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籠區東郊的一座破敗高樓上,一支穿着五人小隊正暗中觀察着遠處的戰場。
他們身上全部穿着代表能力者的黑色武裝服。
在一般情況下,能力者往往是執行特殊污染任務的絕對核心。
但此刻,他們正寒酸的蹲在冷風中,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隊長,我們得到的指令是配合翟值守……但我們該怎麽配合?”
“對啊,太歲值守,你已經和翟楠值守一起執行過三次任務,這個你應該有經驗?”
黑色高倍鏡後,隊長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張同樣茫然的臉。
……雖然一起執行過三次任務,但是前三次我也同樣是站在旁邊看着啊……
太歲腹诽了一句,随即沉聲說道:
“作爲楠仔的隊長,這方面我的确有一些經驗。”
四位能力者認真的點了點頭,準備把接下來的任務布置牢牢記在腦子裏。
“認真觀察,及時彙報。”
四位能力者一愣:“完了?”
“沒完……”
太歲深吸了一口氣,“最重要的是,時刻準備撤離,不要給楠仔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
“另外,不要忘了,在震驚之餘,心裏替楠仔加油。”
樓頂上鴉雀無聲。
片刻後,有能力者忍不住問道:“太歲值守,你是認真的嗎?”
“我很認真。”
太歲點了點頭,看着幾人的眼神無比認真:“能力者與能力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一概而論,同爲值守級,你們可不要用我的能力去妄圖揣測那家夥的能力……”
“牢記我所說的話,你們不填麻煩,就是最大的配合……”
“以上。”
“嗡”“嗡”“嗡”
也是在同時,污染源探測器上,傳來的尖銳的警報。
五人小隊同時擡頭,對着高倍鏡看去。
随即,就好像看到了某些難以想象的瘋狂畫面。
除了太歲,其他人的身體,都開始輕輕的顫動起來。
……
“嘻嘻……”
血皇後抓着翟楠,好像蜘蛛俠那樣憑借大量扭曲的手臂,将自己巨大的身體吊在了兩座樓頂之間的空間。
而正下方,就是大量密密麻麻的,從各個街區,路口,甚至窗戶裏跳出來的人群。
他們暴力而瘋狂的厮打在一起。
路面上充滿了濺射狀的褐色血迹,混着泥土,還有少量蠕動的碎肉。
而翟楠的身體,則和路面平行,懸挂在低空之上。
他的肚子,正對着下方人群。
粗大的觸手緩慢的延伸向兩邊的高樓,一邊,挂着猶如食人花樹一樣的無頭侍,另一邊,則爬着長着四張代表不同情緒的,或人或獸的臉皮的精神主宰。
如果下面那些受到影響的人還有意識的話,就會驚恐地注意到。
在他們上面,三座龐大扭曲的畸變怪物,正無聲無息的降落下來。
緩慢的包圍了他們。
……
“砰——”
情緒主宰象征着悲和喜的臉皮上,慢慢分離出兩隻更小的臉皮,這兩張臉皮懸浮在情緒主宰原本的臉皮上面,由兩根精神橋梁連接,看起來有種異樣的怪誕感。
當這兩張更小的精神臉皮出現時,周遭的精神輻射形成了漩渦。
随後,兩顆斑斓的小型精神炸彈帶着某種透明的粘液,驟然噴出。
在人群上空兩米處碰撞在了一起。
這種碰撞起初是無聲的,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頻率随即便産生了炸彈般的反應。
下一刻,一種扭曲的精神壓力,瞬間朝着下方擴散開來。
……
“嗡……”
精神壓力猶如被放慢了零點五倍速,緩慢的刮過人群。
那些原本熱衷于撕裂周圍人的血管的人們,動作忽然遲滞了一下。
也同樣是這個時候,低垂在人群上空的無頭侍和血皇後,猛然伸出了無數根血肉手臂和精神體。
就好像煙花噴落出來的花火,以翟楠爲起點,伸出觸手控制着三隻怪物。
而其中兩隻怪物又生出更多的詭異肢體,往下抓住茫然的人群。
一瞬間,幾十上百個人體直接是被血皇後和無頭侍抓起,就好像一個個果實一樣,吊在了空中。
鱗比節次的破敗城市之間,透射過扭曲的光線。
光線之中,隻看到一個個黑色的人形剪影挂在空中微微搖晃。
猶如幾百具被懸挂在城市之間的屍體。
粗大的觸手,巨大的怪物,懸挂的屍體,空洞的表情。
這瘋狂而畸形的畫面,足夠讓任何看到的人發瘋。
而因爲先前炸開的精神炸彈,他們此時還處于一種盲目愚癡的狀态。
并不會像先前診所裏被血皇後攔住的那些人一樣,因爲無處發洩暴怒,便将無能狂怒釋放在自己身上,不計後果的掙紮和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撕扯,試圖擺脫掌控。
翟楠這時候,控制着情緒主宰來到空中。
原本粗大的觸手,此時就像是花瓣一樣綻放開來。
形成幾百根稍微纖細一點的觸手。
将大型情緒主宰分裂成上百個更加小型的個體。
随後,将其中帶着狂笑臉皮的小型情緒主宰,狠狠地按進了那些人的臉上。
仿佛水滴溶入水中一樣。
随着代表着“喜”之情緒的精神怪物進入,這些人臉皮瘋狂的抽動着。
而後,在一種齊齊的,木讷的表情之下,嘴角慢慢的向兩邊裂開。
好像是在笑,但又沒有任何笑意。
笑容越擴越大,嘴角越裂越開。
能數清有多少粒牙齒,能看到發紅隆起的牙龈血肉。
他們……正在畸變!
……
遠處樓頂上,看到這一幕的五人小隊隻不過看了一會兒,便擡起頭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除了太歲,其他人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以複加的震驚和駭然。
那些從肚子上延伸出來的密密麻麻的觸手,還有懸挂的人體,趴在牆上的怪物……
僅僅看上一眼,就讓他們産生了自己是不是被污染了的錯覺。
這已經超越了他們對于人類能力者的認知極限。
甚至讓他們不自覺的懷疑,到底是翟值守有問題,還是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這還是人類?
而另一邊,太歲将幾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呵,沒見識的家夥們……太歲心底裏哼了一聲,而後沉聲道:
“都坐下。”
“這隻不過,是我們楠仔的基本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