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還沒亮。.
這不是覃钰第一次腳不沾地,疾馳而行。
上次和王越一起登臨老君山,覃钰被王越裹挾着一路疾行,幾乎就和飛差不多。
可是,那次,到底不能算飛。
現在,王越帶着他,何荭嫦帶着戲芝蘭,四個人就在離地二十來米的半空中不急不慢地飛行着。
覃钰見戲芝蘭在前面十米左右的距離,不停地和何荭嫦探讨着各種方位,估計想要找到熟悉的地點兒,還需要一些時間。閑着也是無聊,正好有些話題跟王越聊聊。
“王老,不是聽說,隻有到了化境三階,才能真正在天上飛的麽?怎麽我看你和何師姐卻都好像很潇灑自如,不用歇息一會兒?”這麽飛行将近有半個小時了,覃钰被王越紫電劍氣護着,臉上都隐隐感覺道罡風的尖銳了,王越和何荭嫦居然也沒有一點累的感覺?
“你說的倒也不錯,那是正常情況。這種飛行極其消耗真氣,隻有化境三階之後,人體經脈全部貫通,仙靈之氣在體内完全液化,以識海、膻中、氣海三大丹田爲源泉,靈力源源流淌,在體内自成循環,随滅随生,更能随時吸收天際中的仙靈之氣予以補充,自然就不懼飛行這種程度的損耗。”王越得意一笑,“老夫我體内雖然沒那麽多仙靈真液,可是我有紫電劍!此劍能自天地虛空之中吸取少量仙靈之氣,我隻要握住劍柄,就等若不停地有仙靈之氣爲我補充,那麽,我自然就不怕略有消耗了。”
他頓了一頓。
“至于何宗師,她的本命空間神通極其精妙,疊加空際,挪移方位,正是她的最強之處,她現在有了适配的玉劍,更是如虎添翼,你以後若與她爲敵,特别别小心他。”王越傳音這句的時候,說話聲都顯得很低沉,似乎心裏真的很忌憚何荭嫦。
“是啊,沒想到那柄袖玉劍,居然能增強她的空間能力。”覃钰啧啧稱奇。
王越嘿然。
那柄從袁術寶車裏搶來的鎮宅玉劍,原本是他的,他要來無用,轉給了覃钰,本拟是讓覃钰拿去修補和戲芝蘭的關系,結果沒想到,最後落到何荭嫦的手裏。
“王老放心啦,我連紅顔丹都送給她了,她怎麽也不會爲難我的!”覃钰知道王越的感受,但是,小蘭已經送了,何荭嫦也已經受了,定盤了,那就什麽也不能再多說了。
覃钰倒是很看得開,這次行動本來沒打算麻煩何荭嫦的,她卻不顧坐鎮閃金塔的疲累,主動要來,雖說不老紅顔丹起了不小的作用,但也顯現出,她對安保組有了很大的認同感。
慢慢同化,不信你的心真是冰凍的。
王越略略點下頭,覃钰姓格上有王道特質,凜凜大氣,不拘小節,倒是頗得人望。
“對了王老,關于我小師弟的事,你們幾位怎麽看?”覃钰忽然問道。
“很難得,小張底蘊深厚,心姓也不錯,那千載沉香龜果是異寶,散發出的沉幽定神香實在居功至偉。”王越看看覃钰,“他的運氣,比你還好。”
“是啊,誰還能這麽逆天,居然請得動你們三大名師護佑在側?”覃钰笑道。
昨晚臨去閃金塔,黃忠把張任抓走,其實就一個目的:爲他晉級。
作爲徐庶、張機等内勤人員之外的唯一一個明境,張任是安保組一個明顯的弱點。
他雖然有弩箭奇準的特長,但在神農谷,随便找一個對手,都至少是暗境強者。
大境界的威壓經常使張任無法正常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張任在明境巅峰蹲的時間比覃钰還要久得多,因爲他修煉的是基礎外功,論到法門優劣,從來是外不如内的。
而且,張任是在張遜臨走之前,才意外得到上乘的石敢當神功心法傳授,在境界的體悟上,明顯落後很多。
但是,王越、史璜和黃忠三老聯手,以史璜的金針渡劫術爲基,三老輪流出手相助,僅一個時辰不到,便爲張任貫穿了任脈二十四穴及其附屬的十二處阿是奇穴,張任身體強韌,心境方面又有千載沉香龜護持,嘔了一口黑血,便有驚無險,順利晉級暗境,現在還在床上酣睡養護呢!
等到天明一覺醒轉,小張任,從此就是暗境強者了。
過了一會兒,覃钰忍不住追問一句:“那黃老大和史老爺子?”
他說起這事,要表達的重點可不在小師弟晉升暗境這方面,而是此事對黃忠和史璜的影響到底如何?
說到底,覃钰還是沒有放棄設法讓黃忠和史璜盡快晉級的想法。
“不好說!”王越搖頭,“漢升境界原本已經松動,又有緣觀摩你那本《龜息真法》,和他的神龜曳尾心法互相切磋,大見啓發,這兩天若是沒有外界影響,由史府君施針,千載沉香龜護持,我們在側守衛相助,也許有六七分的把握。”
“六七分,居然這麽高?”
化境的成功率,用“九死一生”、“十不存一”這種詞語來形容都是過于寬松了,運氣差了,一百個半步化境裏面也可能出不來一個化境。
王越居然說黃忠有六七分把握晉級,這簡直……太可怕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你都給了他什麽……”王越感慨,“但是,你覺得這兩天我們會不受外界影響麽?”
覃钰啞然,顯而易見,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覃钰,我們找到那條河了。”覃钰的耳邊,忽然傳來何荭嫦興奮的聲音。
咦,怎麽先跟我說了?覃钰看看王越,顯然沒收到傳音。
奇怪,王越怎麽突然停了下來,臉色似乎也不太對勁兒。
前面何荭嫦和戲芝蘭開始變向,并且有慢慢下落的趨勢。
王越的眼光,卻一直盯着前面,不知看到了什麽。
二人雖然停住飛行,但身處數十米高空之中,各種氣流的沖擊勢頭,卻有增無減,盡被萦繞在他和覃钰身側的千萬紫電劍氣擊潰。
“王老,王老!”覃钰喊了兩聲,不見回音,順着他眼光看去,卻什麽也看不見。
覃钰正要再度提醒,王越忽然轉頭,定定地看向他。
“我想了一夜,有件事,還是需要告訴你,你……嗯,盛昌的那隻銅錘手,是被一種強悍掌力震斷的。”
“強悍掌力?”覃钰皺眉,王越怎麽忽然提到這件案子?
“不錯,那種掌力,我覺得,很像魔熊爪。”
魔熊爪?
覃钰兩眼忽然凝住,剛要說的話也凍在嘴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心頭波瀾,倏然奔流。
魔熊爪,那不是武陵覃家的獨門心法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