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紀摸了摸下巴上有些花白的須子,點頭道:事态緊急,誰知道曹植他們要耍什麽花招,保不齊又是仿效十年前的官渡之戰,想要偷襲咱們的糧倉,這亦非不可能的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曹植他可就打錯了算盤了,傳令大營和看護糧屯的将領,仔細守備,謹防敵襲,另外,派斥候緊盯住那支兵馬的舉動,随時回報
諾
那支兵馬不是别人,正是曹丕聯合了一部分對曹植不滿,對袁軍懷仇,肯跟随自己出逃的兵馬,這支兵馬乘亂脫出,不做停留,直接奔着東南而走,頭也不回,卻是根本連袁尚的大營和糧倉瞅都沒有瞅一眼。
斥候将消息帶回給了袁尚,直到這個時候,袁尚才有些明白過來這支奇怪的兵馬的真正意圖,原來他們不是有陰謀詭計,而是要脫逃
根據回報,看這隻兵馬的人數或是将領配置上,應該不是曹植自己脫逃,如果不是曹植自己,那會是誰呢而且官渡的形勢對于曹軍來說并不樂觀,雖然脫去的兵馬人數不多,但這個時候分散人力,對于人數遜色于己方的曹植來說,不是更爲不利麽
逄紀看着低頭不語,眼中精光閃閃的袁尚,道:主公。這事究竟如何您怎麽看
袁尚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應該是曹軍内部出了些問題,但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逄紀聞言道:那那支兵馬怎麽辦派不派人追
袁尚轉頭道:現在派兵,能追上嗎
逄紀呵呵一下,道:對方人數不多,走的又急,我們有精銳鐵騎,想要追殺他們,易如反掌。就看主公您的心意。
袁尚想了一想,突然搖頭,道:不追放過他們另外,傳令三軍,不要在攻打官渡了。全軍收兵回營。
逄紀聞言一愣,不明就裏。
袁尚微微一笑。道:曹軍内部很有可能搞了點分裂。但具體是怎麽回事,我現在也不清楚,不過此事或許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對曹植來說也許也是個機會,我給他一點時間,讓他仔細的想想清楚
今日一戰。袁軍鼓足氣力,攻勢極強,南北猛襲把曹軍打的是暈頭轉向,就連夏侯惇和曹仁這樣的最高統帥也親自上陣。幾乎都要防守不住。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袁軍突然在袁尚的指揮下撤退了,這一點不但袁軍的将領們摸不着頭腦,曹軍的将領們也都是有些發懵,不曉得袁尚是在搞神馬東東。
就在曹軍一衆感到奇怪的時候,下屬的将領急忙來報,對曹植說曹丕引領着一衆曹氏夏後氏的親貴并麾下親信兵馬。乘着戰亂從西門而出,奔南方而去,不知去向。
聽到這個消息,曹植等一衆不由得大爲詫然。
而曹軍的消息也傳播的很快,曹丕一衆的突然奔離,令整個曹營内的士卒都産生恐慌,一種山窮水盡的陰霾在不知不覺間籠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曹軍帥帳内,曹植又氣又怒,臉色蒼白
同爲同宗骨肉兄弟,當初表現兄弟齊心,共抗袁尚,爲了穩定軍心而将他調到了軍前,不想這個陰險的兄長居然來了沒多久就在他背後捅刀子,自己跑了也就算了,居然還鼓動一衆親貴與之齊奔
那他在許昌的家眷呢他的母親呢難道都不要了嗎他的心腸到底是什麽做的
而這個時候,他又能跑到哪去東吳,荊州還是西蜀
唉~~曹植幽幽的歎了口氣,擡手揉了揉額頭,一股悲怆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曹洪死了,袁軍連日來猛攻官渡,麾下死的死傷的傷,如今曹丕又驟然逃走,雖然兵馬沒有帶走很多,但卻領走了不少曹氏重要将領,曹真,曹休,夏侯尚等人都是曹氏下一班的頂梁支柱
到目前爲止,曹植真的已經到了快要無人可用的地步。
就在曹植無可奈何地時候,從許昌方面,信使爲他送來了一封家書,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親,卞夫人
很好奇目前這種情況,卞夫人給他寫信要做什麽。而且目前若是知道曹丕抛棄了家族,率衆潛逃的事情,心裏不知會作何感受。
現在的曹植真的是很無奈,他緩緩的将信打開,然後低頭仔細看着,看到一半的時候,他的雙眸頓時瞪得渾圓,愣住了。
啪~
半晌的時候,曹植猛然将信合上,擡起頭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雙唇緊緊的繃着,臉龐微微的顫抖。
在他身旁,夏侯惇見狀一奇,道:丞相,你怎麽了
曹植沉默了半晌,方才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事
夏侯惇将頭一低,奇怪的道:這信
曹植繼續搖頭:沒什麽。母親她隻是跟我說些家常話,詢問我身體的近況
夏侯惇聞言,哦了一聲沒說什麽,倒是賈诩雙眸一眯,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思的看着曹植。
少許之後,曹植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出去,自己則是讓侍從上了一壺酒,然後自酌自飲,以解憂愁。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曹植一邊喝,一邊仰頭看着帳篷感歎。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随着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賈诩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進了曹植的帥帳。
曹植見狀一愣,接着無奈一笑,道:賈大夫,我不是讓你們都回去了嗎
賈诩定定的看着曹植,突然長歎口氣,道:丞相,今日這頓酒,就讓老夫陪你喝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