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不是玩遊戲,官員也不是遊戲中的NPC,朝堂和軍隊的事情更不是這邊下個聖旨那邊讀完了進度條就能立即OK。所以即便是半個挂逼式的穿越者,趙桓也照樣感覺頭大無比。
“汴京城太小。”
“皇城也掉鏈子。”
“度量衡也沒有完全統一。”
“東輯事廠的實力還是太弱雞。”
“皇城司還是掉鏈子。”
“鹽、鐵、酒之類的破事兒太讓人糟心。”
“水師太掉鏈子,居然能在海上跑錯路,這些沙雕怎麽就沒跑到澳大利亞去?”
“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去趟殷地,好把種子弄回來。”
“大宋皇家學院也掉鏈子,現在連個架子都沒搭好,還不知道哪年能有成果産出。”
“估計這蒸汽機還得有幾年才能看到。”
“勞工還是不夠用啊。”
“這破路也掉鏈子。”
“……”
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趙桓就感覺很鬧心——完全沒有帶兵砍人來得舒服嘛!
然後趙桓就決定給朝堂上的大臣們再添點兒樂子。
“一丈十尺,一尺十寸,一寸十分。”
“一石兩斛,一斛五鬥,一鬥十升,一升十合。”
“一斤又是十六兩。鬥還有大有小。”
在大朝會上例行接受了禦史台的彈劾之後,趙桓便半眯着眼睛道:“衆卿就不覺得麻煩麽?”
趙桓早就瞧着大宋的計量單位不爽了,用彼其娘之都已經不足以形容趙桓的不滿,甚至再加上一句瑪格吉兒也未必夠用——
後世玩兒的多好,十毫米爲一厘米,十厘米爲一分米,十分米爲一米,五十克一兩,十兩一斤,而且克跟毫升之間的關系也差不多能直接換算,這玩意兒多好記,簡單省事兒。
再瞧瞧現在大宋用的這一套,基本上還是從先秦時就在用的十六進制,這玩意兒雖然符合了甚麽陰陽八卦的進制規則,可是計算起來也是真的不方便!
尤其是大宋現在的混亂計算方式,更是能把好人給逼瘋——大宋一年多少多少億的收入就是十斤糧食加五貫交鈔就算十這麽得來的!
單位?有個屁的單位!
隻是待趙桓說完之後,朝堂上的大臣們卻是将目光投向了禦史台的扛把子沈颢——瞧,你這彈劾是屁用沒有啊~!
沈颢則是幹脆得落的低頭去數靴子上的花紋——
龍椅上這座啥時候把朝堂制度當回事兒了?如果嚴格按照朝堂制度來辦,那官家根本就不應該在大朝會上說話!别傻了,本官這禦史台天天彈劾也就是走個流程,你們還給當真了?
眼看着一衆大臣們又想在朝堂上當泥菩薩,趙桓倒也不惱,幹脆笑眯眯的将目光投向了戶部扛把子莊成益:“莊卿,你執掌戶部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了,你怎麽看?”
我特麽不想看!我瞎!
原本就擔心官家會把這事兒安排給戶部的莊成益在心裏瘋狂吐槽了兩句,然後站出來躬身道:“啓奏官家,臣也覺得十分不便。”
說完之後,莊成益也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幹脆又接着說道:“不僅不便,而且民間還有大鬥小鬥之說,常見者多爲大鬥進,小鬥出,害民不淺。臣以爲,當由工部牽頭,重新厘定度量衡。”
一聽莊成益直接把鍋甩到了工部身上,工部扛把子高子安頓時也坐不住了,神色不善的瞪了莊成益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你特麽慫就慫了,你狗日的還拉本官下水?
莊成益同樣神色不善的回瞪了一眼,而且眼神中的意思同樣明顯:你工部的預算……呵呵……
然後高子安冷哼一聲,從朝班中站出來向趙桓躬身施了一禮,拜道:“啓奏官家:臣以爲秦之所以滅六國,非六國之弱,而在秦之強。
秦之強者,在于度量從一,書同文,車同軌,而後國人上下如一。如今舊制使用,已有千年,當革新之,使之更爲精準。
工部不才,願立即重制衡器,厘定度量規制。然,臣愚鈍,望官家示下,度量規制以何爲準?”
趙桓嗯了一聲,卻又将目光投向了莊成益:“莊卿以爲如何?”
讓你給朕上眼藥!讓你丫截流!這要是不給你丫也上點兒眼藥,倒是讓你小瞧了朕的心胸!
然後莊成益就有些傻眼——合着這事兒繞了一圈,最後特麽又繞到我身上來了?
尋思了半晌,又想到剛剛學來的大宋數字和靖康算符,莊成益幹脆把心一橫,躬身道:“啓奏官家,臣以爲當以十爲進。
十進者,乃是效仿一丈十尺,一尺十寸之算,定一石爲十斛,一斛爲十鬥,一鬥十升,一升十斤,一斤十兩,一兩十錢。”
然而趙桓卻呵的一聲笑道:“太麻煩了。”
“此事以工部牽頭,會同戶部一起重新厘定,不論是何度量,皆以十爲進。以後便是十錢一兩,十兩一斤。往上也不再弄什麽合、升、鬥、斛之類的,千斤爲一石便好。”
“待工部厘定秤度之後再造準器置于各地官府之中,以供百姓用以校勘。若再有私造斛鬥秤度量具者,玩甚麽大鬥進小鬥出的把戲坑害百姓,不論是誰,皆抄家問斬!知而不舉者,事發一體究問!”
待到莊成益和高子安一起躬身領命後,趙桓又笑眯眯的道:“還有,衆卿就不覺得這汴京城太小了麽?”
被趙桓這麽一問,朝堂上的一衆大臣們頓時警覺了起來——這汴京城當然小!而且房價還貴的要死要死的!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這汴京城要是大了,這房價不就跌了?這房價要是跌了,那咱們這些早買房的不就虧了?
千裏當官爲了個啥!
當然是爲了宣揚聖人教化,造福一方百姓。
可是這造福百姓也不能拿自家的錢去造福吧?
趙桓掃視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大臣們,然後又笑眯眯的說道:“朕打算把汴京城拆了,再重新修建一座皇城。”
然而讓趙桓想不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居然不是那些需要關心房價的低品級官員,反而是莊成益這個根本就不用關心房價的戶部尚書。
而且這莊老匹夫一跳出來就直接開始哭窮:“啓奏官家,戶部沒錢。”
“靖康三年的秋稅已經按照各部的預算撥了出去。”
“而靖康四年的春稅還沒有收上來。”
“就算收上來了,還得拿來修整河道,根本就沒多餘的錢拆了汴京重建,因爲拆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