施然走出1号房間,便要一直出去甲字套房的大門。
忽然他一皺眉,猛一轉身。便欲往旁邊的走廊閃避。
“怎麽,來到老夫的地盤。不見見主人就走?”身後有人開玩笑地說道。
覃钰心中大罵:“真他碼寸!怎麽就這個時候碰上了?”
他的計劃原本很好,很周到。
但天有不測風雲,眼下,卻正好遇到了計劃之外的事。
搶在趙韪不在的時候幹掉了劉瑁這群人,然而,最後卻被他發現了。
覃钰暗暗提高警惕。慢慢轉過身來,微笑道:“老趙……宗師,你居然這麽快就好了?”
卻是一瞥之間,發現了他身側居然還有一人,不覺大吃一驚。急忙改口。
趙韪允諾過他,私下可以稱他爲老趙,但有别人的時候就不行,這是老頭最後的一點面子,覃钰自然不能違拗。
但是,爲什麽自己一點都沒發覺對方的蹤迹?
天視地聽真法在化境層次後的運用,精妙神奇之處,遠非暗境的區區能力可比。
所以覃钰得到這門真法之後經常忍不住小小感歎,段阿姨該有多強悍的意志力,居然把地聽術那麽殘缺的一道秘術給練成了化境的靈耳神通……也許她覺得精神力之下,聽和看都是一碼事?
雖然确實感覺佩服,但是覃钰也有些惋惜,有些神通,不得法門,隻憑一知半見加上想象,再高的宗師境界也是無用。
精神力越強,越能感受到,聽和看,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比如現在,覃钰能聽到趙韪的動靜,但他身側那人,他就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也聞不到那難以隐藏的化境氣息。
隻有現在,他隻是掃過一眼,就發現了對方渺渺淡淡的些微行迹。
如果沒有天視真法,估計最多有點疑惑,覺得那就是夜色的一部分?
“嗯?”趙韪人老成精,自然迅速發現了覃钰的語病,心念一轉,暗暗吃驚,“算了,别遮掩了,這小子發現你了!”
那人沒有理他。
趙韪無奈,看看覃钰:“人家不信呢?”
“這就是無漏寶體麽?”覃钰眼中泛起一絲驚虹,上下打量那人,卻怎麽也看不真切,“趙老,你居然有大宗師的朋友?”
“怎麽,老夫配不上大宗師?”趙韪居然很敏感,郁悶地問。
“當然不是!可是……很難得見到大宗師的蹤迹啊!”覃钰盡量扯遠話題。
趙韪居然也就陪着他扯:“那倒是,大家都忙着蘊養寶玉,自然沒功夫出來跟你扯淡。”
覃钰臉一紅,霎時又恢複了。
“兩位是來參與唱賣的,不如到閃金塔貴賓室去,小钰奉上美酒仕女,以爲賠罪。”
“小子,别胡扯了,你殺誰都沒關系,沒把叔玉宰了就行。”趙韪不在意地說道。
劉瑁,字叔玉。
“那小钰要是已經把他宰殺了呢?”覃钰試探道。
“正要宰了他麽也沒事,我回去就跟劉益州說一聲,你們争風吃醋,錯手幹掉了他。”
覃钰差點兒跳起來:“老趙,你忒不講義氣了!這也叫沒事?”
被一州大軍閥盯上,我以後還會有安生日子過?
“義氣?”趙韪冷笑一聲,“小子,咱們憑良心說,你來殺劉叔玉的時候,跟我講過這個嗎?”
“誰讓你出去了,你不跑出去,我肯定要先跟你打聲招呼的。”覃钰理直氣壯道。
他确實有這方面的盤算。
“呀,牛逼啊!殺我益州的官吏,還敢十先跟我通風報信?”趙韪氣樂了,轉頭對身側那人道,“道兄,你這徒弟,真是不一般的壞小子哪!”
“嘿嘿,不錯!”那人輕聲一笑,終于有了反應,“我這徒弟有句話,深得我心:能受天磨真鐵漢,不被人嫉是庸才!能被你這二階大高手記恨惱火,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才。”
“便宜師父?”覃钰愣住,這聲音他可記得清楚。
“混賬,什麽便宜師父?”那人撤了随手一掀,撤了遮掩,露出五短的身材,邋遢的道袍,正是五鬥米教的太華治大祭酒張鵬。
“師父,你怎麽還是這麽矮啊?”覃钰撇撇嘴,“徒兒還是喜歡看你老施展巨人術之後的雄偉模樣。”
張鵬哽哽脖子,居然有些語塞。
這小子,真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身外法身啊,他娘的精神凝聚的法身要那麽高做什麽?挨打時目标大容易脆麽?
看覃钰鬼笑的樣子,張鵬就知道,這小子多半是知道的,所以才來故意取笑。
“行了,我這次來,不想引起太多人知道,你該怎麽玩兒就去玩兒去,出去不要說是我徒弟!”張鵬咬牙切齒,心底裏卻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
該有多久,沒人敢跟我這麽說話了?或者,根本不屑于跟老子多說幾句話?
“哎!”覃钰答應一聲,轉身便跑。
姥姥的,遲了被趙韪看見裏面全是死屍,那就跑不了啦!
“站住!”趙韪适時沉喝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