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久困牢獄之災,此刻思營心切,乍然看見了自己組織中的戰友,正如久旱而逢甘露,餓死鬼見了饅頭,病秧子打了雞血,焉能不救
一見曹真腦瓜子發熱,一時興起要幹一場逞英雄劫囚車的好漢壯舉,郭圖心中暗自偷笑,表面上卻是裝的一副大義凜然嗎,爲曹真着想的模樣,擡手阻攔他道:曹将軍,我等此刻要護送你歸返司空大營,事關重大,咱們還是切勿沾染是非微妙,若是一個不好傳到黎陽袁熙,沮授的耳朵裏,隻怕他們會派兵阻攔,于我等大事不利,還望子丹将軍你能夠分清輕重緩急,切勿以因小而勢大,否則悔之晚矣
曹真聞言擡頭瞟了郭圖一眼,不滿的言道:郭先生此言差矣,休道那臧霸乃我軍中上将,縱然是普通同僚,遇見爲難,又豈能不救你休要阻攔我這囚車,今日我是劫定了你若是不願意,隻管自己在這裏看着便是,曹某絕不怪罪
說罷,也不多言,一打馬鞭,揮舞着手中的兵器,揚起一陣絕塵便向着山下囚禁臧霸的袁軍隊伍飛馬而去。
嗨卻見曹真身後,郭圖裝模做樣的一揮馬鞭,怒其不争的白了向着山下飛奔的曹真一眼。咬着牙齒怒道:完蛋玩意曹司空怎麽收了這麽一敗家孩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真是,衆将士,愣着幹什麽啊還不随我一起下山去助他劫囚車
山下的小道上,一衆袁軍正押解着臧霸穩穩的向着冀州的方向慢慢的前行,一衆人馬正走得穩健,突聽側面的山地上傳來一陣喊殺之聲。隻見以曹真爲首的一隊彪悍的兵馬,喊聲震天,殺氣彌漫的向着己方奔将而來。還沒等自己這面反應過勁來,對方以是如同虎入群羊一般的殺入陣中,左右沖突。頓時将山下一陣袁軍沖殺的潰不成軍,四下奔逃。
卻是别看山下這支護送的兵馬瞅着嚴密,然則卻沒有正兒八經的慣戰武将坐鎮,沒有良好的指揮和調度,經看不經摔,在曹真和郭圖等衆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連兩盞茶的功夫頭沒有挨到,就被打了個稀裏嘩啦,哭爹喊娘的嗷嗷叫喚,戰鬥的開始與結束隻在一個刹那,瞬息湧起而又瞬息平靜了下來。
蹲在囚車當中的臧霸本來已是抱着必死而決絕的心情。此刻乍然看見了希望,由地獄被踹上了天堂,一種前所謂用的希望之息瞬時充斥他的胸膛,一張布滿了虬須的大臉頓時變得忽紅忽白,左閃右閃的。打從生下來起,就沒感覺到這種前所未有的開心
子丹是子丹将軍臧霸困在囚車内,看着那名領頭沖下來的年輕小将,頓時樂的大嘴直裂裂,要不是顧忌蹦起來會磕了腦袋,他現在在囚車當中一定得舞上一段。借以抒發胸中的幸福感情
子丹快救我救我出來臧霸一掃适才那股頹廢的模樣,扯着嗓子沖着曹真拼命咋呼。
曹真果然也是不負臧霸所望,叮叮當當的殺退袁軍之後,來到曹真的囚車面前,擡手一刀,便是重重的劈在了那木制的囚車之上
小心點臧霸吓得在囚車内連忙退到邊緣,驚恐的看着曹真手中的戰刀,哆哆嗦嗦的開口言道:别他娘的劈我身上沒死在袁軍手裏,倒是死在了同僚的手上,算怎麽回事啊
曹真:
少時,曹真将臧霸解救了出來,卻見兩個被敵軍捉拿的人在互相對視了良久之後,四隻手不由得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感慨萬千而不能言語。
子丹将軍,你,你不是早年便被袁軍虜去做人質了麽怎麽出來了而且還會出現在此地激動了許久之後,便見臧霸急切的向曹真開口詢問。
曹真微微一笑,接着拉起臧霸的手,将他拽至郭圖的面前,擡手爲他介紹言道:宣高将軍,且讓我爲你介紹,這位乃是昔年的颍川名士,後居河北,姓郭,名圖,字公則
臧霸聞言,頓時就愣了,詫然的言道:郭郭圖他不是袁紹昔年手下那個傻了吧唧,卻喜好自作聰明的謀主麽你怎麽會跟他湊到一塊
郭圖聞言,本來還是一張略帶有笑容的臉立刻就變黑了。
咳咳咳曹真急忙将頭低下,羞愧的一陣猛咳,然後沖着郭圖施了一個抱歉的眼神,随即轉頭沖着臧霸言道:臧将軍,休要誤會,郭圖先生如今已是投誠于義父大人的麾下不再是袁家中人,我此番能從邺城的囚牢得脫,也多虧了郭圖先生的從中策應
什麽他投誠司空子丹,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臧霸一副懵懂的表情,急忙開始向曹真詢問。
曹真也不隐藏,從頭到尾,把他所知道的種種一切,從頭到尾一股腦的如筒倒竹豆子一般,全部都向臧霸叙述了一遍。
臧霸聽完之後,卻是恍然大悟,忙道:難怪最近在黎陽的袁軍大營中,到處都彌漫着一股陰郁的味道,士氣低落發黴的連我這個囚徒隔着三裏都能嗅出味來也難怪袁熙,田豐,沮授他們要将我從黎陽軍營押解到冀州後方,想不到竟然是邺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曹真急忙點頭道:如今邺城大事以畢,袁軍破綻重重,正是一舉殲滅其正部的大好時機,如今既然是臧将軍有了他們黎陽大營的動向,回去向義父禀報,豈不更有了三分把握
臧霸聞言點頭,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即快快歸營
連躲帶藏,急趕慢趕,曹真和臧霸等人在郭圖的護持下終于返回了曹營,而郭圖則是以邺城事務不穩,需得潛伏回去相助辛評而請辭,直留下曹真和臧霸前往面見曹操。
而在見到這兩名被擒拿的将領之後,曹操不由得有些愣了,急忙将二人相召入帳。
曹操與曹真父子相見,自然少不得一頓抱頭痛哭,感慨回味,其後曹真便和臧霸一起,斷斷續續的将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曹操,并請他作速攻打黎陽軍營,以圖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