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遠比一般人家的府第要牛逼幾分——
孔府的大門坐北朝南,闊三間,深兩間,迎面爲粉白照壁,門前兩側置石獅一對,各兩米多高。門紅牙黑漆,鋪首銜環,上懸黑底紅字的“衍聖公府”大匾,門内條石鋪道,植有古槐、修竹。
院内則是有東西廂房各五間。西爲外西房,設有六品赍奏官,專事京差,又兼外傳。平時相當于知縣七品上下的官員來孔府,在此由赍奏官向内禀報,不經允許,就連孔府的第二道大門都進不去。東廂爲門房,專事孔府行政辦案及投遞公文的差役,又名“四路堂催”。
至于孔府内部,則包括廳、堂、樓、軒等四百六十三間,共九進院落,分前後九進院落,中、東、西三路布局,有前廳、中居和後園之分。
前廳爲官衙,分大堂、二堂和三堂,是衍聖公處理公務的場所,堂内兩旁及後部陳列着正一品爵位的儀仗,如金瓜、朝天镫、曲槍、雀槍、鈎連槍、更鼓、雲牌等還有一些象征其封爵和特權的紅底金字官銜牌,如“襲封衍聖公”等,無不彰顯着衍聖公的牛逼。
沒錯,雖然衍聖公在大宋隻是個正八品的官階,但是衍聖公畢竟是衍聖公,哪怕給他個從九品的官階,他也比一般的正一品大員牛逼!所以,正八品的衍聖公就堂而皇之的擁有了處理公物的大堂、二堂、三堂,而且前廳另外還設有知印、掌書、典籍、司樂、管勾等辦事機構爲衍聖公府服務。
中居即内宅和後花園,是衍聖公及其眷屬活動的地方。
内宅的前後樓是衍聖公和家裏的夫人、少爺以及小姐的住房。
衍聖公府的最後一進是花園,又名鐵山園。園内假山、魚池、花塢、竹林以及各種花卉盆景等一應俱全。尤爲難得的是一“五柏抱槐”奇樹,一棵古老的柏樹派生出五個分支,内中包含一株槐樹,爲世所罕見。
而且,孔府可是有号稱“天下第一人家”的說法——皇家才是天下第一人家?别扯蛋了,人家孔家傳承千年未斷,皇室卻是經常換人,你皇家有什麽臉面在孔家跟前說自己是天下第一人家?
而唯一能和孔家相比的五姓七望,早在李小九當皇帝的那些年裏就被武曌那小娘皮給禍禍一空,隻留下了孔家一家獨大。
甚至于到了後世,某旦大學教授因爲發文批評了孔子幾句,結果就是被什麽狗屁的世界孔子後裔聯誼總會跳出來狂咬了一番。
當然,何薊并不知道衍聖公府後來有多牛逼,也不知道衍聖公府後來都幹了些什麽狗屁倒竈的事情,反正隻要抓住衍聖公府暗中準備了金國旗幟,準備了降書和勸進表這三樣東西,就足夠衍聖公府倒黴的了。
所以,當何薊擺齊了欽差儀仗,到了衍聖公府之後,直接就無視了出來迎接的當代衍聖公孔端友,直接就陰沉着臉對身邊的一衆馬仔們吩咐道:“将衍聖公府的所有人都給本指揮使拿下!不許走脫一人!”
跟在何薊身邊的皇城司馬仔大多都是跟着趙桓南征北戰過的殺才,個個手上沾滿了人命,平日裏除了趙桓的旨意之外,便隻有何薊能指揮得了他們,現在聽到了何薊的命令,這些殺才們當即便獰笑了撲向了衍聖公府,渾然沒把什麽衍聖公府放在眼裏。
孔端友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直到有兩個皇城司的殺才撲過來要綁自己的時候,孔端友才被驚得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孔端友又驚又怒,望着何薊喝問道:“敢問何指揮使,本公前來迎你,可是犯了什麽大罪?你今日如何綁我,來日便要如何放我!”
“孔端友,你若是沒犯什麽大罪,本指揮使吃飽了撐的才來拿你?”
何薊呵呵冷笑一聲,卻是連衍聖公的稱呼都懶得再稱呼一句,而是直呼孔端友的名字。說完之後,何薊又随手從馬背上摘下一個布袋,扔到孔端友面前之後又對身邊的一個皇城司提舉吩咐道:“将袋子裏面的東西拿給他看,幫着咱們這位衍聖公好好想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想起來,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
孔端友心中一驚,卻又見何薊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分外瘆人,當即便強作鎮定,任由何薊身邊的皇城司提舉拿着布袋走到了自己跟前。
那皇城司提舉顯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來到孔端友身前後,便從布袋裏抽出一份題本模樣的東西,打開後在孔端友眼前晃了晃又馬上收了起來,換成了另外一份題本模樣的東西晃了晃,然後笑道:“這兩樣東西,衍聖公可曾記得?”
孔端友心裏頓時破口大罵起來——老子是特麽的衍聖公!寫過的題本奏疏無數,你拿着在本公眼前晃一晃就問我記不記得?我特麽上哪兒記得去!
然而還沒等孔端友說話,那皇城司提舉卻又自顧自的從布袋裏掏出了一幅卷軸,呼啦一聲展開後才笑着說道:“降書和勸進表上的字兒太小,衍聖公可能看不清楚,可是這金國的旗幟,衍聖公總能看得清楚了吧?”
“不可能!”
孔端友脫口說道:“本公早就燒了!”
“哦~!燒了!”
何薊端坐在馬上,笑眯眯的說道:“原來早就已經燒了!”
“你詐我?”
孔端友陰沉着臉,恨恨的瞪了一眼何薊之後卻又笑了起來,說道:“本公深恨金虜南侵我大宋,燒個金虜的旗幟洩憤也說得過去,這又算得了什麽?而且,燒毀金虜旗幟的時候,曲阜縣也在場,他可以爲本公做證!”
“不錯。”
陪同何薊一起來衍聖公府的曲阜知縣孔之固點了點頭,說道:“本官當時确實在場。衍聖公當日醉酒失态,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能從軍報國,便要燒一面金虜的旗幟洩憤,卻不知怎麽傳成了衍聖公府私藏金虜旗幟,還望何指揮使明察。”
何薊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本指揮使是在冤枉衍聖公了?”
說完之後,也不待兩人回答,何薊又将目光投向了孔端友,問道:“那降書和勸進表的事兒,你衍聖公又怎麽解釋?”
随着何薊的話音落下,那個皇城司提舉也再一次展開了降書和勸進表,而且這一次是停在孔端友的眼前,沒晃。
“不可能!”
孔端友瘋狂的叫道:“這是假的!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