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榕傻了。
“父,父親......”
天啦,這怎麽受得了,她和陳知許到底什麽時候能換回來?
這種父慈子孝的橋段她可來不了啊。
她突然想賢王和王琦風了,就喜歡那種廢話不多說,見面就開幹的橋段,她很在行!
文安伯很快止住了眼淚,他神色平靜,仿佛不是第一次在女兒跟前哭,十分的有經驗,并且并不覺得丢面子!
他對祁歲榕說:“你很像你的母親,溫柔,知禮,計劃嚴謹,做事周全,這些年伯府在你的手裏,管理的十分妥當,比你母親在時都要有條理,我都知道,我很爲你驕傲,讓你嫁到王家,是我這一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
追求陳知許的人那麽多,她的優秀大家都看在眼裏,是很多世家貴府中的世子夫人的人選。
大家都堅信,隻要把中饋交到她手中,都不會有磨合期,也不用額外教導,她就能夠做的很好。
所以靖甯侯府的人前來給他們的大少爺求親的時候,文安伯一點都沒有懷疑,他的女兒完全可以成爲一個合格的侯府主母。
哎,文安伯又開始歎氣。
他說:“你這些年是不是都過得不開心?我看你自從侯府回來之後,就變了很多,其實你不用委屈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你爹我這麽多年沒有續弦,不就是想讓你們可以過的開心嗎?”
祁歲榕:“.......”
她都快聽哭了。
雖然不知道話題是怎麽跑到這個點上來的,但是她真的十分感動。
文安伯真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難怪陳知許總是一副平穩淡然的樣子,仿佛什麽事在她眼裏都能包容下去,那是因爲她在一個充滿愛的家裏長大。
她什麽也不缺,她的世界是圓滿的,所以她沒有想要強求的東西,她也就不會去争搶,不會去妒忌,别人眼中或許很在意的,在她眼裏,其實可有可無。
真好。
祁歲榕想,如果她的父母還在的話,她或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連個朋友都沒有。
文安伯看着祁歲榕的表情。
他把女兒的改變,都歸咎到了王琦風身上,他甚至覺得女兒的情緒不太正常。
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說話,做事,行爲舉止,與往常大相徑庭。
到底是什麽樣的遭遇,會讓一個人,變化這麽大?變成了一個與原本幾乎相反的人?
文安伯試探了,賣慘了,甚至還哭了,推心置腹說了這麽多,女兒毫不動容,顯然并不打算跟他坦白。
文安伯有些無力。
他又問:“你這次這麽急着回來,是有什麽事要去做嗎?”
祁歲榕聞言,立即站直了,她點頭,嚴肅的說:“有的,父親,是賢王想要問關于南陵的事,我想着你還不能下地行走,所以決定回來替你去。”
賢王看上文安伯府,就是爲了能在南陵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在南方養暗軍,多達三萬人。
這三萬人中,又有一萬人是重點培養的,這就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糧食。
想要糧食,光花錢買是不夠的,他們需要自己種植,那就需要大量的土地。
而且要掌控一個地方,首先消息就要靈通,他在南方的各大碼頭布下很多眼線,用來收集和傳遞消息,那就更費錢。
賢王急需要在南方建立自己的據點,這樣一來,想要掩人耳目就不容易,很容易被官府發現,他需要保證官府的人是可靠的。
南陵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爲南陵知州是文安伯的舅哥,他們以前沒有和靖甯侯府聯姻的時候,一直都保持中立。
賢王一直想去南陵一趟,奈何實在不方便抽身,所以這事,就需要文安伯府的人做。
文安伯也知道這一點。
他對祁歲榕道:“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明日我修書一封,寄到南陵去,你舅舅看到了信,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完了,他又不贊同的看着祁歲榕,說:“雖然你已經和王家和離,但到底是個女子,總抛頭露面的不好。”
祁歲榕心虛的垂頭:“父親說的是,我以後會注意分寸的。”
文安伯爲自己的女兒操碎了心,當着祁歲榕的面,立即寫了一封信給舅哥,讓人送了出去。
“這下放心了吧?”文安伯道:“賢王那邊,我會讓人去聯絡,你少管這些事,回去好好休息。”
祁歲榕聽話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當真準備休息。
賢王的人爬牆進來,無奈的說:“陳大小姐,你若是再不去,王爺隻怕要生氣了。”
祁歲榕不滿的說:“我父親說他會派人與王爺聯絡的,用不着我。”
賢王的随從在圍牆上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父親派人與王爺聯絡,跟王爺要見你是兩碼事啊。”
祁歲榕:“......”
那人催促,仿佛十分害怕賢王生氣,他有些着急的說:“陳大小姐,快些吧。”
祁歲榕糾結,最後還是迫于賢王的淫|威,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賢王坐在紅袖樓的三樓雅間,靠在窗戶邊往下看,嘴裏還叼着根牛肉幹,他很喜歡這種風幹的牛肉幹,有嚼勁,耐餓,還非常好吃。
走哪都要帶着,天天磨牙。
祁歲榕在心裏罵他狗。
賢王靠着窗,慢悠悠的啃完一根牛肉幹,才回頭看了祁歲榕一眼,問她:“你猜,黔州王家出事之後,靖甯侯府會怎麽做?”
祁歲榕态度十分敷衍:“我不知道,不如王爺給個提示?”
賢王看她一眼,又慢悠悠的從桌上拿起一根牛肉幹,繼續啃。
半晌,才‘嗯’了一聲,說:“如果是你呢?”
祁歲榕在心裏咒罵了賢王半天,聞言,随口道:“我?抄家夥幹你呗,那還能怕了你不成?”
賢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幹|我?”
很好,這個女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祁歲榕:“......”
糟糕,一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這破嘴,怎麽沒長門呢?
賢王一邊啃着牛肉幹,一邊拿着小夜明珠在窗棂上磕,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
“原來你這麽想,”
賢王慢悠悠的說:“想法很不錯,可惜,”
他上下掃了祁歲榕一眼:“也就隻能想想了。”
祁歲榕:“......”
這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