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劉氏當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訛,她道:“既然你說喝了我們祁家的茶,那麽不知可有什麽證人,或者憑證?”
祁歲榕詫異的說:“我要那些做什麽?”
她又說:“你女兒三日前去了至善堂買黃良藥粉,這可是有人證的,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可就要抓着你的女兒去報官了。”
說道自己的女兒,祁劉氏終于急了。
她下意識看了周圍一眼,周圍圍觀的百姓此時都很驚訝。
祁家茶行的事這兩日鬧的很大,好多人去祁家茶行退茶要賠償,有些喝出問題的人帶着人去了祁家要說法,更有的已經去衙門報案。
但是大家所聽到的,都是祁歲榕不滿主家蓄意報複。
還真不知道祁家二小姐竟然去至善堂買了藥粉。
那這麽說的話,這事可就有意思了。
祁劉氏壓下怒火,對祁歲榕說道:“這事好說,你随我進來吧,有什麽事我們關起門來說。”
祁歲榕嗤笑:“你當我跟你女兒一樣蠢?”
祁劉氏:“......”
這句話也該死的熟悉呢。
祁歲榕伸出五指,故意壓低聲音道:“給你們祁家一個面子,五萬兩,這事我就不追究了,要不然,你女兒就等着去坐牢吧。”
實話說,祁歲榕早就想弄死祁歲枝那混賬了。
小時候沒少打架,長大後祁歲枝仗着祁劉氏寵愛,沒少找祁歲榕姐弟兩的麻煩。
要不是自己的弟弟還要靠祁家生活,祁歲榕有好幾次都想把祁歲枝給沉塘了。
五萬兩,又是五萬兩!
地主那還沒有解決,這又冒出來一個五萬兩。
祁劉氏氣的眼前一黑,頭都痛起來了。
“不可能,”她冷靜下來,說:“我們沒有那麽多,而且,我們憑什麽給你?”
祁歲榕冷笑:“我這人沒什麽耐心,最遲明日中午,若是沒有見到錢,我就把你們祁家茶行全砸了,到時候可别來求我。”
祁劉氏:“......”
祁歲榕放完狠話,感到神清氣爽的,帶着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陳七不解的說:“小姐,你很缺錢?”
祁歲榕點頭:“錢這東西,永遠賺不夠的,能不缺嗎?”
陳七:“......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祁歲榕就說:“你放心,她不會給錢的,所以現在,麻煩你去衙門一趟,找縣令說說祁家二小姐的事。”
她道:“祁家老二進大勞怎麽夠?讓他女兒去陪陪他吧。”
陳七點點頭,先去了衙門。
陳七他們其實有些不解,以前他們從來沒有來過祁縣,文安伯府祁縣是沒有親戚的,小姐就更别說了。
然而突然之間,小姐竟然在這裏有了朋友,還對祁家特别有意見的樣子。
他們暗地裏查過祁家茶行的資料,并沒有查到什麽跟文安伯府有關系的東西。
祁歲榕走這一趟,是爲了讓衆人知道祁歲枝幹的好事,畢竟不能什麽事都由她來背鍋,祁歲枝長大了,是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了。
祁歲榕回到祁家祖宅後,看到陳知許帶着祁歲安,正在拿着包袱出門。
她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捏了捏祁歲安的臉頰:“哎呦,小少爺。”
祁歲安被這個陌生女人捏了臉,臉色頓時紅了,他甩開祁歲榕的手,說:“你幹嗎呀,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
祁歲榕笑眯眯的說:“哎呦,你是男人嗎?你就是個小屁孩。”
這話祁歲安就不愛聽了!
“我不認識你,你少跟我說話。”
祁歲安一臉嚴肅:“離我遠一點。”
祁歲榕:“......”
這個臭弟弟。
原來他平時對别人竟然是這麽沒禮貌的,過分。
陳知許走過來,把姐弟倆的包袱放在車上,又讓小丫鬟準備了有些點心和幹糧,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她才問祁歲榕:“我們要去州府,參加一年一度的鬥茶會,你要一起嗎?”
祁歲榕有點想一起,但是她還有别的事要做,便說:“你去吧,我要去密州一趟。”
她看着陳知許,壓低聲音道:“你有什麽話......”
陳知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讓兄長,多保重。”
祁歲榕看着她,見她臉色不好,情緒低落,便抓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在呢,你父親和兄長都沒事呢。”
陳知許便握緊了她的手,道:“多謝你,也讓父親多保重。”
祁歲榕點頭:“我會的,”她看向站在一邊,臉色臭臭的祁歲安,道:“臭弟弟就拜托你了。”
陳知許點點頭,眼看時辰不早了,必須得走了。
不然也擔心祁家又來找麻煩。
陳知許這次租了兩輛牛車,畢竟錢長鋒也要一起去,所以她和小丫鬟一輛,錢長鋒和祁歲安一輛。
但是錢長鋒還沒有回來,陳知許決定先出城,到城外等他。
而祁歲榕則帶着自己的護衛直接住進了祁家祖宅,她下定決心,必須要親眼看着祁歲枝被抓到大牢裏才走!
以前是鬥不過是沒有辦法,現在她還能對付不了一個祁家茶行嗎?
陳知許來到城外,在郊外的小茶館裏停了下來。
她知道這家小茶館的主人跟錢長鋒認識,她便下了牛車,帶着丫鬟和弟弟走到茶館裏。
茶館裏人還挺多,那些趕路來到京城的,還有一些周邊的獵戶,帶着獵物入城找買家的,大多都會花上一兩文錢喝碗茶,或者買個餅子充饑。
茶館不大,也就四張桌子,茶館的主人正站在門口的火爐邊燒火,鍋裏是一大鍋滾水,旁邊還放着一個大鍋,裏面是劣等茶葉泡的茶水,已經放涼,一文錢可以随便喝。
陳知許走過去,站在那年輕人對面,年輕人擡頭看到她,立即便認了出來,這不是他嫂子嗎?
他站起來,十分殷勤的說:“啊,你是來找鋒哥的吧?”
陳知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你有見到他嗎?”
那年輕人道:“鋒哥啊,他昨天出城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你若是找他,可能還得等會。”
錢長鋒帶着人去調查一戶經營海貨的商行,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那年輕人也有些擔心。
陳知許看着時辰不早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等一等。
若是半個時辰後還沒回來,她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