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冷冰冰的眼光,盯住覃钰,然後,又看到豐淩,他的雙瞳,忽然收縮了不少。
此次來到神農谷的荊州軍,他本來隻是馬軍的首領,全部手下加起來不到三百騎。
主要的千餘步兵,卻并不是由他率領。
但是就在半天之前,蔡瑁将軍已經将所有的重任完全交給了他,荊州的馬步兩軍,全都由他魏文長一人統率。
交付的任務也很艱巨,今夜必須進駐神農谷!
另一位主将,原本步軍的首領,地位還在魏延之上的晏邊中郎将王威,已經被蔡瑁召進了閃金塔,暫時頂替郭南,充任了蔡氏近身護衛隊的頭領。
魏延自然能夠明白,這也是爲了不給他掣肘,預先撤去障礙。
千餘步騎,再加上自己的統禦能力,正常情況下,攻陷這麽一座小小的山谷,應該隻是小菜一碟。
然而……
蒯良兄弟居然脫離全軍,徑直上山入谷而去。
山腰上的那二人,怎麽就能輕易折服了這兩個老奸巨猾的家夥?
原本魏延就沒指望這對兄弟能真的幫上他的忙。
蔡、蒯二氏明争暗鬥已近百年,蔡氏雖然是後起豪族,卻擴充極快,充滿朝氣,蒯氏雖然慣于隐忍,但憑仗化境宗師的威嚴,卻也絲毫沒有落在下風。
這一次,若非劉使君有命,蒯良也根本不可能來。
對魏延來說,蒯良出不出手,其實無關緊要,呆在軍營之中鎮壓中軍就可以了。
但是,人家幹脆說也不說就跑路了,這是什麽态度……一般人。當即給他們按個擅離軍營的罪名,就地斬首都是夠的吧?
很苦逼的是,魏延根本沒這個權限!
直到現在,魏延看到覃钰,又看到他身後的豐淩。
他終于明白了。
蒯氏兄弟還真是不能不走。
居然是豐淩!
襄陽最具盛名的那位化境宗師!
他也聽到了身後偏裨将校們的低低驚呼和議論,充滿崇拜和敬仰的氣息。
這位宗師不是已經被蔡将軍說服了麽。怎麽這麽快又跟覃钰混到了一處?
蔡瑁,還真是給自己丢的好大一個爛攤子!
魏延心中暗歎,換了别人,哪怕對方是化境宗師,他也敢立即下令開弓放箭,射殺二人,至少要逼得他們遠離自己的軍陣。
但豐淩……他卻沒有把握,除了自己的私人部曲,手下還有多少人敢面對着他舉起弓來。
“魏大哥。咱們又見面了!”覃钰笑嘻嘻地打個招呼,驚喜得好像真是他鄉偶遇故交一般。
“豐公!”魏延先向豐淩拱手示意,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覃钰,“覃兄弟,又見面了?”畢竟,覃钰站在前面,他自然也看得出來,豐淩估計不是主事的。
魏延是軍人。直上直下,不會口蜜腹劍那一套。冷冰冰的言辭之中,敵意盡顯。
覃钰笑道:“有緣千裏來相會!你我兄弟有緣分,自然就……又來見面了!”
“說出你的來意吧!”魏延沒覃钰那麽厚顔無恥,寒暄兩句心裏就厭煩起來。
覃钰伸出大拇指:“魏大哥果然直爽,那小弟也就直說了吧!我這次來,欲請大哥退避三舍。直至明日。”
“退避三舍?”魏延讀過兵書,自然知道這個軍事典故,“再退九十裏,那哥哥我豈不是從哪裏來,又回那裏去了?”
“小弟之意。正是如此。”覃钰聳聳肩,不這樣,還想鬧哪樣啊?
魏延大怒,手按刀柄,看看豐淩,哼一聲道:“哥哥我身負上官軍令,若被兄弟一言斥退,軍法之下,豈有命在?”
“小弟倒有一法,你我不如再戰一場,以定勝負……”覃钰心想,你還不就是想動手試一下麽?如你所願便是。化境出手你受不了,難道你以爲就能受得了我?以我現在實戰的修爲能力,就算張晉這種頂尖的僞化境也足以抗衡,何況是你?
“主人!主人!”正在這時,小珍忽然大叫出聲,直撲耳際。
“什麽情況?”覃钰知道,小珍素來極知大體,沒有嚴重問題,不會輕易幹擾他的正常工作。
“那座大城,小珍已經徹底構架完畢!”小珍高興萬分,這份心力,真是史無前例。以她頂級人工光腦的計算速度,任何可以通過計算的事情,分分鍾已經是極難的難題了。這座大禁制雄城,卻化了她整整近三十個小時。
不過,現在也終于攻克了!
“恭喜!恭喜!”覃钰道,“小珍,等我辦完這事,咱們再一起慶賀,好麽?”
“不是,主人啊,是這樣的,這座雄城我剛剛搭建完畢,需要大量人手,主人可不可以把對面這些人都請進内城來,幫我測試一下?”
“什麽?幫你測試?”覃钰忍不住笑,“這些人恨死我了,他們要一窩蜂進了你的城去,還不得把你的雄城給拆光了?”
“要能被他們這些人拆光,那也不叫大禁制雄城了,主人,小珍隻是想,這兒正好隻有一千多人,又是精兵,正适合呢!測試完了,我們的第一步就完成了。主人!”
小珍還是第一次這麽發出懇求。
什麽叫正好……隻有一千多人?覃钰撓撓頭,忍不住牙疼,小珍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真的可以嗎?
正在遲疑間,刀光一閃,魏延喝一聲:“好,我與你一決雌雄!”已自拔刀縱身,淩空劈斬過來。
身後的徐六已經閃開三十餘米,給他們讓開了地方。
覃钰随手一伸,心想,你要作死,也不用這麽着急吧?雙手雙臂青筋這麽暴露,真當我不共戴天,恨不得一刀劈死我呀?
這等正面近戰,天視地聽真法最是得心應手,覃钰不但看出魏延血脈全數鼓蕩,甚至連他極輕微的咬牙磋齒響動,也全都纖毫畢現,聽得明确。
當真是全力以赴,欲要一擊之下,就把覃钰斃殺當場。
“來!”覃钰輕喝一聲,讓小珍随便給他找件兵器,先抵擋兩下再說。
伸開的右手上,出現了一口五尺長刀。
咦?覃钰奇怪,天師雙劍失落在戰場上,還沒來得及取回來,沒劍也就罷了,你好歹給我杆長槍吧?
我拿把刀算怎麽回事?給我設置的通關難度?
好在一藝精通,十八般基本樣樣都能稀松兩下。覃钰勉強化刀爲劍,揮刀格擋。
當!當!當!
半空之中的魏延勇不可擋,一口真氣憋足了,又借助戰馬之力,硬是連擊三刀。
覃钰全都一一擋住,每一刀都精準之極地回磕在對手的同一個點上。
他的這口長刀是苦牛真人石三留下的刀中精品,覃钰手上的各種長短寶刀加在一起,也就圓月彎刀的品質在這口刀之上。
鬥刀的結局不出覃钰意外,三刀一過,魏延的四尺環首刀已經崩開了一個豌豆大小的裂口。
魏延落下地來,長刀身前一橫,心疼地看看自己的環首刀,氣勢不覺已衰減三分。
“主人,我對準他了,快收了他!”
“那啥……你總得告訴我,是長信宮燈還是灌口三江罂吧?”覃钰很無奈,打個架也不能痛快。
“當然是長信宮燈。這是以後雄城的最後一道内城。”
覃钰總算還記得口訣,當下口中迅捷無比地念道:“者行孫孫行者行者孫!”
精神力高度凝煉之後,口齒也便給許多,本來原本一遍的時間,現在居然能念出三遍之多。
猝不及防之下,魏延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麽場面話來,嗖的一聲,人直接就不見了。
覃钰哈哈大笑,身體轉動,面對荊州軍馬,顯露出自己兩排亮森森的白牙。(未完待續。。)
ps:編編大人說這周有推薦的,爲啥俺沒找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