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翟楠短短一周時間,就從原來的外環最底層公務員,搖身一變變成“二十萬元戶”,嬸嬸一家人至今還有些不相信。
二十萬元戶,在外環絕對可以稱得上小富。
許多住在貧民區的人一輩子手裏面都拿不到這麽多錢。
然而,當他們第二天跟着翟楠辦理出院手續,看到翟楠結賬時餘額上,帶着好幾個零的數字時,也不由得他們不信了。
而昨晚在車裏,大領導也信守諾言,将自己在靠近幸福之牆買的的一處小洋樓贈予了他。
嬸嬸一家人便按着地址,登記産權和搬家。
走之前嬸嬸認真的告訴翟楠:“領導這麽賞識你,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聽領導的話。”
而“翟二十萬元戶”,則邁着六親不認的暴發戶步伐,奢侈了一把。
……居然花了五塊錢,坐地鐵去上班。
平時都是步行或者花一塊錢坐公交的。
不得不說,有錢了以後幹什麽都有底氣。
至于翟楠爲什麽不跟着嬸嬸他們一起去看新房,是因爲他要好好上班。
領導們對自己很好,讓自己賺了這麽多錢,自己更應該好好上班,保護外環的居民,在沒有特殊污染事件發生時,也應該多做做心理疏導,減少污染發生的概率。
……最重要的是,心理疏導室也有八倍的基本工資呢。
這樣想着,十分鍾後,翟楠走出地鐵站,往診所走去。
……
本應該是上班高峰期,這一站的地鐵站外,卻空曠的有些詭異。
翟楠走到診所所在的街區附近時,才發現,醒目的黃色警戒線已經将整個街區圍繞起來。
隔離區外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一排排黑色武裝車輛停在周圍,附近已經搭起了白色的隔離帳篷,而大量穿着隔離服的工作人員正攜帶着武器在房間外站崗。
街區内的居民亂糟糟的排着隊,另外一部分工作人員則抱着成堆的盒飯進行分發。
“發生了什麽……”
翟楠準備上前詢問,這時候裴雨的電話打了進來。
“翟楠,診所的工作最近暫時放下,我這邊已經爲你請好了假。”
“可是……”
裴雨軟糯的聲音悠悠傳來:“八倍薪水正常發放。”
“……”
翟楠覺得裴雨姐人真好。
放下心來,他緊接着問道,“是因爲昨天晚上我報告的那起怪異的現象?”
“嗯。”
裴雨在那邊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僅僅是怪異的現象,現在已經可以确定是D級别以上的特殊污染事件,昨晚派去調查的三位D級能力者已經全部死亡,而且,死亡方式以及污染途徑全部未知。”
“已經死了三個能力者了?”翟楠心裏一緊,“需要我進入污染區調查嗎?”
“暫時不要展開行動,”裴雨搖了搖頭,“雖然已經在能力者中産生傷亡,但奇怪的是,街區範圍内的民衆并沒有受到任何污染和影響,基于這個原因,加上我們掌握的情報太少,現在貿然派遣能力者進去調查隻會徒增傷亡。”
“目前爲止,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建立隔離區,而後逐步轉移民衆。”
翟楠點了點頭,“知道了,那有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畢竟人家給發了八倍工資……
“确實有一件事……”
電話裏傳來鍵盤敲打的聲音,似乎在抽調文件,“老樓事件結束後,根據你和太歲提交的報告,我們調整修改後抽調出關于血皇後發生污染原因,疑似與豬籠區福來診所有關的部分,移交給警衛廳刑警隊進行調查。”
“今天早上,分公司接收到了刑警隊隊長陳小刀的協助申請,在福來診所,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現象。”
“地點:豬籠區東郊福來診所。”
“事件:集體獻血,發瘋,暴動。”
“起因是警衛廳刑警隊驅趕進入黑診所獻血的民衆,但很快便遭到民衆集體圍攻,多名警員受傷。”
“本以爲這隻是一起普通的襲警事件。”
“畢竟,許多豬籠區的貧民,都靠在黑診所低價獻血維持生計,而刑警隊的介入打破了這種不健康的生态鏈,于是引發平民仇恨,發生暴動。”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奇怪起來。”
“這些受傷的警員在一分鍾之後也加入了獻血的隊伍,劃破血管,并跟随民衆一起攻擊其他試圖阻攔的警員。”
“他們表現出一種不正常的,對于金錢的癡迷。”
“包括但不限于,支付不起天價彩禮,于是賣血賺錢的年輕工人。”
“爲了購買最新款智能手機,打算連第二個腎都賣掉的女中學生。”
“因爲老婆的弟弟沒錢結婚,已經打了五份工的中年丈夫。”
“以及……聲稱老伴死的早,但老年人也有正常需求,于是長期賣血賺錢,每月一次,按時照顧失足婦女的八十歲孤寡老人……”
“……”
翟楠都愣了一下:“最後一個爺爺有點老不正經……”
裴雨也頓了頓,才繼續道:
“不過,隻要給他們少量的錢,他們就會平靜下來。”
“感染等級:不明,污染源監測器未監測到污染源頭輻射。”
“疑似能力者作案。”
“……”
“那我現在過去。”翟楠轉身往地鐵站台走去,而也是在這個時候,一輛金屬怪獸般的黑色武裝車停在了距離站台處不到五十米的路邊。
車窗裏,穿着厚重隔離服的孫達飛說道:“翟值守,我送您過去。”
翟楠愣了愣:“你們怎麽知道我在哪裏的?”
“我們不知道。”
電話裏,裴雨解釋道:“但爲了便于翟值守盡快趕往現場,我們在外環醫院,您工作的診所等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安排了車輛。”
頓了頓,她漫不經心的笑道:“另外,分公司的權限,足以調動外環所有地區的攝像頭。”
“當然,除非近期狀況,我們并不會這樣做。”
翟楠張了張嘴,再次看向孫達飛的時候,後者已經打開了車門。
“武裝制服,和完整的值守證件,已經疊放在車上。”
孫達飛說道:“從今天開始,憑借證件,您有權調取車輛,五十人以下配備重火力的工作小組,以及警衛廳小隊級别的警力。”
翟楠現在隻有一個感覺,生活是有階級的,并非處處公平。
他歎了一口氣,慢慢坐上車。
有代入感了。
“值守就非得這麽高調嗎?”
翟值守現在已經開始想念,擠着地鐵去上班的普通人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