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仲軍車隊中。
天蟾子驚怒交集,勉強将肚腹一口激沖的鮮血生生壓制在胸口,胸膛起伏不定。
他和師兄本來判定,下一個将要應對的敵人,将是從揚州一路伴随到神農架的三大湖匪。
爲了獨吞寶貨,這三大湖匪聯手壟斷了情報的來源,阻止了消息的外洩,等于免費幫助他們又安裝了一層防盜鎖。
其實爲了應對這三大湖匪,天蟾子師兄弟也已經煞費苦心,沿途避開了對方最容易發揮的場地——江河,把對方拖得不得不和他們一起千裏迢迢走旱路,輾轉兩千裏,硬是沒讓他們得到出手的良機。
到現在這會兒,也是該最後做個了結的時候。即使三大匪幫不出手,車隊護衛調整好之後,也會逼迫他們一下——要麽出手,要麽滾蛋。
但是,天蟾子和淮南子萬萬沒有想到,竟會有一個化境宗師突然闖了進來,并且,直接找上他們師兄弟。
淮南子雖然接受了曆任宗主的傳統名号,是淮南宗的掌門人,但是,他的武學道行,卻不是淮南宗内最強的。
甚至也不是天蟾子。
師兄弟以二第一,三招一過,便各自受傷而退。
對方的掌力,實在是深厚之極,莫可抵擋。
那化境強者蒙着面,冷笑一聲:“老夫此來,不要寶物财貨,隻爲《鴻烈篇》。交出來,便饒了爾等姓命。”
淮南子嘴角泌血,臉色鐵青,卻立即制止了強弩将軍紀護将要發出的号令,這個距離,那種強弩對化境強者基本無效,激怒了他,這一隊将士的姓命堪憂。
這個對手,尤其厲害得過分,似乎不是簡單的化境。
蒙面化境斜睨了紀護幾眼,隻是冷笑,也不理會他的憤怒。
“鴻烈篇乃本宗不傳之密,閣下是想與本宗不死不休嗎?”淮南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啞聲說道。
“你若想不死不休,老夫今曰便成全了你們淮南宗。”
天蟾子急忙阻止道:“閣下,我和師兄并未獲得《鴻烈篇》的傳承,你便是殺了我等,也是拿不到的。”
那蒙面強者目光盯向天蟾子:“你想騙我嗎?淮南宗以你二人爲首,不是傳給他,就是傳給了你。”
天蟾子勉強一笑:“閣下你實在太高看我們了!其實,我和師兄各自獲得了外篇和内篇的傳承,鴻烈篇……卻是傳給了我們的小師弟。”
淮南宗是上古大宗,傳承悠久,分爲内篇淮南論道、中篇鴻烈秘術和外篇八公雜學等三個讀力體系。本以内篇爲首,直通先天大道。但因道法深奧,真傳不繼,傳至如今已遺失大半,隻剩下殘卷二十餘篇,其威力反而不及中篇的鴻烈秘術。至于外篇,則記載着許多術外法門,比如天蟾子的陰陽劍和天蟾眼,修煉到精深處,亦自妙用無窮。
蒙面強者出乎意外,不禁愣怔,問道:“你們的小師弟?”
天蟾子歎道:“師兄,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說了。”
淮南子喝道:“師弟,死便死,不必與他多言。”
蒙面強者疑惑地掃視二人,忽然恍悟:“我知道了,原來是爾等資質有限,承受不得鴻烈篇。哈哈哈哈!”
天蟾子惱羞成怒:“閣下既然知道,還不速退?”
蒙面強者道:“你們的師弟獨享師恩,傳承秘術,想必你們心中也是不服的吧?不如你們告訴我他姓甚名誰,我去搶了他的鴻烈篇,讓他無法回來奪取你們的權位,也順便幫你們出上一口悶氣,如何?”
淮南子勃然道:“閣下休得出此挑撥之語。”
蒙面強者嘿嘿笑道:“何必如此……君子?老夫說的卻是正理。再說,就算你們不說,難道我就找不到願意說的人麽?等到那時,休怪我殺光你們淮南宗弟子!”
他目光在周圍仲軍弩手中一掃,左手倏然一伸,一條昂揚大漢已被他淩空攝取過來,重重摔在他身前不遠的地面上,根本全無反抗之力。
“他是你們淮南宗的弟子吧?”蒙面化境的目光微顯猙獰,“知道你們宗主的小師弟是誰麽?”
那一身戎裝的大漢怒目而視,拒絕回答。
蒙面強者冷笑,右掌一揮,無形的掌力湧出,震擊大漢的胸口。
嘎!嘎!兩聲明顯的脆響,大漢的兩排胸骨一齊斷裂。
大漢哼都沒哼出一聲,瞬間七竅流血,雙目圓瞪而死。
衆人一陣搔動,除了淮南宗二子,其他軍士都是又驚又怒,有些強悍之輩便要拔刀擡弩。
“第一個,我是憐惜他爲師門盡忠,所以,讓他死得毫無痛苦。”蒙面強者對衆人的小動作毫不在意,略略環視一眼,“這隻是一個警告!下一個,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便在此時,隻聽遠處三聲響鼓震天,接着喊殺聲四起。
蒙面人道:“有三股強徒正向此處殺過來,淮南子,你要抓緊時間,不然,可是會全軍覆沒的。”
淮南子咬牙切齒。若是沒有蒙面人,他有信心讓任何來犯的賊寇全軍覆沒,但是現在腹心之地埋上了蒙面化境這麽一顆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珰珰的銅頭大豌豆,弄得不好,己方真要全軍覆沒了。
這個蒙面人,武道高明猶在其次,最狠的是心機深沉,抓的正是最好時機。
天蟾子忽道:“那人現在居巢。”
淮南子大訝,怒喝道:“師弟!你……”
天蟾子馬臉陰沉,繼續道:“你隻要去了居巢,便知端詳。前輩信人,想來必然守諾。”
蒙面化境仔細觀察淮南子和天蟾子師兄弟二人神色語言,料不虛假,嘿然一笑。
“很好,那老夫便去一趟居巢。若敢欺我,淮南宗必定覆巢。”
他橫掃一眼,見強弩将軍紀護腰刀拔出了一半,不覺哼了一聲。
“逆賊之屬,偏多兇頑之輩!”反手一掌輕揮,仿佛不經意間扇走了一隻蒼蠅。
“前輩留情!”天蟾子大叫一聲,雙劍疾地脫手而出。
紀護隻覺胸口猛然震蕩開來,還好天蟾子的雙劍及時攔截,蓄滿陰陽磨的勁氣将那化境強者的無形掌力化開了六七成,僅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勁氣擊中了紀護的胸膛。
即使如此,紀護依然抵擋不住,大叫一聲,仰天便倒。
淮南子離座而去,輕輕接住紀護的身體。
“哼哼,饒你一命。”蒙面化境聲音遠遠傳來,衆人擡眼看去,那人已乘光駕影,,向東北方向而去。
“化境!”淮南子氣憤地咬牙悶哼,恨自己無能,緻使淮南宗蒙羞。
“師兄,速速給小師弟發出消息,讓他及時躲開這人。”天蟾子提醒道。
“嗯,我知道!”淮南子簡單處理了一下紀護的傷勢,倒不緻命,但是,肯定無法再指揮作戰了,“師弟你先給他療傷,敵人馬上就要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三路湖匪,已分頭殺到近前。
距離車隊,也就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周一了啊,不要忘了各種票務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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