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淳于瓊不懂得什麽叫做迷途知返,所以今天,他注定杯具于此。
郭援将馬尿端來的時候,淳于瓊正撒着歡在大營中跑來跑去,脫褲子滿哪撒尿。
有趣的是他撒尿就撒尿,還偏偏不一潑尿完,這個帳篷前撒一點,然後憋回去,提着褲子跑到另一個帳篷前,在灑下幾滴陽露,又憋回去,然後再急急忙忙的去尋找帳篷繼續撒......
郭援愣愣的看着淳于瓊滿場撒歡,不由驚詫的問袁尚道:“三公子,一泡尿而已,居然還能尿成這樣,淳于将軍的面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吧......”
袁尚也是愣愣的瞅了半晌,終究是面皮薄忍耐不住,随即下令一衆侍衛将淳于瓊摁在地上。
一臉不善的走到淳于瓊面前,袁尚恨鐵不成鋼的擡腿給淳于瓊屁股上來了一腳,咬牙道:“好好一泡尿,讓你撒個稀碎,你以爲你狗占地盤呢!”
淳于瓊被按在地上,依舊是嬉皮笑臉,打着酒嗝道:“大侄兒,這你就外行了,叔叔這招叫雨露均沾.....哈哈哈哈!”
“........”
少時,隻見袁尚突然轉頭,大吼一聲:“馬尿何在?”
郭援立馬雙手捧上一個酒壇子:“馬尿在此。”
“好!”袁尚轉頭一指淳于瓊,高聲下令道:“來人啊!”
“在!”
“喂淳于将軍吃酒....吃尿!”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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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壇子馬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若是說的具體一點,那就是看着不多,喝起來不少。
今天的淳于瓊就喝了不少,不論是酒還是馬尿........
灌完之後,适才還嘻嘻哈哈,沒皮沒臉的醉漢臉色變得煞白,然後緊緊的掐着自個的喉嚨,一個勁的反胃,接着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沙地之上頓時渲染出好大一片污漬,分外醒目。
在衆人厭惡的目光中,淳于瓊拍着腦瓜子站起身來,一副懵懵懂懂的混樣,雙眸中透着深深的迷茫,好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茫然無知。
過了好一會,方見袁尚挪着步子走到淳于瓊身邊,低聲問道:“淳于将軍,酒醒否?”
淳于瓊擡頭看了一眼袁尚,然後拍了拍腦瓜子,似是在回憶一些剛才的片段,不過多時,便見他似是想起了什麽,滿腦瓜子頓時冷汗凄凄,一雙牛眼中充斥着惶恐與不安。
“回公子的話,酒.....醒了....醒了!”淳于瓊顧不得頭暈目眩,急忙站起身來表明态度。
“真的醒了?”
“絕對醒了!”淳于瓊重重點頭。
“還用我叫你叔不?”
“三公子玩笑,末将不敢.....”淳于瓊開始擦汗。
“還想在喝點不?”
淳于瓊小心翼翼的看了袁尚一眼,忐忑問道:“公子是說喝酒還是馬尿?”
袁尚紅口白牙微微一呲,露出一個甜蜜無害的微笑:“你說呢?”
淳于瓊猶豫了一下:“酒?”
“馬尿!”
“不喝了,不喝了.....”
袁尚心中大感懷疑,就淳于瓊這樣一草包當年也是京師的西園八校尉之一,跟袁紹曹操同列?他得花了多少錢才買來的官啊!
就這死出的袁紹還用他當将軍,不讓曹操滅幹淨才怪!
袁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跟我進營帳來,有事跟你說。”說罷轉身向烏巢主營走去,淳于瓊以及輔佐他守備烏巢的一衆将領校尉紛紛緊随其後。
進了主營軍帳,擡眼望去,便見一地全是酒壇子,整個帳内充斥着一股酒肉之氣。
酒肉穿腸過,就是淳于瓊現在的萎靡生活。
袁尚大感氣悶,自己爲了烏巢的事情,帶着一身病整日的東奔西跑,求爺爺告奶奶,見這個找那個,甚至還背着違抗軍令的黑鍋偷偷出兵來救,而烏巢真正的守将卻在此整夜的宿醉,天天吃飽了撐的還耍酒瘋奔出去撒尿劃地盤,同樣是人,我怎麽混的就這麽草蛋,招誰惹誰了!
輕輕的點了點桌案,袁尚轉頭問淳于瓊道:“烏巢之内,可用的兵卒現有多少?”
淳于瓊兩眼發呆,愣愣的瞅着袁尚,看這死相好像是酒勁又要犯。
淳于瓊麾下副将眭元進見狀,急忙站出來解圍道:“三公子,烏巢之内,馬軍兩千,弓弩手三千,步卒五千,可用兵馬約有一萬。”
淳于瓊這時候好像又有點緩過勁來,打着酒嗝點頭道:“不錯,烏巢之中,約有兵馬,嗝——,近一萬....嗯,一萬。”
袁尚重重的歎了口氣,曹操說不準這一兩日可能就過來了,這大酒包子連自己手下有幾個兵還沒掰扯明白呢,難怪前世的曆史上他一夜就失了烏巢,就這熊色樣,再來一萬個也是白搭。
淳于瓊這樣的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怎麽辦?靠自己了呗!誰讓自己攤上這麽個一品酒糟子。
“我手下探子得報,最近一兩日,曹軍似有派兵偷襲烏巢的迹象,我今夜來此,不爲别的,就是不放心烏巢,所以率本部兵馬過來,想跟你們一起謀劃一下。”
帳内衆将聞言皆是大吃一驚,烏巢騎督呂威璜忙出班道:“不知三公子的探子是從何處得到這條細報,主公那面可曾知曉?”
“主公當然知曉,故而才派本公子先過來坐鎮,增援的大隊兵馬過幾日即刻便到。”未免惹出别的事端,袁尚開口撒了個謊。
衆人聞言略有所安,想想也是,三公子是主公膝下最疼愛的兒子,若無特命,豈能大半夜閑的沒事跑到烏巢窮攪合。
“敢問三公子,既有曹軍動向虛實,又打算如何守護烏巢?”淳于瓊終于開口說了一句附和身份的話,令在場衆人好生感動。
袁尚摸了摸下巴,道:“我的意思是,乘着曹軍還沒有動手,先把兵馬分成三部,大營留一部,大營之外的左右山林各埋伏一路,晝夜整備,并在大路上挖好陷坑,曹軍若是過來,咱們三路夾擊,打頭的打頭,打尾的打尾,沖亂他們,堅持到父親那裏的援軍到來,便可全力出擊,擊潰曹軍。”
眭元進聞言點頭:“三公子如此安排可行,既然如此,末将這便即刻去準備.......”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帳外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郭援滿頭大汗的奔進主營,沖着袁尚遙遙一拜,急切道:“公子,大事不好,斥候來報,東南大路上,有一支鐵騎先部正向烏巢方向急速奔襲而來,看不清其将旗軍屬,若真如公子所猜,許是曹軍真的殺奔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