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張亦明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嫉妒心有多強大，他相信未來的自己不會傷害小苧，卻不敢相信未來的自己的克制力。
喪屍皇.張亦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家院子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甘木吃了？”喪屍皇.張亦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張亦明，嘴角挂着一絲邪氣，“感覺如何？”
張亦明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兩下。
“惡心，想吐。”
這是事實。
到現在，他還是有想吐的沖動。
喪屍皇.張亦明：……
喪屍皇.張亦明不知道爲什麽過去的自己開始走奇奇怪怪的路線。
不過，甘木吃了就好。
這樣他也能成爲人類，也能站在小苧的身邊了！
“現在又感覺如何？”
喪屍皇.張亦明從兜裏掏出了一袋血，放在了桌子上。
血肉最能檢測出喪屍的最原始的吞噬本能，一下子就能把喪屍的本性暴露出來。
“惡心，想吐。”
張亦明嘴巴動了動，腦中想起來自己被甘木支配的恐懼之中。
難吃也就算了，竟然還咽不下去！
喪屍皇.張亦明拿出一把刀，徑直的刺破血袋。
血袋瞬間爆裂，紅色的血液噴濺在喪屍皇.張亦明和張亦明的臉上。
兩張相同的面容臉上挂着星星點點的紅。
兩個瞳孔同時放大，瞳孔帶着無盡的瘋狂和戾氣。
這是屬于喪屍的本性。
嗜血，狂暴。
喪屍皇.張亦明愣了愣，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臉上的血液，輕聲道，“看來效果還沒有蔓延到我身上，應該是需要一些時間。”
張亦明若是斷了一條胳膊沒有長出來，他也會缺一條胳膊。
張亦明若是成爲了人類，他也會成爲人類。
張亦明已經吃了甘木，他怎麽聞到血液和從前一樣嗜血呢？
肯定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張亦明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星星點點。
和從前一樣，腦海中肆虐着狂暴嗜血的渴望。
可他明明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疼痛，怎麽可能還會是喪屍呢？
張亦明一把把喪屍皇.張亦明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毫不猶豫的把尖銳的刀尖刺向自己的掌心。
劇烈的疼痛從手中上傳來。
白皙的皮膚被刺破，血液噴濺了出來。
噴濺出來的不是屬于人類的紅色血液，而是一如既往的黑色。
黑色的血液和從前相比也是有變化的，顔色似乎更加黑了一些。
猶如黑色墨水一般的黑。
“腦電波還存在。”
喪屍皇.張亦明的聲音有些悲涼。
腦電波和黑色的血液都是喪屍的特征。
“我能感覺到疼。”
張亦明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上，溫暖陽光的臉上落寞無比。
黑色的血液在他手中滴落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滲入地面，周圍的野草都頹廢了三分。
“不死之國，阿姓，甘木是食。”
喪屍皇.張亦明拿起張亦明掉落的匕首，一邊呢喃，一邊毫不留情的刺破了掌心。
如同墨水一般黑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
“傳說是假的？”
喪屍皇.張亦明不知道在問誰，剛剛升騰起的希望瞬間破滅，臉上說不出來的陰郁。
本以爲，遺憾可以終止。
本以爲，可以成爲人類。
本以爲，可以擺脫肮髒不堪的身子。
本以爲……
“秦始皇派徐福出海找不死之國，尋找神樹甘木，以求煉制不死藥。”張亦明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自言自語，“可根據記載，徐福臨走的時候，帶五百童男童女，他爲什麽要帶童男童女，不死之國裏面住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徐福明明可以帶多一些強壯的侍衛，哪怕爲了在船上保證生生不息的人民，那也不必帶非要帶這麽多童男童女。
海外未可知，又何必冒着這麽大的風險？
除非，他帶這麽多孩子，不是爲了繁衍，隻是爲了祭祀，又可以叫做讨好。
讨好不死之國的人，得到那個國家的甘木。
不死之國的人以甘木爲食。
所以傳說吃了甘木可以起死回生。
可若是甘木對于他們來說本就是一種食物，吃了甘木，會讓他們的身體越來越好，并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呢？
就像身爲喪屍的他吃了甘木……讓他更像正常人了一些？
張亦明現在所感知到疼痛，溫度，可身體裏流的，依舊是黑色的血液。
張亦明心沉到了谷底。
越來越像人，可并不是人。
骨子流着的，終究是黑色的血液。
嗜血狂暴的情緒依舊蔓延在腦海裏，這樣的本性，終究和人類背道而馳。
幾千年前的事情，本就不可考證。
如果不是末世爆發，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人能通過吸收晶核，來控制金木水火土等各種自然界有的東西。
世界各地的傳說，大抵都是相同的，都會有神通廣大的“神”。
若幹年之後，強大的異能者會不會也成爲後人眼中的神？
不死之國四個字讓張亦明通體生寒。
甘木并沒有不死的能力，不死的是不死之國的“人”。
也許那個國家的人，和現在的喪屍一樣，隻要不被破壞大腦，就依舊活蹦亂跳的。
這也算是不死的一種形式了。
曆史書中沒有記載徐福回來的記錄，也許是徐福發現，甘木并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不是不回來了，是回不來了。
張亦明想到了自己算出來的化學方程式，它擁有着強大的恢複能力。
卻沒有治愈能力。
它把單獨的黑色血液變成了紅色，因爲血液本就是紅色的。
它把身爲喪屍的張亦明變成了能感知疼痛的喪屍，因爲張亦明本就是喪屍。
讓他進化了一些。
失望至極。
喪屍皇.張亦明和張亦明本質上來說是同一個人。
張亦明想到的，喪屍皇.張亦明也想到了。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沉悶的氣氛彌漫在整個院子裏。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變成人的方法了嗎？”
張亦明手指蓋在眼睛上，擋住了刺眼的太陽。
他能感覺到太陽的刺眼，能感覺到疼痛，可他依舊是喪屍。
這算是最完美的喪屍嗎？
張亦明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不想當喪屍，也不想成爲喪屍皇。
他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有，制作出來解藥。”喪屍皇.張亦明眼中帶着一絲戾氣，“解藥太難制作了，末世十年都沒有制作出來，根本沒有喪屍病毒的抗體可以用來制作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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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