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平丘遇敵

吉祥物是遠古時期,人類在同大自然的鬥争中形成的人類原始的文化。在這種同大自然的鬥争中,人類首先以生存需要爲中心,而在發展過程中自然就形成趨吉避邪的本能觀念。

民間流傳的吉祥物形形色色,不勝枚舉,如龍鳳麒麟等等吉禽瑞獸,賦予這些東西一種象征的内容及意義,去滿足人們内心祈福的心理需求。

但是拿活人當吉祥物的說法,從古至今,也隻有袁尚這一頭。

對于這個所謂的吉祥物,張颌并不感冒,随意的唠了幾句之後,便先行回去了。

倒是高覽對袁尚找來的吉祥物挺感興趣,一個勁的鼓動袁尚領着他去見見這位新找來的祥瑞。畢竟是大戰在即,一軍的祥瑞事主戰争的吉兇,高覽雖然是上将,但也免不了脫俗,他很迷信,估計跟小時候的家庭教育有關系,對能夠主導戰争的吉祥物在内心當中很是着緊。

滿足自家将領的好奇心,也是身爲公子的一種責任與義務,在高覽強烈的要求下,袁尚将他領到了司馬懿居住的帳篷。

司馬懿現在很凄慘,渾身綁縛着繩子,嘴裏塞着襪子,躺在帳篷的角落,嘴中嗚嗚嗚的瞎叫喚,似是在不停的咒罵着什麽。

看他的表情,估計應該是髒話,很髒很髒的那種。

愣愣的看着被綁的猶如粽子一般的司馬懿,高覽的眼睛睜的渾圓,奇道:三公子這就是你爲我軍找來的祥瑞

沒有錯,怎麽樣長得挺喜慶吧

高覽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了一下:既然是祥瑞,那爲何不但不厚待,反而又要捆綁起來嘴上還塞了襪子,實在有失厚道末将不甚解之。

袁尚的臉色略微一黯,道:高将軍真的不懂

不懂

想知道嗎

還請三公子不吝賜教。

袁尚擡手一指司馬懿嘴上塞着的襪子,道:那你去把他放了試試吧。

高覽心下疑惑,不明白這個祥瑞究竟會有多大的殺傷力,竟然會讓袁尚提防到這般地步,随即邁步走到司馬的身邊,擡手将他口中的襪子一把給扯了下來。

下一秒鍾,整個帳篷内頓時充斥了司馬懿嚎啕的叫聲。

狗屎有膽子放了你司馬爺爺單挑看某抽巴不死你

高覽張了張嘴巴,詫然的将頭轉了過去。

卻見袁尚輕輕的聳了聳肩,表示:理當如此。

定了定神,高覽頗爲詫異的轉過頭來,仔細的瞧了司馬懿一會,道:這樣的人會是祥瑞

司馬懿猛然轉過頭,怒道:放屁你才祥瑞你和你身後那狗屎都是祥瑞沒有卵子的死祥瑞

高覽聞言勃然大怒。

猛一擡手又将襪子塞到了司馬懿的嘴巴裏,還重重的深入擰了三圈,差點沒把司馬懿給噎死。

很顯然,他明白了袁尚爲何要如此對着此人這個吉祥物的嘴他髒了,口臭的比他嘴裏的襪子還難聞,是該治治。

可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老這麽綁着也不是個事,畢竟這小子是司馬朗主動推薦于自己麾下的,若總是這般待遇,日後傳将出去,說他袁尚薄待智謀之士,隻怕會淪爲天下人的笑柄,而對于将司馬世家收于帳下的預想,也會産生巨大的阻礙和隔膜。

如此說來,今日少不得要跟這位晉宣帝套套近乎,挽回一下關系才是大事。

邁步走到司馬懿的面前,袁尚方想擡手去取下他堵在嘴中的襪子,卻注視到了他瘋狗一樣的眼神,陰狠中竟還透着一絲歹毒,心中頓時猶豫了一下。

慢慢的蹲下身去,袁尚平淡的瞅着司馬懿道:我現在幫你取下口中的布帛,讓你松口氣,不過咱們得先說好,放你松口後,你不許罵我,也不許出口成髒,不然的話,我不但還用襪子的堵你的嘴,還讓你把它吃下去,你信不信

司馬懿惡狠狠的瞪視了袁尚半晌,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袁尚擡手揪下了他嘴中的襪子,放司馬懿長長的喘息口氣。

放我走某羞怯與你這不義之人爲伍

司馬懿也算是遵守承諾,并沒有開口罵人,隻是鼓着腮幫子跟袁尚嘀咕。

袁尚搖了搖頭,道:相信我,我不賤,也很不樂意跟你往一塊湊合,但畢竟是你哥哥請我帶你出來曆練一下,你兄長司馬朗是河内名士,很得我帳下諸士相重,我有意與你兄長傾心而交,所以才将你領到軍中,封在吉祥物這樣的重要崗位之上,你可别不知好歹,辜負了你兄長和我的一片苦心。

司馬懿的嘴唇抖了一抖,半晌方才狠狠道:縱然是我兄之意,但某卻打心眼裏的讨厭你,瞅你一眼都煩,如何能與你共事

你憑什麽讨厭我,就因爲我當初擺了你一道當時乃是萬不得已,更何況是你自己嘴賤招惹了那些娘們,與我何幹

司馬懿高傲的将頭一擺,怒道:我不管今日說什麽你都得放我回去,要不然我就一頭磕死在這,讓你我兄長一輩子都記恨于你,決不應你的邀請出仕途

一旁的高覽大概聽了個明白,見這年輕後生一臉又笨又張狂的欠揍相,心下頓時大怒,吼道:混賬,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竟敢絕我家公子之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是什麽斤兩像你這樣的鄙夫,本将麾下找個挑糞的都比強

司馬懿聞言好不怯懦,就是一副犟種樣,任你說什麽也是不松口。

袁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高将軍,罷了,這種人跟他說什麽也不會聽,找人替我幫他解開繩子,尋幾個精幹士卒,護送着他回溫縣司馬家去便是。



少時,便見幾個士卒進來,将司馬懿身上的繩索去了。

司馬懿站起身來,揉了揉發痛的手肘,像隻高傲的公雞一樣瞪了高覽和袁尚一眼,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眼看着司馬懿走到帳篷邊上,卻見袁尚轉過頭去,沖着高覽擠了擠眼睛,道:高将軍,想鄙視百人浴嗎

司馬懿正往外走着,聞言頓時猛一矗立,待在原地不動了。

高覽當初在中州與袁尚曾經合作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深知其心意複雜難測,最爲狡猾,如今雖不知道什麽是百人浴,卻也是立時應聲道:想鄙視

好,不着急,我前段時間曾應了一個朋友的要求,已是命人在邺城籌辦此盛浴,不想那人突然離我而去,令此時落空,如今正好尋得高将軍,卻是聊以解慰,等今番打敗了曹操,回了邺城,你我一同觀此盛事,好好的慶祝一番,如何

公子此言,正和我意,就這麽定了

話音方落,卻見适才還正往帳外走的司馬懿跟猴子似的,猛然一個箭步竄了回來,一把挽住袁尚的胳膊,甜甜一笑。

主公

草袁尚頓時一個激靈,一擡手司馬懿挽住他的手打落。

别亂叫,誰是你主公滾一邊去。

主公,你是我主公你是我哥讓我認的主公司馬懿滿面堆笑,嘿然道:我得聽我哥的主公,帶我去看百人浴吧

高覽目瞪口呆的看着适才還是一臉憤恨如雞的司馬懿,整個腦中被弄得混如漿糊,根本搞不清個東南西北。

太亂了,就這樣逢人變臉,反複無常的人,也能叫做祥瑞三公子這段時間,都交了一些什麽人啊

袁尚深深的注視着司馬懿,道:你不是讨厭我嗎

我讨厭你,不可能打從咱倆在溫縣見過第一面,我就被主公之英姿深深折服了,主公,你可不能趕我走啊,我可是你的吉祥物

袁軍三十萬繼續南下,步步爲營,緩緩而進,直到四月,方才在平丘之地與北上的曹軍相遇

所謂的平丘,還被世人喚過另一個名字。

就是叫倉亭

雙方很有默契的在相隔三十裏處,一南一北各自安營紮寨,各憑險要,觀望相隔,如此持續了整整三日。

雖然還未開戰,但倉亭的空氣之中,已是布滿了濃重的腥風血雨。

雙方相遇的第四日,曹軍終于派來了信使,相約袁紹次日比兵鬥将。

面對老朋友,亦是老對手的約戰,以袁紹心高氣傲的秉性,自然不會是輕易服輸,欣然應允

倉亭之争,袁曹之戰,就在曹操的這一簡戰書之下,緩緩的拉開了序幕。

然而,就在袁紹,曹操相約比兵鬥将的頭一夜,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了袁尚的帳篷之中。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趙雲

趙雲和袁尚雖然是口頭簽訂了協議,但袁尚出于長遠考慮,還是将白馬義從的餘衆綁縛在軍中之中,不給他們馬匹,不給他們兵器,隻是嚴加的看管着,就像是養一群待宰的豬,除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别的啥也沒有。

但是自從上了倉亭的戰場之後,這些一直被袁軍看管着的白馬義從,卻是連待宰的豬也不如了。

豬還有泔水呢,可白馬義從卻是被袁尚斷了夥食

餓了多少天了,也弄不出個所以然,眼看着手下的白馬義從一天天餓的狼哇,趙雲這心中不是個滋味了,随即親自來找袁尚。

看着趙雲親自來找他,袁尚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隐隐的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子龍哥哥,你今日怎麽有空來了袁尚滿臉笑意,起身相迎。

趙雲的臉色抽了一抽,似是有些猶疑,但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恩你們,最近挺缺的趙雲終究是面皮薄,沒好意思直接問爲啥給白馬義從斷夥食。

袁尚臉色有點沉:子龍哥哥,怎麽說話呢誰缺啊

不是我是說,你們最近挺缺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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