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吉不是喪屍,他身體無法自己産生病毒,也就無法讓體内一直存在足量的病毒,這些病毒要麽殺死它,要麽會失去活性,進而被消除,他獲得免疫體質,無非這兩種結果,前者不用多說,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其他就不用多想,而後者,如果真的是那樣發生的,他體溫無法回歸正常水平,病毒卻沒有了,并且因爲免疫體質病毒無法對他的身體再起作用,那他就死定了。
實驗室,充氣浴缸裏,唐吉看過dv影像後,便坐起身,探手将dv放在了浴缸外右側的桌子上,原來它是放在左側的,距離有些遠,而右側的桌子距離浴缸很近,唐吉坐在浴缸内,向外伸手就能摸到。
将dv鏡頭調整着對準自己,唐吉又躺回了浴缸裏,除了頭部以外,身體其他部位全都泡在裏面,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水溫高,就像在裏面兌了熱水一樣。
三十分鍾後。
唐吉讓人感覺不到浴缸裏的水“變涼”,他開始有些不鎮定,他不喜歡等死,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雖然他每次實驗都等同于在挑戰死神,但那是他心甘情願并且有準備的,而現在,已經出現了實驗要成功的征兆,但他卻又有可能因爲體溫超低而死亡,他的心情已經可想而知。
“該死!”唐吉閉上眼睛又默默等待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按耐住。睜開眼睛嘴裏嘟囔了一句。拿起了一直放在一旁浴缸沿上的大日記本,本子已經被水浸濕了。
唐吉打開了大日記本,從裏面拿出了最後一支喪屍病毒原液,将本子随手丢了出去,将試管封口打開,快速仰頭喝了半管病毒原液,緊接着又将剩下的半管原液倒入浴缸中,然後随手将試管丢到了浴缸裏。身體又下滑了一些,仰頭看着地下室頂棚,開始了等待。
這管病毒原液其實唐吉并沒有打算在這一次實驗中用,他本打算完成試驗後,用那些病毒原液再做一些小研究,主要是對自己身體免疫後,喪屍病毒對他血液影響的研究。
但現在,唐吉深切的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不是被病毒殺死。而是因爲沒有病毒,因爲超低體溫而死。這……真的很諷刺!
還有四十分鍾,就要到達兩小時的界限,到時候隻要唐吉沒變爲喪屍,他體内的所有病毒便會失去活性,不再對他的身體産生任何作用,他便可能會具有完全免疫體質,如果他的體溫還在超低狀态,他就可以死了。
時間慢慢流逝,唐吉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煩躁,他依然感覺外界熱。
二十分鍾後。
唐吉感覺四肢發冷,哪怕是泡在水裏,他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冷。
嘩啦!
唐吉從浴缸裏坐了起來,望着浴缸裏剛剛顔色變深又變淺的水,略微凝神,猛的站了起來,邁腿出了浴缸,将身上僅剩下的内褲脫了下來,随手丢在地上,在一旁櫃子裏拿出新内褲,直接穿在了濕漉漉并帶有非常多傷口的身體上。
那些傷口因爲泡在水裏,所以沒有絲毫要愈合的意思,但已經不流血了。
穿上新内褲,唐吉有走到了一旁的試驗台前,從包裏翻出了注射器以及腎上腺素,很快,他便将一定量的腎上腺素注射到了自己體内,而後他有走到了跑步機前,打開跑步機,調整到了适中的速度,在上面跑了起來。
唐吉想到了一個可能,緻使他停止了繼續泡在水裏的行爲。
他舉得,自己體溫低,是因爲剛剛自己因爲失去意識,意外全身完全浸跑在了水裏,如果他體溫正常,新陳代謝的速度也就相對的不會差太多,他會被淹死。
因此,可能是某種保護機制,可能是喪屍病毒在與宿主體内的某種物質進行對抗,不想要宿主死亡,所以被動降低了自己的體溫,減緩新陳代謝速度,從而保證他不會輕易的被淹死。
唐吉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爲他完全泡在水裏不能呼吸,那是一個意外,無關于實驗,本來體溫變低就是毫無道理的事情,唐吉有過長達半年多的實驗,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所以唐吉才認爲,是因爲自己意外溺水,因爲他體内情況比較特殊,才迫使體溫貶低,也就是說,體溫降低是被動的,反過來,他應該可以主動提升自己的體溫,并且需要在兩小時時限前完成這種提升,否則那超大量的喪屍病毒都失去活性,失去作用,他已經不知道那一刻會發生什麽。
因此,唐吉選擇出來運動,并且使用了腎上腺素,他體内新陳代謝的速度會加快,身體會由内而外的釋放熱量,唐吉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他沒有時間了,隻能按自己的想法來做。
跑步機嗡嗡的聲音與唐吉嗒嗒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剛上跑步機的時候,唐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不受控制,不得不雙手抓着扶手跑,但漸漸地,他放開了扶手,并且提升了跑步機的速度。
慢慢的,唐吉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熱,額頭開始沁出汗水,但他的呼吸還算平穩,他的肺活量很大,剛開始跑,還不至于讓他大口大口的喘氣。
十八分後。
嘭!啪!
跑步機上的唐吉身體猛的一個踉跄,直接順着跑步機摔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該死……”趴在地上的唐吉發出含糊不清的咒罵聲,慢慢的爬起身,搖晃着腦袋。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在那一瞬間很沉重。意識出現了恍惚。他不用看也知道,時間到了。
“該死的,我不會死,不會死……”唐吉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慢慢從地上吃力的爬了起來,踉跄着向前兩步,俯身抓住了還在運轉的跑步機的扶手,定了定神。晃了晃腦袋,再次登上了跑步機。
又是一個踉跄,但他沒有摔倒,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扶手,腳步漸漸主動跟上了跑步機的速度,他沒敢放開手,因爲他怕自己在摔下去,就這樣一直抓着,再次跑了起來。
唐吉覺得自己的體溫應該提升了,并且提升的幅度很大。但究竟是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有意識,還活着,他還能拯救自己。
唐吉有堅持鍛煉的習慣,在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堅持每天跑步,而末世後,除非被圍困或者有特别的事情,否則他每天都會早起跑步,在這裏也是,這大半年來,他幾乎每天都要晨跑,沒有晨跑的天數屈指可數,因此,他在跑步機上能跑好久,如果不用腎上腺素,在速度中等的情況下,一個小時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壓力,而用了腎上腺素,他會跑的更久。
夜,燈光昏暗的地下室,跑步聲持續着,跑步機嗡嗡的聲音持續着,粗重的喘息聲也持續着。
唐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步機上有顯示,但他一直沒看,因爲那不主要,他不是看自己跑了多長時間多少公裏才停下來,而是跑不動了才會停下來,他的雙手已經在恍惚間離開了扶手,他現在感覺很累,很想休息,但他感覺自己還能跑。
夜色,越發的深沉,當然在地下室内的唐吉并不能看到外面已經是滿天星鬥,他依然在與死神較量着,他感覺自己的頭一直很沉重,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
也許,此時唐吉的體溫已經回歸正常,但他無法知曉,他不想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了,他怕自己下跑步機後,體溫還是不夠,可能會暈倒,也可能會猝死,所以他選擇跑到自己的極限,這樣,哪怕他死了,他心裏也不會太後悔,因爲他做了最大的努力。
當時間定格在夜裏十點零三分,唐吉微微顫抖的手按在了跑步機的按鍵上,将跑步機的速度調低了一些,原本在跑步機上跑動的他也将跑步轉爲了大步走,他極其劇烈的呼吸着,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跑了,如果在堅持,他可能倒在跑步機上。
唐吉一邊做着長跑後的放松運動,放松的身體上緊張的肌肉,一邊深呼吸了幾次後,将目光放在了跑步機的顯示器上。
43.5公裏。
149分鍾,也就是兩小時二十九分。
因爲唐吉是在跑步機上跑的,并且注射的腎上腺素,所以成績很耀眼,已經可以與專業馬拉松選手相比,但唐吉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是在跑步機上,如果沒有腎上腺素,他可能需要将近三小時才能跑完這麽長的路,甚至超過三小時,畢竟他沒練過馬拉松,跑這麽遠的路,在他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
“呼……呼……”唐吉在跑步機上大步走動着,不斷的深呼吸着,不久後,他又将跑步機運轉的速度調低了一些,呼吸看起來也完全舒緩了下來。
大約走了十分鍾,渾身滿是汗珠的唐吉關掉了跑步機,轉身走了下來。
“嗨夥計,你還好嗎?”唐吉直接的走到了實驗室最裏面,打開了鐵籠卧室的門,摸了摸公爵的腦袋低着頭說道。
公爵一下子從裏面竄了出來,圍着唐吉搖晃着尾巴轉着圈,很是興奮,它看起來,可要比唐吉好的多。
…………
第二天一早,太陽照常升起,安靜了一夜的喪屍再次出現了騷動,嘶吼聲變得密集起來。
别墅内,客廳,所有人全副武裝,莫妮卡最後将琳關到了特制的嬰兒床裏,拿起了兩把手槍,走到窗邊。
戰鬥即将打響。
地下實驗室,唐吉将公爵關在了實驗室裏面,獨自一人出現在了栅欄門外樓梯的最上方,在他的頭頂,就是實驗室最外面的那道橫拉門,這道門,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打開過。
今天,唐吉要做一些嘗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