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哼了一聲,耳朵聳聳,似乎聽見附近徐曆和徐登似乎有些小動作。
正在疑惑,徐登已經邁步越過他,直接奔到二祖躺的地方,在老頭身側跪倒在地。
“二祖……是兒子無能,害了你老人家!”徐登伸手扶住二祖,眼見他不成人形的身子骨,心頭一酸,眼淚頓時淌了出來。
“别太刺激他,他的内髒傷勢極重。”風起雲湧神通之下,二祖的狀況全在老道士掌握之中。
徐登聞聲果然收聲住手,不再繼續撫弄二祖的胳膊,他擡頭看向張遜,雙手抱拳高舉,頭顱下垂直至落在雙拳之下。
“多謝張玄師照護救助大德,我徐家銘感五内!此地無法行禮叩拜,待回轉神農谷,登定要重禮緻謝!”
這是應有之義,徐家雖然不是大儒世族,官宦名門,卻也是如假包換的貨殖豪族,商場第一大家,張遜對二祖有救命之恩,徐登自然十分感激。
“這個是應小钰之請,你就不必謝我了!”張遜呵呵一笑,笑話,不是乖徒兒求我,我爲什麽要救這個徐景?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對這個徐門二祖觀感極差,化境宗師到了徐景這等程度,居然手持異劍,暗算殺人,實在是聞所未聞。
你又不是豐淩那種自己練上來的野路子,随便慣了,對小輩也不憚以最無恥的偷襲手段。你是貨殖徐氏的一張臉面好不好?
徐登自然聽得出老頭的隐含之意,不過心下還是非常感激,二祖那麽對付覃钰,那小子還如此以德報怨,真正是宅心仁厚,一個好小夥啊(覃钰臉紅:三哥。我隻是怕趙韪死了,以後成都的大生意泡湯好……)!
“二祖,孩兒也來看你了!”一道悲凄的輕呼,修長的身影撲向二祖。
“你最好先别動他,不然就等着給你家二祖收屍!”張遜本來不想多說,看着覃钰面上還是多說了一句。
徐曆跪倒在徐登身側。左手拿出一個果子,紫色的果子!
覃钰眼睛當即睜大睜圓了。
原來這果子最後是被徐曆搶了去。
“三哥,好歹給兄弟點兒面子,不要這麽當衆拿出來?”他心頭的這口氣特别不平順,口氣當時就沖了起來。你這是欺負我好說話?這紫陽回春果怎麽說本主趙韪都是給了我,你就這麽搶過去,大模大樣拿來給你老爹吃?
張遜白眉微凝,忽然伸指一彈。
他彈射的是左手食指,所以并沒有幹将飛射出去。而是一朵大大的白菊花。
這朵菊花有一個成人手掌那麽寬闊,大得實在有些過分。
看那片片菊瓣兒“金心玉瓣,翠蒂天香”的緊密形态,竟然還是一朵滁菊。
(作者按:此菊主要産于安徽滁州,爲四大名菊滁菊、杭菊、黃山貢菊、亳菊之首,平肝理氣,清涼解毒,擅消夏季暑熱。還具有緩解眼睛疲勞的作用,現在時節。實乃我等電腦一族的大救星啊!正所謂:江南菊花始盛開,諸君能飲一杯無?)
菊花輕飄,熱血狂飙。
張遜一招手,那朵菊花飛旋了回來,赤紅已是遍染纖體。
覃钰忽然瞪大眼睛,這朵“紅菊花”的中心處。居然托着一枚紫色的鮮果。
紫陽回春果!
急看徐曆,卻見他面色猙獰,左手空拳緊握……似乎少了兩根手指。
“你若不是如此偏狹,也不至如此。”張遜喟歎一聲,随手将紫陽回春果扔給覃钰。
那朵血染的雛菊……不。滁菊,已經完全消散,隻有幾點殷紅,淡淡腥氣,還殘留在周圍的空氣中。
“啊!”直到此時,徐曆疼痛感大起,才發現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已被連根削斷,最重要的是,紫陽回春果不翼而飛。
“你……你怎麽敢……”徐曆怒目圓睜,狠狠盯着張遜。
“住口,十一弟!”徐登急忙厲聲訓斥,生怕他說出什麽更加觸怒張遜的不遜之詞。
張遜白須飄飄,微阖雙目,根本不再理睬他們兄弟。
“啊……啊……可是紫陽回春果……那是二祖救命的寶物啊!”
“怎麽,你家老祖要救命,别人就不是命了?”紫陽回春果已經落入小珍之手,覃钰長出一口惡氣,笑吟吟地回擊,“其實你搶奪我武當玄門至寶,換了别的歹徒,早就粉身碎骨,人間蒸發了,這是我師父仁厚,又給三哥一個面子,才隻要了你兩根手指。”
徐登擡頭看他,瘦了一圈的臉盤上,更顯得雙目獨大,忽然間流下兩行清淚。
“覃兄弟,三哥實在對不住你啊!還要向你讨個情!”
“得!”覃钰默然,連百轉千回、長袖善舞的徐登都給逼哭了,那叫英雄絕地之淚啊!
可是你要吃人家的果子,總得給個說法?
再一想,給什麽說法?在雙方仇怨如此深沉的現在,趙韪肯定恨死了二祖,絕不可能可能同意把紫陽回春果給仇家拿去延年續命,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才對?
覃钰最爲難的地方在于,這枚紫陽果原本就是趙韪的,雙方談好協議果子歸自己,自己也答應要保住人家一條老命……雖然現在意外層出,老趙重傷其實都是自己作孽,和覃钰毫無關系,但雙方既然有了約定,自己就不能不全力以赴去救他。
眼下能救他的,似乎也就這麽一顆紫陽回春果。
覃钰左邊瞧瞧,是趙韪怨念不止的一雙老眼;右邊看看,是徐登的淚眼婆娑。
我擦,這氛圍比力抗化境宗師的威壓還要難受十倍啊!
怎麽就讓我攤上了這麽個局面呢?
……
“茵茵?”沙摩柯忽然的一聲大叫,充滿狂喜,頓時把衆人的眼光吸引過去。
濃重的霧霭之中,露出了三個俏麗美少女的面孔。
應該是一群人正在向這邊走過來。
“呼!”一時間覃钰壓力大減。
覃钰趁機擺脫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邁步迎了上去。
曾茵茵的身邊。是戲芝蘭和曾小蝶。
“啊,你們都來了?”覃钰問戲芝蘭,眼睛卻看向曾小蝶,怎麽把她召來作甚?
戲芝蘭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小子蹦了過來,抱住覃钰。
“四哥。我們都來了!”
“小心,小心!”覃钰慌的急忙抱住他,這裏看似祥和,其實禁制林立,針對的就算暗境強者,就師弟這小身闆,能受得了麽?
“放心,放心!”一個笑嘻嘻地聲音接道,“我們都在。不用擔心。”
覃钰一瞧,上來的是戲志才。
我擦,你這身子骨,還不如小張任好不好?
想到之前那個特别私密的美麗場景,覃钰忍不住盯着某個方位看了幾眼。
居然還是沒什麽破綻!
戲志才呸的一口,纖長柔軟的身體迅速讓開。
一溜排,黃忠、趙嵩、何荭嫦三人并肩而至。
覃钰有些發呆,這是要集體大搬家還是同學們一起看世界杯啊?
黃忠和何荭嫦作爲宗師。反而警惕性極高,一左一右。不時一股靈力發出,揮開圍攏過來的鳳凰禁制。
現在這些禁制也很奇怪,如同一團團的霧氣,一觸即退,不遇到特别大的力量,完全沒有任何損壞的感覺。
“小钰你放心。家裏有王公、鹿公二位坐鎮,史府君、覃精夫他們也都在,毋須擔心。”趙嵩上來,拍拍覃钰的肩膀。
他的身後,司馬吟正在笑着偷偷向覃钰招手。
覃钰心想:“我不是擔心他們。我是擔心你們好不好?”
神農谷的宗師基本都在這裏了,那邊反而不會有什麽事。
可是這裏形勢混沌,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就說不好了。
最後是珠珠悄悄走了過來,在覃钰耳邊低聲說道:“主人,他們不是我招來的,他們是從三祖突破的缺口裏進來的,我剛出迷宮大門就碰上他們正在破解一些零散的禁制,怕他們有損傷,所以幹脆就都帶進來了。”
覃钰點點頭:“珠珠你做的很好!”
“現在怎麽辦?”珠珠也有點犯愁,這幫人老的老,小的小,各種弱雞都不缺少,最可怕的是還都興高采烈,以爲真是來郊遊的一般。
覃钰皺眉。
他在幹掉豐淩之後,就知道這次冒險探寶不會順利,因此當即分兵兩路,自己帶虞翻去和師父會合,珠珠和戲芝蘭悄悄回去搬請援兵。
覃钰心目中的援兵,不過是王越、鹿伯、何荭嫦和黃忠等有限的幾位化境宗師,但是沒想到,戲志才、曾小蝶、張任這些人也都貿然闖了進來。
“等下看情況,一旦不對,把他們都裝進宮燈去。”
“嗯,主人,我的三江罂也能裝人,那個小猴子在裏面瘋跑,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覃钰哦了一聲,才想起傳聞是金毛猿王後裔的那隻金毛猴子,這可是一頭可以換取許多罕世珍品的寶貝,不能讓它跑丢了。
“看牢了,别讓它跑丢了!”
“放心主人,那裏面的空間還不如宮燈一半,它跑不了。”珠珠很自信地晃了晃脖子,罐裝小墜飾随着她的胸脯也颠簸了幾下。
覃钰急忙轉過頭去。
“少爺,你看那邊。”虞翻忽然說了一聲。
覃钰順着他的眼光過去,正看到三個人悄悄走到徐登的身後,然後跪倒。
仔細一瞧,竟然是上次圍攻虞翻的兩名彪形大漢,各自持着大刀和巨斧。
是徐五和徐八?!
爲首那個豐滿搖曳的婦人,卻是沈七娘。
原來是他們!
二祖這次進入拳絕迷宮,也是全面動員,己方現有明裏暗裏的實力,全都拿了出來。
想到二祖,覃钰的心情,不自覺又煩躁起來。
二祖現在看似雖然勢單力薄,但是,不要忘記徐三還在月門裏。
但是在情在理,覃钰都不能虧待趙韪。
這麽一顆爛果子,又不是世界杯上的足球,一群人急吼吼地撲上去猛搶什麽啊?
一女配二夫,怎麽破?(未完待續。。)
ps: 好,昨晚看了一夜的驚奇世界杯……起來晚了。不過更新量增大了一點點,有同好沒,請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