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錢長鋒:“我回避一下?”
錢長鋒十分擔心她會生氣,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一時半會他也說不清楚。
他把鑰匙遞給陳知許,說:“你先進屋。”
陳知許拿着鑰匙,徑直走到院子門口,要去開門。
卻被王氏一把抓住了手,王氏驚訝的說:“你是誰?你跟阿峰是什麽關系?”
陳知許眉頭皺着,用力把手抽回來。
王氏又說:“阿鋒是我的女婿,他和我女兒定過親的,你不知道吧?”
錢長鋒冷着臉,大步走過去,把陳知許擋在身後,看着王氏,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的臉色很難看,眼神帶着狠厲,王氏被他吓的後退幾步,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錢長鋒兇起來是真的很吓人,當初王氏讓女兒嫁給地主,也是因爲擔心錢長鋒以後不管她,而她又拿錢長鋒沒有辦法。
王靈趕緊走過來,可憐兮兮的說:“峰哥哥,我娘她就是好奇問問,你不要生氣。”
錢長鋒現在根本不想理會這兩個人。
他不想跟這兩個人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王靈又盯着陳知許看,突然開口說:“鋒哥哥,你上次帶回來的那位姐姐去哪兒了?還在這裏嗎?”
陳知許挑眉,看着王靈。
這姑娘還蠻有心機,要她不知情的話,肯定會生氣。
畢竟一個王靈在這,前面還有一個不知道的,那錢長鋒得招惹多少女人?
陳知許本來懶的理會這兩人的,但是現在她有些不爽快,于是對王靈母女說:“總是聽到你們在問,你們怎麽不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和鋒哥是什麽關系?守在這兒做什麽?”
錢長鋒拉住陳知許的手,低聲說:“你聽話,回去,這事我會處理。”
陳知許站着沒動,王靈母女的心思,她不看也明白,當然不可能再讓她們來糾纏錢長鋒。
王氏說:“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們倆是定過親的。”
陳知許盯着她:“哦,是嗎?我怎麽聽說你們反悔了,退親了?”
王氏臉色不太自然,但還是說:“那是他們兩個孩子鬧别扭說着玩的,那可不作數。”
錢長鋒沉着臉,說:“你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你算個鳥?”
陳知許:“......”
錢長鋒要粗俗起來,真是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王靈聽到這話,眼淚就下來了。
王氏被他怼的一時沒說話。
錢長鋒真是受夠她們兩個了。
他這次好不容易帶陳知許回家一次,之後就要去京城,能不能活着回來都還不知道呢,可沒有時間跟這兩人在這裏耗。
他沒有帶刀,他直接把小腿上綁着的匕首抽出來,寒光閃閃的,把王氏母女倆吓的臉色都白了。
“你們要是再不滾,”他晃了晃匕首:“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着,他拿着刀上前兩步,那陰沉的臉色,仿佛真要去刺她們似的。
王氏被吓的腿軟,王靈連哭都忘了。
兩人就站在那,戰戰兢兢的看着錢長鋒。
錢長鋒眉頭一皺,說:“還不快滾?”
王氏和王靈立即反應過來,王靈趕緊說:“我走,我們現在就走!”
說着,母女兩個互相攙扶着,趕緊跑了。
錢長鋒看着她們走遠了,才冷着臉把匕首收了。
但是心情還是很糟糕。
他站了一會兒,才回過身,看到陳知許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錢長鋒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站了一會兒,才走過來,接過鑰匙去開鎖。
陳知許就跟在他身後進了院子。
院子裏的雜草竟然都被修理過了,比錢長鋒在家的時候都要整齊幹淨。
看來老村長沒少來幫他打理屋子。
天快黑了,這個時候也不方便去見老村長,錢長鋒先把院子裏的燈都點上,然後帶着陳知許來到後院。
陳知許熟門熟路的走到之前自己住過的屋子。
屋子裏還是熟悉的擺設,她有些感慨的看了看,又從屋子裏出來,錢長鋒就站在門口,也不進去,看到她出來,他便笑了笑,說:“我去給你燒熱水。”
陳知許還是臉色淡淡的盯着他,就想看他能不能主動開口解釋點什麽。
結果錢長鋒啥也沒說,真的轉頭去廚房燒水去了。
陳知許沒好氣的看他,又跟着到廚房去了。
後院裏有水井,錢長鋒打水,陳知許就去生火。
她已經學會生火了,結果錢長鋒提着水進來的時候,還是趕緊走上前來,把她拉起來,推到一邊,說:“你别動手,你就站着,這些粗活我來幹就行了。”
陳知許便站在一邊,看他把水倒進鍋裏,開始生火。
“晚上想吃什麽?”錢長鋒問:“烤紅薯吃嗎?”
陳知許想起自己剛來烏石村的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紅薯。
她點點頭:“吃。”
錢長鋒就從廚房旁邊的雜物間裏拿出幾個紅薯出來,準備一會兒燒好水後,把紅薯埋到木灰裏。
兩人就坐在小杌子上,看着竈台裏的火緩緩燃燒起來。
映着火光,錢長鋒突然低聲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陳知許轉頭看他,他不提醒這一嘴,她都快要忘記了好嗎,這天都黑了,他才問,不覺得太晚了點嗎?
陳知許看着他:“她就是你之前的未婚妻?”
錢長鋒點頭:“不過确實是退親了,我跟她之間什麽都沒有,你别生氣。”
陳知許說:“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我都和離過了,你是不是對此很介意?”
錢長鋒愣了一會兒,說不介意,那是假的。
他很喜歡陳知許,一度自卑到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事實上,他們确實差距巨大,十分不般配,他到現在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了他們兩人的事,會是個什麽反應。
但是當你足夠喜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能包容她的所有缺點的。
不就是嫁過人麽?那隻能說那個抛棄她的男人沒有福分。
陳知許還以爲他會說不介意呢,結果他竟然猶豫了?
陳知許瞪他:“你真介意啊?”
錢長鋒反應過來,立即闆着臉,滿臉嚴肅:“沒有,誰說的?胡說八道,我怎麽可以介意?你就是我媳婦,嫁過人那也是我媳婦!”
說着,就動手動腳的,把陳知許拽到自己懷裏,抱緊了,說:“你乖乖在這兒等我回來,我沒回來之前,你就不要亂跑了,這裏知道的人不多,安全。”
他這次帶陳知許來烏石村,就沒想着要帶她走。
如果他不能回來了,那麽就京城那邊的局勢肯定也不樂觀,陳知許是文安伯府的大小姐,到時候肯定會被連累的,還是躲在這裏比較好。
陳知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就看着錢長鋒,捧着他的臉盯着看了一會兒,突然主動親了上去。
錢長鋒都被她親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激動的抱緊她,反客爲主的,壓住她的後腦勺,用力按下了。
錢長鋒有些失控,平時倒是能克制住自己的,但是這次有點困難。
陳知許有意挑,逗他。
加上過兩日就要去京城了,想到這次的離别,錢長鋒心裏其實很難受。
他舍不得陳知許,并不想放手,隻要一想到如果他不能回來,今後就會有别的男人抱着陳知許這樣那樣,錢長鋒就難受的想打人。
錢長鋒半途把陳知許放開,漲紅着臉,聲音又沉又啞:“你出去吧。”
他推了推陳知許:“回屋去,不早了。”
他轉頭看着竈台裏的火苗,忘了添柴了,紅薯也忘了烤了。
他坐在那,看着火苗發愣。
陳知許卻還沒走,她又抱住了錢長鋒,委屈的說:“你果然還是嫌棄我?”
錢長鋒語氣有些兇:“說了沒有!”
陳知許:“我不信,你都不碰我。”
錢長鋒:“......”
他發現了,陳知許果然是有些不對勁,她這是故意激她呢。
錢長鋒沉默了好久,他本來就一直在掙紮,是要了陳知許,還是放了她。
這下可好,陳知許自己送上門來,不把她給辦了,那還是男人嗎?
錢長鋒突然站起身,把陳知許一把扛在肩膀上,走出了小廚房,往陳知許的屋裏走。
把陳知許丢床上的時候,他又問:“你是不是不後悔?”
陳知許有些羞赧的左右四顧:“你快别廢話了。”
再廢話她可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錢長鋒可不管,他欺上去,低聲問:“我是不是你男人?”
陳知許又羞又氣的瞪他:“你說呢?”
錢長鋒盯着她:“我不知道,我問你呢,你說。”
陳知許羞紅了臉,在他的逼視下,點了點頭。
錢長鋒呼吸粗重,他有些激動。
哎,哪個男人第一次的時候不激動,别看錢長鋒這麽靠譜的人,辦起這事就是個愣頭青,那可真是不靠譜。
陳知許其實也是第一次辦這事,雖然嫁過人但其實跟沒嫁差不多。
兩人都以爲這事其實挺容易,不就是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天啦,真是不容易。
錢長鋒滿頭大汗,陳知許哭的滿臉是淚。
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錢長鋒要不以後别回來了,陳知許覺得找個男人其實也沒啥好的啊。
*
不管陳知許怎麽想,反正錢長鋒很爽,很興奮。
一直到日頭升到正午。
錢長鋒才意猶未盡的從屋裏出來,美滋滋的跑到廚房去生活燒水,又去把從祁縣帶回來的肉和菜拿出來,把大米煮上。
有人敲門。
他跑到前院,大開門一看,見是老村長。
老村長一看到他,就說:“你個臭小子,回來也不知道去找我說一聲?”
錢長鋒說:“對不住啊叔,我這兩天沒空,很忙!有大事要辦!你先回去,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話沒說完,他就‘嘭’一聲,一把将門關上了。
也不敢老村長還在外面罵罵咧咧的,他幾步跑到後院,開始準備炒菜了做飯了。
他忙一會兒,就要跑到屋裏,看一眼陳知許。
陳知許正睡的沉呢,巴掌大的小臉陷在被窩裏,黑綢似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枕巾,褥子,被單,全都是大紅色的,上面還繡着大紅喜字。
這本是他爲自己成親準備的東西。
現在正好用上了。
用的正合适。
錢長鋒看着躺在大紅喜字中的陳知許,心裏十分滿足,這就是夫妻生活,這就是有媳婦熱炕頭的感覺!
難怪他那些兄弟們成天都嚷嚷着要娶媳婦呢。
看看,有了媳婦之後的生活,那可真是美妙的無法言喻啊!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趴到床上,去偷親陳知許的額頭,親完又親臉,然後又到她的嘴唇,最後忍不住,又往脖,子那兒噌。
正高興着呢,突然一巴掌呼過來,啪一聲打在他頭上。
陳知許困頓的睜着眼睛,沙啞着聲音說:“你走開。”
錢長鋒不走,笑嘻嘻的湊過去,說:“媳婦,你感覺怎麽樣?”
陳知許不想理他:“你出去,我要睡覺,我困。”
錢長鋒幹脆鑽進被窩裏,伸手一撈,就把陳知許抱在懷裏,哄她說:“好了好了,我哄你睡,好吧?”
嘴上說着哄她睡,結果那雙手又不知道要往哪裏伸。
陳知許把他的手抓住。
她真是要被這不要臉的臭男人給氣哭了。
她說:“你下去,不許上床。”
錢長鋒十分霸道強硬:“這是我的床,你是我媳婦,我抱着你睡,你還要趕我走?”
“我不走,”他說:“我抱我媳婦睡覺天經地義,誰也不能叫我走,就是你也不行。”
陳知許:“......”
對,摸摸也是天經地義,誰反對也不行。
陳知許要敢說不行,他就馬上辦到她說行。
他現在就是膨脹,就是高興,陳知許反對了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