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很迅速地給二祖外敷内服,各種忙碌之後,終于松了口氣,傳音覃钰。
他們要離開拳絕迷宮,立即返回神農谷去。
覃钰能夠理解,被二祖這麽一攪,徐家天怒人怨,看着就像在經常上街跑的某種小動物,自己也很不舒服。
而且沒了二祖坐鎮,三祖又沒時間搭理他們,他們的實力一下削減大半,在這裏的人雖然不算少,但是單靠徐登一個化境,确實不敢繼續呆下去了。
“六弟的事,有勞覃兄弟你多幫忙,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徐登口氣很虛弱,自己内部火拼,居然把能支撐門臉的化境宗師給拼沒了,換了誰主持大局,都不會高興。
覃钰理解徐登的難度,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一口答應,這事隻能由他來善後了。
臨了差點出了岔子,徐曆遍尋不見白虹劍,居然開口向覃钰索要。
覃钰當即變了臉,你丫有完沒完?明明不是老子拿的,還想挨頓揍,再掉兩根手指頭?
徐登趕緊拉走了這個煞筆十一弟,一衆徐氏門徒,灰溜溜地悄悄離去。
徐家的撤離幹淨利落,十分果斷,三分鍾不到就全部卷起鋪蓋走人了。
覃钰礙于情面,隻能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這才回過頭來,去瞧趙韪。
趙韪現在的狀況,可說是十分糟糕,要不是張遜的白雲被子罩着還沒完全去掉,估計至少也得好幾竅出血了。
“老趙啊老趙,你說你這是何苦?那厮雖然夠壞,你順手磨他一下也就是了,何必拼命?這可好。全是内傷了!”覃钰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咨詢了一下小珍和老白這兩位全能參謀,順手在趙韪嘴裏塞了兩粒丹藥,略微歎了口氣。
二祖那一劍雖然狠辣,準确度卻有欠恭維,并沒有能傷着趙韪的心肝肺等重要内髒。可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反而趙韪自己引動無極混沌磨的大神通,過量靈氣反爆,把他的好多内髒給炸傷了,幾項加起來,傷勢之重,遠甚于貫日劍的毒傷。
化境的**本尊大都頗爲堅固,但這門大神通的反噬之力,卻不是一個小小的二階宗師能夠抵擋得住的,趙韪一張原本雖然有點黑。其實卻很光滑圓潤的老包臉,現在已經皺得跟橘子皮相差不遠了。
貫日劍上确實帶有毒素,蘊含很強力的毒性,但沒紮着趙韪的主要髒器,倒也不難控制住。
“孺子,你沒有把我的紫陽果賣給徐二,老夫足感盛情。”趙韪雖然氣色不佳,但神色卻還頗爲從容。還誇了覃钰一句。
“呀,看來你都聽着哪!”覃钰也沒打算瞞他。當即取出戲芝蘭給的九花無常丹,“我這人最講公平,絕不厚此薄彼,徐登買了一粒九花無常丹,我也可以賣你一粒,就看你買不買了。”
“格老子的。老夫能不買嗎?”趙韪說了兩句話,精神見好,不覺皺眉,“你給我吃的什麽丹藥,這麽見效?”
“金髓養精丹。能提精神,積氣血。我就這麽兩粒,都給了你。”覃钰随口說道。
戲芝蘭看他一眼,心想上次記得分了你四粒的,吃這麽快?
覃钰白了她一眼。
“你小子好吝啬,給徐六吃寒冰雪參丸,就給老子吃這個?”趙韪大爲不滿。這金髓養精丹是從汝南大豪裴炜的随從裴元紹的身上摸來的,号稱短效雪參丸,最是聚氣提神,不過時間不長。
“我哪兒有那麽多雪參丸啊!”覃钰叫起撞天屈,“我這麽一個窮孩子,哪裏照顧得了你們這些大高手,大宗師……”
“得了!别叫屈了,趕緊把這丸九花無常丹喂我吃了,徐登給你什麽價,老夫絕無二話,隻比他多,不比他少。”
覃钰一愣:“得了吧,老趙,徐登人家那是一個家族數百年才積攢出來,你孤家寡人的,怎麽能跟他比?将就是個意思也就行了。”
“将就?呿!你這孺子,居然如此看不起老夫?”趙韪勃然大怒,猛然張嘴,一口血又吐了出來。
戲芝蘭在身後拽拽覃钰,對老人家應該客氣些。
“好,好!你有,你有!我信,我信!”覃钰敷衍兩句,檢查了一下,血色果然紫得不行,“行了,這心口的毒血吐出來,看來老趙你果然是個大禍害,死不了啦!”
“什麽,你是故意的?”戲芝蘭忍不住問一句。
“當然了,師父說他有淤血,帶毒藏身,不吐出來,吃什麽藥都沒用。所以剛才的金髓養精丹裏摻了一顆牛黃清心丸,你看顔色紫成這樣,毒性還很強呢!”
覃钰笑眯眯的,示意戲芝蘭取出水袋,讓先趙韪漱漱口,然後笑嘻嘻地把九花無常丹取出來,喂給趙韪吃。
趙韪吐了這口毒血,精神更是好了不少。
“行了,你小子想什麽,我都曉得。徐登到底給了你什麽好東西,你那麽大方立刻就給了他藥?”趙韪老而彌辣,這方面毫不含糊,立刻就追問道。
覃钰歎了口氣,暗想你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死催的麽?
……
趙韪聽說徐登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先是一呆,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口鼻裏險些又噴出血來。
“活該!讓他們倒行逆施,不務正業!太好了!”
“話說,你這麽高興,你的腰包知道麽?”覃钰不陰不陽地點了他一句。
趙韪頓時一臉肉疼,卻繼續笑,不敢太大聲,隻好冷笑。
“這價格是夠高的……不過孺子也休要小瞧老夫,老夫付得起!”
“那是,誰敢小瞧你們化境的大爺大奶啊?沒有一個是白給的。”覃钰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件事來,對啊,那豐淩也是化境宗師。還是老牌子的,應該也有不少積蓄才對。
居然給忘了這事。
當即内部連線小珍。
小珍說道:“豐淩死前精神混亂,主人你又很潇灑地立即幹掉了他,沒法找到他的藏寶空間……”
“什麽,珠珠也找不到?”
“那個,需要原主人的精神力加持。她和小丸子加起來也沒用。”
覃钰忍不住以手撞額,我好糊塗啊!
化境宗師精神力強大,大都能夠修煉一種名爲“虛空藏兵”的秘術,可以打開一個自己特有的次元空間,根據主人對空間規則的領悟程度,大小不一,用來平日收藏一些珍寶和必須用品。
“别裝模作樣了,老夫沒有十件異寶,但是老夫一件。就能抵當他們十件。”
“你還有這種紫陽回春果?”覃钰疑惑地問。
“沒有了!”趙韪遺憾地說,“你以爲這是常見的五果麽,随便啃着當飯吃?”
(作者注:古時五果爲:桃、李、棗、栗、杏,是我國古人經常吃的五種水果,雖然不夠豐富,但是營養維生素什麽的基本夠了。)
覃钰很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趙韪。
“那寶貨是什麽?”
此時趙韪身上的白雲蠶絲被已經完全消散,趙韪沒了束縛,惬意地伸了伸兩隻胳膊。
“能動彈的感覺。真舒服啊!”
覃钰做個鬼臉,昔日每次被師父的風雲之被卷裹之後。他都會生出趙韪此刻的心情,所以能夠理解他的感慨。
縮回兩臂的時候,趙韪的一雙手掌裏已經多了兩件東西。
兩件寶貨!
左手裏,是一隻小小的青色玉瓶,比兩根大拇指還大一些,色澤溫潤。是上等的于阗玉,上面有片不小的玉塞大拇指甲大笑的玉蓋。玉瓶并不透明,所以也看不見裏面裝的是什麽。
右手裏則是一個小小的骨質八卦,剛剛把趙韪的手心占滿。
覃钰心想:“這麽大的八卦,看起來倒像是老龜所制。年代很久遠。”之前在靈祥村他得了一件比這個大數十倍的龜殼,最後被珠珠拆了,做了一件“龜甲聖衣”。
趙韪見覃钰眼睛盯着八卦,微微點頭:“這枚先天八卦,是老夫昔年恩師所賜的寶物,其中自有無上靈蘊,無法以精神印記祭煉,靜室握之,卻能夠參悟一些文王神卦,璇玑術數之類的秘術,老夫與此道緣分淺薄,靜悟二十餘年,隻得到了一門小術,實是羞見吾師。”
覃钰大吃一驚,原來趙韪的那門陰陽血鑒術,來自這麽一塊小小八卦?
覃钰可不覺得陰陽血鑒術像趙韪說的那般不堪,小術?沒有這門秘術定位,王越等人根本無法鎖定賴德的行迹,圍剿滅殺更是萬物可能。
雖然需要被施法者的血液,條件比較苛刻,但總比漫無邊際去瞎找強太多了。
趙韪看着覃钰,搖頭道:“那是你不太明白,什麽是大衍神術,現在這些都不必跟你說,你自行去領悟一二,便能明了。”随手将龜骨八卦交給覃钰。
“這一件,足以抵擋徐氏五件上乘寶器。”
覃钰收了八卦,萬分歡喜,因爲小珍告訴他,這個小玩意,靈性十足,估計是件真法寶,至少是件半發寶,它需要繼續分析幾天才能得出最後結論。
自從上次出現老白求索烏龍神棍這件事之後,一旦再要涉及寶貨的時候,小珍通常都會先把老白完全屏蔽在外,免得又被他偷窺心癢,向主人索要。
雖然不是珠珠那樣的寶器狂,但是小珍卻一直牢記自己覃钰管家的身份,要爲主人管好這個家。
不過,覃钰臉上也有些苦笑,這位老奸巨猾的糟老頭也會有動真火的時候。
也好,這麽不甘示弱,總算能摳點好東西出來吧?
趙韪又轉過左手。
“這是一瓶月華玉髓,老夫獲得紫陽回春果的時候,一并得到手裏的,對我也沒什麽用處。既然紫陽果已經給你了,這一瓶也給了你吧。”
趙韪神色傲然,橘子皮放光。
“怎麽樣,抵得上徐氏的十件寶貨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