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鹜飛不是不想跑,而是不能跑。他如果現在跑了,便落實了這些罪名,将來再想解釋可就未必有機會了。一旦定了性,對于他這樣的小人物,上面的人才懶得管。
說不定陳光化正巴不得他跑掉呢。
而且齊鹜飛剛剛受到大量功德的沖擊,又打破心魔,身體十分虛弱,需要靜養。
他斷定陳光化不敢将他就地正法,因爲他的罪名還沒有坐實,如今的天庭講求法治,陳光化既然要利用公權來對付齊鹜飛,就隻能遵守法度。
反倒是要小心盤絲嶺上的老家,陳光化很可能借這個機會對盤絲嶺下手,齊鹜飛戴罪之身的情況下,恐怕沒人敢爲黃花觀出頭。
“既然你認罪伏法,态度良好,那我也就不爲難你了。”陳光化對着手下一揮手,“把他铐起來。”
幾名城隍司的隊員上前來捆齊鹜飛,不過齊鹜飛畢竟是一站之長,在虹谷縣,除了陳光化,沒人比他的職務更高了。别看他們圍着他的時候叫的兇,真到了他面前要動手,卻也有些發怵。
陳光化皺起了眉頭,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不悅道:“你們幹什麽,還怕他反抗嗎?連妖魔都不怕,竟然怕一個有罪之人,如此如何能當大任!”
幾人一聽陳光化呵斥,都有些害怕,便戰戰兢兢的上來,用特制的手铐将齊鹜飛铐了起來,又用捆妖用的繩子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司長,怎麽處置他?”其中一人問道。
陳光化說:“把他關進地牢,聽候審訊。”
“是。”
幾人答應一聲,就戴着齊鹜飛往地牢去。
“等等!”陳光化忽然把他們叫住,朝齊鹜飛上下看了幾眼,“這樣不行,這小子狡猾的很,地牢他也很熟悉,你們下去以後先搜他的身,看看有沒有與魔道有關的證據和工具,然後穿了他的琵琶骨,把他和老錢關在一起。”
齊鹜飛一聽要穿琵琶骨,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陳光化你可夠狠的!
他本想反抗一下,不過聽到要把他和老錢關在一起,便又改了主意。
穿琵琶骨雖然痛苦,但并不是不能接受,和他過去受過的傷比起來不算什麽。穿琵琶骨的目的主要是爲了防止身形變化,使修行人無法使用法力,但僅限制于肉身,不影響元神。
“老陳,你可真看得起我!”齊鹜飛說,“捆妖繩加上這特制的鎖魂手铐你還不放心,還要穿我的琵琶骨,我是人不是妖,上頭可是有明令禁止濫用刑罰的,你不怕我投訴你?”
“你可以去告。”陳光化冷笑道,“我們從不濫用刑罰,但對妖魔除外。我對你已經很客氣了,想想老錢,也是曾經出生入死,爲咱們城隍司和虹谷縣百姓平安做出過貢獻的人,本來可以安享晚年了,現在被你害成什麽樣了!你取他魂魄的時候可曾想過報應?!”
他這話一說,周圍又是群情激奮,尤其是保衛科的幾個人,更是激動的差點要沖上來。
齊鹜飛不得不佩服陳光化的話術,同時也佩服他的臉皮之厚。
可他并沒有回怼和解釋,他向來不願在言語上占便宜,無論什麽時候,言語上的便宜總不及實際的好處。而且這也不是電視劇,不是你罵幾句,指着對方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對方便會摔落馬下吐血而亡的。
他被人架着下了地牢,下去的時候他看到了老宋。老宋的眼神裏透着迷茫,看向齊鹜飛的時候,滿臉的不可思議。但齊鹜飛沒有從老宋臉上看到憤怒或者厭惡。他朝老宋笑了笑,老宋不知該如何回應,便有些尴尬的撇過臉去。
齊鹜飛被關進了老錢的房間,一條拇指粗細的鎖鏈從一邊牆壁上扯出來,穿過齊鹜飛的琵琶骨,連到了另一邊的牆壁上。齊鹜飛就這樣被半淩空的吊在了房間正中央。
那條穿過琵琶骨的鎖鏈完全限制住了他的法力運用和身體的變化,他隻能腳尖着地,稍微動一動,被鎖鏈穿過的琵琶骨的周圍就被牽扯的撕裂般的疼痛。
他不确定陳光化把他和老錢關在一起的動機,但對他來說這是好事。他需要通過老錢來了解和确認一些事情。老錢雖然被取走了大部分魂魄,隻留下一絲殘魂,但并沒有死。而是受了魔氣的侵蝕,有入魔的征兆。魔氣反而能幫助他與老錢進行溝通。這是别人決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在陳光化看來,齊鹜飛被捆妖繩和鎖魂手铐束縛住,又穿了琵琶骨,絕無施展法術的可能。他也肯定想不到,他有一面虛無的鏡子,所有的東西都在那個神奇的空間裏。
齊鹜飛很慶幸火焰山之行讓他獲得了心我之鏡,如果還是那面實體的鏡子挂在胸前,今天肯定會被他們拿走,要防止這一點,他隻能在碑林的時候就反抗,那恐怕事情就會往陳光化所想而對自己去極爲不利的方向發展。
實體的鏡子作爲法器在被穿琵琶骨的情況下很可能不能自由運用,而心我之鏡卻不受限制,就算被穿了琵琶骨,他也能毫無障礙的随時出入。
陳光化的人在他身上搜了半天,除了一把乙丁劍,就連一顆小藥丸都沒找到。
乙丁劍是齊鹜飛故意放出來的,修行人什麽法器都不帶難免讓人起疑。城隍司的人都知道他有這樣一把劍,是他的主法器,至于别的,他才不舍得拿出來,哪怕是不值錢的小還丹,他也絕不便宜了他們。他知道法器收走了他們不敢動,總有一天能拿回來,但藥丸被拿走了,說不定出門就被他們給吃了。
隻找到一把乙丁劍,那些人雖然疑惑,但終究還是走了。
地牢的門被重重的關上,齊鹜飛接下來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入心我之鏡。他現在需要修養,以恢複法力和心神。對他來說,身上的桎梏枷鎖雖然難受,但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有限,頂多令他行動不便,而真正對他造成傷害的是剛才在碑林中爲了驅除心魔而所做的努力。
大量的功德湧入他的身體,讓他在那一刹那變得脆弱,而心魔卻異常強大。心魔在心,他拍向心魔的那一掌打破了心魔,也打傷了自己。那一掌凝聚了他畢生的法力,六品以下的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絕對承受不住。而他之所以并無大礙,是因爲剛剛湧入的功德幫他擋住了這一掌之力,同時也化解了心魔的反噬。
所以當他再次進入心我之鏡的之後,馬上就看到了大量的洪荒真靈,片刻之後便被他全部吸收成了法力。
當在神識中再次看到法力和功德的數字時,齊鹜飛吓了一跳。
他的法力值突破了五十萬,達到了562880,如果不考慮境界,僅僅以法力而言,他已經突破了半步天仙。
雖然隻是勉強過線,肯定沒有潘子墨與天仙僅一線之隔那麽厲害,但已經足夠與陳光化一戰了。
這讓他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新的想法和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