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聯合國總部的人口數目已經将近六千,現在的情況是,工作崗位明顯少于閑置幸存者的數目,許多幸存者每天都沒有工作可幹,當然,也就不會得到食物,不過,暫時這些人是肯定餓不死的,他們來到聯合國總部這麽久,隻要工作每天都會得到足量的食物,現在哪怕是不給他們食物,他們也可以自己儲蓄下來的食物。
希拉裏給他們的食物就像是工資一樣,不可能希拉裏給多少,他們就消耗多少,總會有剩餘,所以暫時哪怕是工作崗位稀缺,他們也不會餓到,因此短期來說,聯合國總部還是穩定的,不會發生因爲食物而産生的沖突暴力事件。
希拉裏并沒有義務養任何人,所以這裏也沒有爆發出對希拉裏的怨言,人們抱怨最多的就是早上去晚了,沒有拿到工作。
唐吉讓護衛們站遠了一些,牽着狗,與莫妮卡慢慢走在草地上,望着遠方的夕陽,一時無言。
莫妮卡停下了腳步,已經放開了唐吉的手臂,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中,仰頭望着聯合國總部外,那遠方兩棟摩天大樓之間,不斷下沉。漸漸消失的太陽。神情專注。
唐吉停在她身邊。蹲下身雙手在公爵的身上摸了摸,公爵直接翻到在地上,吐着舌頭很是歡樂的看着唐吉,唐吉一抓它,它臉上馬上就會露出很享受的表情,賴在地上不想起來。
唐吉揉了揉公爵的腦袋,有摸了摸它的耳朵,這才站起身來。看向身邊的莫妮卡,莫妮卡依然看着遠方的夕陽,淡黃的光芒籠罩在她的身上,朦朦胧胧的,映襯着她精緻而美麗的側臉。
唐吉扭頭,順着莫妮卡的視線看過去,也望着夕陽,好一會兒好,才開口緩緩的道:“夕陽美嗎?”
“當然。”莫妮卡口氣淡淡的回應道。
“如果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就能每天都看到這樣的夕陽。生活隻會越來越好,你覺得呢?”唐吉扭頭看向莫妮卡。這麽多天來,他是第一次跟莫妮卡談起這個問題。
“夕陽每天都能看到,落下後還能夠再升起,人呢?”莫妮卡扭頭也看着唐吉,唐吉明白她話的意思,馬洛斯死了,再也不可能活過來。
唐吉微微垂下了頭,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腦袋,擡起頭看着莫妮卡又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跟馬洛斯的事情?”對于這件事情,唐吉一直十分的不理解,如果說威爾對馬洛斯忠誠,要爲馬洛斯複仇,是因爲威爾跟了馬洛斯足足十五年的時間,馬洛斯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老闆,還是一個值得敬重的兄長,兩人的感情不可能輕易的磨滅,而薩克對馬洛斯忠誠,這就更好理解,因爲馬洛斯是他爹,雖說是養父,但從感情上說,兩人不輸于任何一對兒親生父子。
現在唯獨莫妮卡,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她今年隻有二十四歲,而具唐吉了解到的信息,莫妮卡進入黑幫家族也就短短五年時間而已,而且是從底層一步步爬到了最上面,成爲了馬洛斯手下的王牌女殺手,兩人不存在任何**關系,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按理說莫妮卡不應該對馬洛斯忠誠到這種程度才對,但她偏偏就是這樣。
馬洛斯把手下和女人分的很清楚,女人就是陪他上床做-愛的,而手下則是幫着他做大事的,不能混爲一談,所以馬洛斯從不會讓自己的手下成爲自己的女人,當然,他的女人也永遠是他的女人,不可能成爲他的得力助手。
聽了唐吉的問話,莫妮卡又将頭轉了回去,望着遠方漸漸下沉的夕陽,她默然無語。
“不想說算了,我們去那邊走走。”唐吉說道,低頭扯了扯狗鏈子,公爵在地上撲棱了一下站了起來。
“我出生在洛杉矶……”莫妮卡突然說話了,唐吉剛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他扭身看着莫妮卡,說道:“洗耳恭聽!”
“我有一個在旁人看來很美滿的家庭,爸爸……媽媽……小時候,我記得爸爸很忙,經常早出晚歸,每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起我,親我的臉頰,這些我記得很清楚……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給了我一把刀……那天開始,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我爸爸是那時候洛杉矶黑幫的一個小頭目,後來我知道,他在黑幫内生活負責販賣毒品……”莫妮卡說道這裏看向了唐吉,頓了頓又扭頭看向夕陽,繼續說了起來。
“我十七歲的時候,那一年我上網了高中,我爸爸也在打拼了十幾年後,由黑幫的小頭目,升爲了大頭目,他的野心開始膨脹,就在我高中畢業的一個月後,他在一次黑幫糾紛中,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和一隻手,那次事件就是針對他的,他再也不能玩刀了,在黑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最終……退出了黑幫。”
“之後兩年時間裏,他開始酗酒,開始打罵我和媽媽,最後,他開始吸毒……是不是很可笑?他本來就是個毒販子,當他不再販毒後,自己卻開始吸毒。”莫妮卡扭頭看向唐吉,笑着問道,唐吉能感覺出她笑容中的悲傷。
“不知道。”唐吉抿了抿嘴唇搖頭說道說道,露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那是莫妮卡的父親,他不好評論,因爲無論他說什麽,給莫妮卡的感覺都會不恰當。
“然後呢?你還沒有說你跟馬洛斯……”唐吉追問道。
“之後……我們的積蓄花完了,他就開始去借錢吸毒。我們賣掉了位于洛杉矶市區的房子。搬到了鄉下。他的毒瘾一直沒有戒掉,欠的錢越來越多……最後,他被人殺了……”莫妮卡頓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才再次開口說道:“跟他一起死的,還有我媽媽,兩個人一起……然後那群人抓走了我,把我跟一群二十左右歲的女孩關在了一輛卡車上。經過連續幾天幾夜的黑暗颠簸,當車廂打開後,我們才知道,我們到了紐約。”
“我們被逼着去做應召女郎……就是妓-女,還是那種沒有人身自由被人玩死了都沒人知道的妓-女,在一個大型夜總會,我迎來的我的第一個客人。”莫妮卡又停住了,扭頭看向唐吉。
“馬洛斯?”唐吉猶豫了一下,猜測道。
“沒錯,馬洛斯。我是所有新到女孩兒中最漂亮的一個,很幸運。我遇到了老闆,然後……老闆要跟我玩一些很變态的東西,你知道……有些人的性癖好都很怪,老闆就是這樣,而那時候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年輕什麽也不動,我選擇了反抗,我跟老闆打了起來,我打不過他,被他制服了,他問了我一些事情,之後他又說我很優秀,給漂亮,有身手,說要培養我,還答應我救我出去。”
“我跟他走了,其實那時候我并不領他的情,心中想的最多的就是跑,想把法報警,我跑過兩次,但都被抓回去了,他也不打我,不罵我,隻是問我,如何才能成爲他的人,我告訴了他,爲我父母報仇,隻要他能做到,我以後就是他的人,可以爲他做任何事。”
“然後……他做到了,那個靠販賣婦女、控制婦女賣淫的黑幫被他徹底的鏟除了,一些人還被帶到了我面前,被我親手殺了,自那以後,我就成了老闆的人,他沒有讓我馬上成爲他身邊的手下親信,而是把我放到了最底層,他說的,在家族中,如果我直接站在高處,一些事情是無法體會到的,我不夠成熟,如果第一次就站的太高,很可能會摔死,所以他打算讓我在最底層一步一步爬上去,讓我了解家族的一切,明白那些爾虞我詐,知道什麽是吃人不吐骨頭……”
莫妮卡停住了,沉吟了好久,再次深吸一口氣,說道:“後面的事情我想你知道了,老闆對我來說,是恩人,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我可能會跟他一輩子,直到他死去。”莫妮卡說完了神情有些沒落。
“你是說……馬洛斯第一次見到你,就爲你鏟除了一個黑幫,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質疑你,但是你确定你沒說錯?”唐吉的腦子太快了,如果換了一個人,聽完莫妮卡的話,說不定會唏噓感歎一番,但唐吉不會,他聽出了問題,他很清楚,馬洛斯絕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爲了一個那時候隻有十九歲的陌生女孩去鏟除一個黑幫?
“他确實鏟除了那個黑幫,但不僅僅是爲了我,在正式加入家族不久後,我就打聽到了,那個黑幫跟老闆産生了矛盾,影響到了老闆的生意,所以老闆鏟除了他們,順帶着爲我報了仇……這很重要嗎?”莫妮卡刷的扭頭看向唐吉,皺眉問道:“老闆是我的恩人,他爲什麽幫我複仇那是他的事情,這重要嗎?他答應幫我,他确實說到做到了。”
“我沒說……你自己說的。”唐吉聳了聳肩膀道,頓了頓道:“很有意思的故事,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
“好!”莫妮卡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内,點了點頭應到,轉身向圖書館走去,唐吉牽着狗,快走了兩步到了她身邊,與之并肩慢慢向圖書館走去。
夕陽下,昏黃籠罩着這座城市,聯合國總部大樓前的草地上,三個狗、男、女走在晚霞的餘晖下,很慢很慢,畫面似乎定格般,給不遠處還在忙碌的幸存者們留下一個值得他們羨慕的美好剪影!(未完待續。。)
ps: 未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