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許也擔心祁歲安,但是祁歲安對于那些人來說,隻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而已,應該不會被盯上。
而且還有錢長峰在,他肯定會帶着祁歲安離開的。
現在也隻能這樣想了。
陳知許和祁歲蓉兩個人都坐在晃蕩的車裏,扶着側壁,臉色蒼白。
陳五帶着人,走的很快,那些人可能被攔住了,也可能是不知道她們到了哪條岔路上,所以遲遲沒有追上來。
過了一會兒後,祁歲蓉又說:“咱們分開走吧。”
她道:“那些人是沖我來的,你獨自離開會好一點。”
她這樣說,陳知許就想到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送兄長去密州,就在南陵州的附近山路裏遇到了山匪埋伏。
那個時候也是爲了逃命,護衛們分成了三波,去了三個方向以引開追兵。
她就是這樣與衆人走散,然後又在破廟裏遇到祁歲蓉的。
如今的場景,何其相似。
她搖了搖頭,說:“你不就是我嗎?他們想要對付你,說到底,你也是受我們伯府連累罷了。”
祁歲蓉:“......你有所不知,這還真是沖我來的。”
畢竟她都把吏部尚書的兒子給弄沒了啊。
不過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賢王,那天夜裏沒事跑到南郊找她幹嘛呢?
純粹就是給她惹麻煩去了。
否則事情至于變成這樣嗎?
賢王還說京城那邊他會處理好,處理個屁,沒看這人都追到南陵了!
祁歲蓉好氣,然而現在也沒有辦法。
陳五帶着她們來到第二個岔路口的時候,就掀開了車簾,說:“小姐,咱們需要棄車步行了。”
陳知許看到陳五,立即問:“情況如何了?”
陳五看她一眼,還是回答道:“身後暫時沒人追過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需要兵分兩路行走了。”
他讓一個護衛趕着牛車去了岔路,他和另外三個護衛帶着陳知許和祁歲蓉走在山道上,壓着崎岖的山路往前走,而此時,大雨已經下起來了。
祁歲蓉有些着急:“下雨了,咱們得趕緊下山了。”
可是如今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怎麽下山?
祁歲蓉看到一條小路,便說:“從那走吧!”
那山路估計是樵夫或者獵戶拿鐮刀開的,隻把雜草割掉了,露出一條隻夠一人通行的山路來,走的人少,所以地上還是很多雜草,還有荊棘。
幾人走的磕磕絆絆的,兩個姑娘腳上手上都被劃出好幾道口子來。
奇怪的是,到現在了,都還沒有人追上來。
祁歲蓉都覺得這次的逃命怎麽跟玩似的呢?
她邊走邊問墊後的陳五:“你們真的看到有追兵追過來了?”
陳五此時也有些狐疑了。
他點點頭:“确實,他們都騎着馬,我聽到馬蹄聲了。”
而且,就算他的判斷是錯的,還有随七呢,他跟随在賢王身邊那麽多年,肯定不會錯的。
确實有人追過來了,但是對方,或許不是沖自家小姐來的?
那是沖誰來的?
陳五猶豫着說:“或許是被随七他們攔住了,再加上山路不好走,咱們也拐了好幾條岔道口了,估計是追不上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爲了确保安全,陳五安排了個護衛,讓他去後面查探消息,他則帶着兩個小姐繼續下山。
陳知許想到了王琦風,那些人如果不是沖着陳大小姐來的,那估計是來找錢長峰的。
因爲錢長峰綁了王琦風。
也不知道錢長峰爲什麽會招惹上王琦風,對方可是侯府公子,那麽大個侯府,權勢和财勢都是不容小觑的,又豈是錢長峰能夠對付的了的呢?
陳知許有些擔心。
前去查探消息的護衛很快回來,彙報說後面并沒有人追過來。
陳五松了一口氣:“幸好。”
如果那些人追過來的話,他可沒有把握能夠打赢對方,到時候小姐可就危險了。
然而這樣一來,錢長峰就危險了,而且,祁歲安還在那裏。
大雨越下越大,他們幾人終于趕在暴雨傾盆前下了山,他們來到一片水田附近,看到這些田地,就知道附近有村落。
但是一眼望去,又沒有看到房屋。
陳五前去查探了一下,看到有個神廟,就帶着衆人進去避雨。
這個神廟挺大的,還有個小院子,院子裏種了松柏,門大敞着,香爐上還插着很多燃盡的香骨,看來這個神廟香火不錯。
裏面供奉的觀世音菩薩,幾個人都去神像跟前拜了拜,才在角落裏坐下,幾個護衛找了些幹柴回來,點燃了篝火,讓兩個小姐烤火取暖。
陳五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聽到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波濤聲,心想這裏不會發大水吧?
這附近都是水田,那麽周圍肯定就有河流,河流一遇到暴雨天氣,定然會水位暴漲。
如果發大水的話,會不會淹到這個神廟裏來呢?
他出去沿着神廟看了看,發現神廟的地勢挺高的,暫且放下了心。
祁歲蓉和陳知許兩人一邊烤火,一邊低聲說話。
祁歲蓉說:“不知道小安他們怎麽樣了。”
陳知許也很擔心。
畢竟錢長峰肯定會保護祁歲安,但是如果他自顧不暇呢?
而且随七帶着的那些護衛,都保護的是陳家小姐,肯定不會去管一個祁家的小孩吧?
“要不,”陳知許猶豫了一下,說:“讓陳五帶着人回去看看?”
如果祁歲安被落下了,那他估計也是沿着山路一直走,他那個小丫鬟都年紀不大,很多事都不懂,如果此時困在山裏的話,那怎麽辦呢?
雨勢這麽大。
不夠,陳知許很快就否決了:“還是算了,現在天黑了,雨勢也大,陳五他們未必能回得去了,隻怕也會被困在半道上,而且還會有危險。”
兩人都愁着臉,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祁歲蓉又說:“你有沒有發現,這次的情景,跟我們第一次見面很相似?”
也是夜晚,暴雨天氣,她們兩人坐在神廟的角落裏,一夜無話,第二日醒來,就變成了對方。
祁歲蓉說:“也許我們跟菩薩許個願,明天就能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