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軍師,兵馬都準備好了嘛
諸葛亮和龐統此時皆已是巡查完畢,歸于劉備身邊。
諸葛亮聞言拱手道:主公放心,一切兵馬都已經調度完畢,就等着許都那面陛下傳來消息,咱們便可以發兵颍川汝南之地,爲陛下轉移曹軍在兖豫等地的注意力,以便天子南下。
劉備點頭道:有二位軍師幫手布置,備最是放心此番天子突然發書,意欲南下,實在是大出備的意料之外,不知以二位所見,天子此番離開許都南來襄陽,能有幾分勝算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剛想開口,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龐統笑道:士元,依你之見,此事如何
龐統拱手言道:啓禀主公,伏國丈派人送來的密旨,上面詳細道盡了此番天子脫出許昌的時機和計劃,依某看來,計劃頗詳細周密,當至少有八分勝算
八分劉備點着頭,笑道:如此甚好,天子囚居于許昌多年,爲曹賊欺淩,備雖然有心匡扶漢室,打進許都營救天子,怎奈一直力有不逮,天幸陛下聰慧,多年來卧薪嘗膽,終于可以一朝爆發而脫困,備心甚感安慰此番一定要迎接天子進襄陽,還請二位先生多多盡心籌劃此事了。
諸葛亮和龐統二人一同拱手。
三人又商議了一些具體迎駕的細節之後,諸葛亮和龐統便暫時告退,前往别處安排布置。
出了正廳,諸葛亮快走兩步追上士元,叫道:士元
龐統站住腳步,轉頭看他:孔明有何事喚某
諸葛亮見他語氣不鹹不淡,微微一愣,搖頭苦笑道:士元。自打上一次你與袁尚交完手回來,對亮的态度,就好似冷淡了。
龐統眉毛微微一挑: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出來
諸葛亮心中無奈。
他知道龐統現在的苦楚,他與自己齊名,怎奈偏偏時運不濟,到了劉備帳下後就一直當着副軍師,矮了自己一頭,自己有幫助劉備取下荊州的大功,問題是龐統卻至今沒有什麽像樣的顯著功勞,好不容易上一次用火鳳凰陣困住了袁尚。還偏偏被袁軍的陣法高人破去,反吃了對方八卦陣的虧,該巧不巧的還是被自己所救。
諸葛亮知道龐統心中的苦悶,這位同窗好友現在是憋着一股勁想與自己争個高下當然,諸葛亮不怕龐統會一氣之下離開,他了解龐統不是那樣的人,隻是鳳雛天生傲骨,此刻又是立功心切,跟自己有點隔閡是正常的。
但諸葛亮現在不怕别的。就怕龐統總是帶着這樣一股氣去面對天下會有疏失,一般的敵人也就算了,可若是帶着争功較勁的心理去與袁尚司馬懿那樣的厲害人物争鋒,一不小心就會失去性命。徒留千古遺憾。
隻是這話諸葛亮說不得,他怕越說越壞,越說越糟。
暫時将這些想法抛去腦後,諸葛亮低聲道:士元。你覺不覺得這次天子突然發诏南下襄陽的事情,透着些古怪
龐統挑了挑稀疏的眉毛,瞪着他的葫蘆眼:哪裏古怪某家覺得挺正常啊
諸葛亮搖頭道:正常嗎你仔細想想。這麽多年來,天子在曹氏手中所辦的每一件事,都是毫無過人之處,就拿當年破指修诏一事來說,根本就是愚夫之舉,怎麽眨眼之間,就會做出這麽周詳的計劃與安排,士元,你不覺得奇怪嗎
龐統想了想,道:經你這麽一說,倒還真是,想必這些謀劃之舉,都不是天子自己想出來的主意難不成是伏完
諸葛亮即刻否定:伏完非安邦定國之才,亮料天子背後,必然還有奇人。
說到這裏,諸葛亮的語氣頓了一頓,道:士元,你說會不會是他他如今可是就在許都的。
龐統臉色一變,想了想,道:經你這麽一說,還真就是沒準這事八成是他幹出來的。想不到他在許都蟄伏了兩年,還是憋不住了。
諸葛亮歎口氣道:當年皇叔潦倒之時,他是在咱們這些水鏡學子之中,第一個到皇叔麾下的,那時候袁尚正在進行三年休養政策,曹操的注意力幾乎都在南方,結果硬是用計把他賺走了,事到如今鑄成千古遺恨,想必他心中一定很苦。
龐統道:如果是他,那就更好了他雖然心在曹營,但心一直向着咱們,不然此番也不會使計讓天子離開許昌,若是真迎來了天子,再把他找回來,咱三個聯手,放眼天下,試問曹植,袁尚,孫權之流,有何懼哉
諸葛亮搖着羽扇,道:就怕他遭逢大變,心性亦是有所改動
孔明龐統皺起了眉頭,不滿道: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過于小心謹慎,凡事都喜歡步步爲營,若是連他都信不過,這天下咱們還能信誰某家倒是希望是他在天子背後支招,那樣最好
袁曹兩方此次談判的地點,乃是尋覓自黎陽和白馬中間點的一處行營,兩軍各自的營寨分别陳列在這座行營南北兩方後的十裏處。
雙方主将在此約見,并各自攜帶身邊的重臣以及護衛前來。
袁尚領着貼身護衛以及一衆随身的文官進了談判大帳的時候,曹氏一方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但見曹植坐在行營左面的正中,左右分别以此排列着郭嘉,賈诩,董昭,劉晔,陳群,王朗,郗慮等幕僚,各個都是老謀深算。牙尖嘴利之輩。
袁尚身邊,則是司馬懿,逄紀,郭圖,田豐,審配,沮授,荀谌,鄧昶等人,雙方文官之後乃是武将護持。依東西兩側而立,壁壘鮮明。
袁尚剛一坐定,就見曹植背後的人群堆中閃出一人,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他雖然故意擺着面孔,卻依舊遮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猥瑣嘴臉。
袁軍當中,卻見田豐,審配。沮授,逄紀,郭圖等老一輩臣子的臉瞬時都變了
但見那獐頭鼠目之人走到兩方正中,清了清喉嚨。用他尖細的聲音喊道:今日曹丞相與袁衛尉在此議政,雙方應本着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袁軍謀士團中,性格最爲暴躁的田豐猛然起身。怒喝道:許攸,你這賊厮還有何面目出現在我等面前還不快滾
袁尚聞言一奇,上下打量了那人幾眼
許攸原來就是他
當年官渡之戰。背反袁紹,獻計曹操,導緻袁軍兵敗的罪魁禍首
許攸眼睛一翻,不滿地道:田元皓,你這話說的真逗,我乃是曹丞相坐下重臣,兩軍談判大事,我憑什麽就不能在這
田豐冷笑一聲,道:無恥之徒,還敢在此饒舌
袁尚擡手擋住了田豐的話頭,轉頭看曹植道:曹丞相,許攸的身份,想必你比誰都清楚,你讓他在此替你主持,莫不是故意來惡心袁某的
曹植淡淡一笑,道:袁衛尉,許攸也是我帳下重臣,亦是朝廷冊封屬官,于情于理,他都有資格站在此處袁衛尉何得獨獨容不下他一人
袁尚搖頭道:你我都是朝廷重臣,亦屬一方藩鎮,兩家談判,所從者當應都是身家清白,品行正端的君子之臣,像是許攸這種人,就沒有必要待在這個營帳内了吧
曹植聞言,哈哈一笑,道:袁衛尉,你這話我不樂意聽了許攸怎麽了,他怎麽就不是君子之臣了他怎麽就品行不端了
袁尚淡淡一笑,轉過頭瞅着許攸,道:許攸爲了一己私利,賣主求榮,不忠不義,這樣的人談什麽品行
曹植眉毛一挑,對許攸道:子遠,你賣過主,求過榮嗎
許攸一臉的義正言辭:絕無此事
一聽絕無此事這四個字,田豐沮授逄紀郭圖等一幹河北舊臣,似是陷入到了某種回憶之中,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暗自搖頭。
曹植聞言道:聽見了吧許攸說絕無此事
袁尚聞言揚眉:他當初被反我父,臨陣投敵,這還不算是賣主求榮
卻聽曹植身邊,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響起,道:天下共主,乃是漢朝天子。是身在許都的陛下,許攸乃是漢室之臣,其主隻有天子一人你父親亦不過是天子臣子,與許攸相齊,何來背反一說
袁尚轉頭看那老者。
司馬懿卻是來到他身後,低聲道:主公,那老頭子,就是賈诩當年我曾到許都去過一次,認得那老匹夫,老家夥厲害的緊啊
說到這裏,司馬懿言語頓了頓,低聲道:曹植把許攸領來,就是純粹惡心咱們的,主公不可被亂了心智,還是說正事要緊。
袁尚點了點頭,突然開口道:也罷,既然你們想讓這鳥人在這陪着,那我也不反對,咱們現在就談吧
曹植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
袁尚一轉頭,沖着審配使了個眼色。
審配會議,輕輕地咳了一聲,起身道。
此番會談,我家主公有三件事要說,一,就是請朝廷立刻下诏書,廣布天下,冊封我家主公爲大司馬大将軍,太傅,領冀州牧掌天下兵馬,号令天下王師第二,即刻請天子起駕,遷都邺城第三,曹植辭去丞相之位,卓立安平侯,稱臣納貢,年年朝奉,永爲兄弟之幫,隻此三件,少一件也甭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