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馬來到陣前,一見對面是象兵驅趕身着大宋衣衫的百姓,趙桓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怎麽這些王八犢子反派們都喜歡這種生兒子沒菊花的下三爛招數?
不過也對,李常傑這老癟犢子是宋朝時候,上一個這麽幹的林丹汗是明朝,兩個人上下差了好幾百年,說不定林丹那沙雕還是跟李常傑學的?
眼看着趙桓皺着眉頭走神,種師中無奈之下隻得驅馬向前兩步,低聲道:“官家,不若由微臣前去?”
然而趙桓卻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急什麽?不過是驅民攻城之術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之後,趙桓也不管種師中一個勁的反對,直接扭頭對掌管着熱氣球的孫萬石和禁軍炮兵營指揮使段子興好一通交待,等兩人躬身應下之後,趙桓又對種師中道:“種卿統領騎兵策應,百姓跑回來之後不能放開中軍,讓他們往兩側跑,違者格殺勿論!”
待種師中也隻能無可奈何的躬身應下之後,趙桓才嘿嘿冷笑兩聲,帶着楊再興一起向陣前而去。
玩驅民攻城?呵!
到了兩軍陣前,趙桓渾然不管猴子使者阮文如何下馬行禮,隻是冷笑一聲道:“你算得什麽東西?滾回去,讓李常傑來見朕。”
阮文卻沒有直接應下,而是向着趙桓行完禮之後才開口說道:“我家大帥有言說與官家:若官家願意就此退兵,我大越願意交還所有宋國百姓,從此後永爲大宋屏藩,永鎮南疆。”
說完之後,阮文又接着補充道:“這也是我大越皇帝陛下的意思。”
趙桓卻呵的一聲譏笑道:“少跟朕扯那些沒用的。既然李乾德不在這裏,那就讓李常傑過來跟朕談。再敢磨牙,朕就直接宰了你。”
阮文臉色微微一變,反唇相譏道:“官家就這麽不在乎大宋百姓的死活麽?”
趙桓卻沒有回答阮文,而是綽起馬鞍上的銀槍,遙指着阮文道:“你在考驗朕的耐心?”
阮文臉色又是一變,眼看着再沒有回緩的餘地,便冷哼一聲後向着趙桓拱了拱手,說道:“請官家稍等,外臣這就去請我家大帥前來。”
待到阮文驅馬往回走時,楊再興忍不住低聲道:“官家何不直接殺了他?那李常傑也未必有膽子來吧?”
“他不來也得來。”
趙桓呵的笑了一聲,說道:“朕已經在兩軍陣前,他李常傑絕對會來,因爲他得賭一把。”
……
徐百祥死死拉住李常傑的馬缰,幾乎是哀求着勸道:“大帥,隻怕這是那小皇帝的詭計,不能去!”
李常傑卻一根根掰開了徐百祥的手指,斬釘截鐵的道:“無論那小皇帝打的什麽主意,本帥都必須去!”
旁邊的左郎将阮根向着李常傑拱手道:“大帥若去,卑職請同去!若事有不對,請大帥立即轉回本事,卑職會拼全力拖住宋軍。”
李常傑點了點頭,想着阮根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将,便帶着阮根一起到了陣前,又在離着趙桓還有一箭之地的距離時便遠遠的勒住了馬缰,在馬上向着趙桓微微躬身後叫道:“外臣李常傑,見過大宋官家。”
趙桓點了點頭,高聲道:“把朕的百姓放了,然後讓李乾德父子滾來受死,朕可以自食其言,饒過你交趾百姓的性命,否則,整個交趾上上下下,必爲齑粉!”
李常傑聞言,便收起了臉上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正色道:“若官家願意退兵,外臣自然會将這些百姓禮送出境。若是官家不願意,外臣倒還指望這兩萬大宋百姓來護佑我大越的國祚!”
趙桓臉色一沉,喝道:“那你是鐵了心不放了?”
“非不是外臣不願,而是官家侵我大越,害我百姓,如今又咄咄逼人,外臣若是放歸這些百姓,隻怕我大越離亡國不遠!”
李常傑道:“官家乃是天子,牧下之民的性命自然也比外臣這賤命要金貴——現在陣前是五千百姓,微臣軍中還有五千,我大越皇城之中,又有一萬之數。卻不知這兩萬百姓,能不能換我大越上下一條活路?”
趙桓卻哈的狂笑一聲,高聲道:“若是你能将邕州五萬八千百姓的性命,廉、欽二州五萬百姓的性命都能朕還回來,朕就給你交趾一條活路!如果你是想拿這兩萬百姓來威脅朕,那朕就告訴你,朕,不受威脅!”
李常傑神色大變,心知再談下去也根本談不出個屁來,當下便冷哼一聲,叫道:“既然官家不在乎這兩萬百姓的死活,那就請官家回去整軍備戰吧!”
“慢着!”
趙桓猛然喝道:“兩萬百姓雖不是朕親手所殺,卻也是因朕而死,所以,朕還要給這兩萬百姓一個交待!”
說完之後,趙桓便直接抽出腰間帶着的天子劍,伸手就抓起自己的頭發割了下去,一邊兒任風将頭發吹的漫天飛舞,一邊兒高聲對着李常傑道:“你記住了,交趾要是還能剩下一個活口,老子以後就跟你姓!”
李常傑正想反唇相譏,忽然之間卻又覺得有些不對,當下也不管趙桓還有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便直接兜轉馬頭,向着越猴軍陣的方向跑去,而李常傑身邊的阮根更是直接催馬殺向趙桓。
敲裏瑪的,又拿錯劇本了!現在倒好像老子才是個反派,事兒都壞在屁話太多上面了!
心中暗罵一聲之後,趙桓倒也息了追殺李常傑的心思,反而就那麽原地待在馬上,靜靜的看着楊再興沖過去一槍把阮根刺死,還特意吩咐道:“不要追了,朕留着李常傑還有用。”
……
驚魂未定的李常傑一邊瘋狂催馬跑向本陣,一邊抽空扭頭向着趙桓那邊打量了一眼,卻見在整個交趾都能數得上号的猛将阮根已經落在馬下,跟在宋國小皇帝身邊的那員小将一槍刺在阮根身上,複又将阮根高高挑起。
這一下子,李常傑卻是連回頭看都不敢再回頭看了,直到在一衆越猴的接應下回到本陣之後才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