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毫州的趙吉翔正琢磨着該怎麽回京還政,帶兵出征的趙桓卻在琢磨着該怎麽樣才能解了太原之圍。
圍困太原的金兵統帥是完顔宗翰,給完顔宗翰打下手的是完顔婁室。
拜《說嶽全傳》所賜,完顔宗翰跟完顔婁室這兩個家夥的名聲遠不如搜山檢海捉趙構的完顔宗弼響亮,但是要論到在金國的權力地位以及軍事指揮能力,完顔宗翰能甩完顔宗弼八條街出去。
所以,别看趙桓這一路上幾乎是按着完顔宗望打,但是真讓完顔宗望帶兵跑到太原,跟完顔宗翰合兵一處,隻怕太原一戰不會太輕松。
當然,再怎麽不輕松,實際上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爲了解除太原之危,爲了挾大勝之威回到汴京之後鎮壓一切不服,趙桓已經把手下這十萬馬仔武裝到了牙齒,從神臂弓到八牛弩,從簡單的熱氣球到大楯車,包括掌心雷和猛火油在内,趙桓幾乎把所有能帶的武器裝備都全帶上了,就連工匠也帶了三百多個,爲的就是能對消耗掉的火器裝備進行補充!
趙桓還真就不信了,自己靠着裝備代差優勢對姓完的進行降維打擊,完全就是飛龍騎臉般的神仙局,這還能怼不死姓完的?
然而就在趙桓信心滿滿的盤算着該用什麽姿勢騎老完的時候,剛剛去巡視大營的種師道卻匆匆忙忙的帶着幾個親兵,親自押送着兩個人來到了趙桓跟前。
“啓奏官家,斥候抓到了兩個形迹可疑之人,據他們所說,他們是跟着上皇巡幸亳州的内侍,此番是來太原宣旨的。臣未敢擅專,請官家定奪。”
趙桓瞥了一眼,卻見那兩人望之不似人形,躬腰塌肩的模樣跟起點那些下邊沒有了還牛逼哄哄的狗作者一般模樣,是太監無疑。
趙桓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直接對何薊吩咐道:“搜搜他們的身,搜完了直接帶下去剁了喂狗。”
???
一聽趙桓連審問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要把兩人剁了喂狗,那兩個心中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死太監直接掙紮着跪地,一邊不停的磕頭求饒一邊哀嚎:“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官家開恩啊!”
直到兩人的額頭都磕破了皮,趙桓才半眯着眼睛道:“說吧,奉了誰的命,來幹什麽來了,膽敢有半句隐瞞,朕就把你們剁碎了喂狗。”
“官家開恩!”
其中一個死太監趴在地上叫道:“奴婢是奉了上皇之命,來給太原城中守将送陣圖的,因爲金兵圍城,奴婢等也進不去太原,這才逗留在太原城外!”
趙桓卻是不信。
金兵圍城,兩個死太監居然跑來太原送陣圖?他趙吉翔的腦袋裏裝的都是翔?不知道太原守将張孝純跟死太監童貫有過節?
行,就算他趙吉翔不知道軍中的這些破事兒,那也不該拍腦門子送陣圖這玩意兒吧?這可是趙吉翔的老祖宗趙二都玩不明白的東西,他趙吉翔還想玩?
起點那些三流網絡寫手都不敢這麽寫!
趙桓呵的笑了一聲,又對何薊吩咐道:“還是拖下去喂狗吧。”
跪在地上的兩個死太監又急又怕,當即便更加瘋狂的磕頭求饒:“官家饒命!官家饒命!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斷不敢有半分欺瞞!”
眼看着趙桓不理會自己,小太監隻得高聲叫道:“官家!官家!奴婢還知道一個消息!除了送陣圖之外,童相公還另有吩咐!”
趙桓這才嗯了一聲,揮手止住親衛後道:“他還吩咐你們什麽了?”
被親衛放開的小太監身子抖了抖,拜道:“童相公說,除了奴婢兩人之外,上皇還會另外派人來太原,讓奴婢尋機會除掉上皇所派之人。”
既然已經招認了,小太監倒也老實,當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給招了出來:“奴婢聽童相公說,上皇派人來太原是爲了尋機撤換太原的守将,必要的時候……”
咬了咬牙,小太監又接着說道:“必要的時候,可以跟金兵主帥議和!”
趙桓嗯了一聲,又接着問道:“那人呢?”
答話的小太監死死的趴在地上,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奴婢确實不知道,隻是金兵圍城甚嚴,想來那人也不可能進得了太原,隻怕,多半是去找金兵議和了……”
種師道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
上皇?
在當今官家親征太原的緊要關頭派人跟金兵主帥議和?
種師道死死的低下頭,幾乎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趙桓卻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擺擺手讓人把兩個小太監都給帶了下去。
種師道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對于趙桓這個當了幾十年皇帝,見慣了黑暗的穿越者來說,自然也是明擺着的事情——
說一千道一萬,趙吉翔這是坐不住了,打算借着金兵的手除掉自己,好讓他還京複政。
至于什麽百姓,什麽宗廟,他趙吉翔才不會在乎。
趙桓的心裏也清楚,趙吉翔這個沙雕幹出什麽狗屁倒竈的事兒來都不稀奇,他要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亳州修仙,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唯一讓趙桓感到好奇的是,童貫在這裏面又扮演了什麽角色?按照現在的局面來推斷,這童貫的腦回路似乎很清奇啊~~
輕笑着搖了搖頭,趙桓這才笑眯眯的将目光轉向了種師道:“太原現在的情況如何?可曾打探到了什麽?”
種師道身子一顫,躬身道:“啓奏官家,據探馬來報,太原城下現在除了完顔宗瀚原本所帶的五萬正軍和十萬簽軍之外,如今又多了兩三萬簽軍。”
“又多了兩三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趙桓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越來。
兩三萬簽軍跟兩三萬隻螞蟻不是一回事兒,跟兩三萬頭豬也不是一回事兒。
最關鍵的是,完顔宗望還沒能跟完顔宗瀚合兵一處,而完顔宗翰的老巢離着太原也不算近,想要補充兩三萬的簽軍也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這兩三萬簽軍到底是怎麽來的,答案幾乎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是,确實又多了兩三萬。”
再次确認了一遍後,種師道皺着眉頭道:“官家,太原之患,隻怕不在完顔,而在腹心。”
趙桓嗯了一聲,卻忽然展顔大笑,高聲道:“朕有種卿、姚卿,又有這十萬虎贲,不過兩三萬給金人當了狗的強梁之輩,朕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傳朕的旨意,簽軍人頭與金兵人頭同價,一個值五貫錢,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姓完的有多少簽軍夠朕殺的!”
子曾經曰過,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簡單來說,就是無論内心究竟慌的幾匹,表面上都得穩如一條老狗,尤其對于皇帝來說,這一點更是重中之中,屬于皇帝的必備修養。
就像趙桓一樣,爲了不去五國城公費旅遊,早在汴京城下就梭了一次,現在又要在太原城下梭第二次,而且現在的局面比在汴京的時候更加兇險,但是趙桓依舊表現得穩如老狗。
既有降維打擊不可能輸的自信,同時也是爲了穩定軍心,振奮士氣!
那個誰曾經說過,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
别管趙吉翔正在幹的事情有多惡心,也别管太原城下爲什麽會多出來兩三萬簽軍,甚至不管這一仗到底有多難打,自己這個主帥都必須表現出必勝的信念,讓跟着自己來太原的馬仔們敢打,想打,盼着打才行。
要不然軍心一散,就算自己折騰出來的裝備再先進,估計也難逃黃河鼓響禁軍散的操蛋畫面。
更重要的是,大宋的軍制存在很大的問題,軍隊不想打,不敢打的問題也很嚴重,想要解決掉這些問題,趙桓就必須帶着手下的這些馬仔們打赢一場又一場的仗,給他們豎立起敢打必勝的信念。
因爲金國不會給趙桓太多的時間去慢慢梳理軍隊之中的問題。
當然,趙桓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學着完顔構一樣跑到臨安去避避風頭,把汴京和太原的爛攤子直接丢給宗澤和李綱,無論他們打成什麽鳥樣,都等過幾年嶽武穆出場了再出來嘚瑟也不遲。
但是那是那樣兒一來,自己這個穿越者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爲了像完顔構一樣給天下人表演一下什麽叫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