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鹜飛有些意外,不知道宇文長在要幹什麽,在象征性的請示并征得元小寶的同意之後,他就陪着宇文長在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宇文長在進了屋,先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後在屋子裏走動起來,看上去是在觀察房間的布置,但齊鹜飛能察覺到他在施法,法力波動不強烈,但源源溢出,正在破壞這裏的空間。
等他繞着房間走了一圈,這裏就形成了一個臨時的空間隔絕,類似法陣,隻不過沒有真正的法陣那麽持久,很快就會散去。不過這點時間足夠他們說話了。
這個臨時法陣很高明,可以通過隔絕空氣分子震動而屏蔽聲音,但不會屏蔽神識。這樣,外面的人通過神識能知道他們在裏面,但沒法聽到他們說的話。
這信手拈來的手段讓齊鹜飛感到震撼,宇文長在的修爲應在天鬼之上,換算成現在的品級就是至少七品。
他站在宇文長在身後,假裝不知他在布陣,問道:“不知宇文丞相找我何事?”
宇文長在轉過身來,看着齊鹜飛,說:“我觀閣下器宇非凡,又是小王爺身邊第一謀士,故想和你交個朋友。”
齊鹜飛故作惶恐道:“丞相謬贊了,我隻是一個随從,當不起謀士之稱。丞相有話不妨直說,在下洗耳恭聽。”
宇文長在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直說了,你們現在有危險,得想辦法送小王爺離開。”
“危險?”齊鹜飛假裝懵懂,“何來危險?難道是李靖的天兵要打進來了?”
宇文長在冷笑道:“若真是天兵打進來,也還有鬼國五萬大軍抵擋,大家同進退共生死,有危險也不是小王爺一人的事了,自不必專程來說與你知。”
“那又是什麽危險?”齊鹜飛一臉茫然地問。
宇文長在眯起眼睛看向齊鹜飛,目光之中帶着詭異而強烈的法力,幾乎要洞穿齊鹜飛的軀殼,令人十分難受。
“你是個聰明人,好好想一想,除了外面的天兵,這裏還有誰能威脅到小王爺的安全。”
齊鹜飛沒有掩飾被對方目光逼視下的痛苦,沉思了片刻,忽作恍然道:“莫非大王他……”進而十分震驚地指着宇文長在,“丞相……您,您可不要吓我!”
宇文長在說:“不是吓唬你。身爲本朝宰相,這種事我本不應告訴你。不過我深受老大王之恩,如今老大王已經不在,若小王爺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能夠心安?”
齊鹜飛問道:“丞相爲何不直接告訴小王爺,而要告訴我?”
“小王爺年紀還小,修爲尚淺,未必能明白其中關竅。有些話,還是有個中間人傳達更好。”宇文長在略做停頓,看了齊鹜飛一眼,目光又瞟向窗外,“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種事總要有個聰明人才說的明白。若是碰到個傻的,說了也白說,說不定還要做些傻事出來,白白耽誤了性命。”
齊鹜飛忽然明白了宇文長在來找他的意圖,說:“明日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但秘道又針對陰神的禁制,小王爺走不了,該如何辦?”
“恐怕你們也走不了。”宇文長在說。
“丞相此話何意?大王已經答應……”
“大王是答應了,但你也不想想,如果大王不想讓小王爺活,又怎會讓你們活着出去?而且被你們知道了秘道,從此來去自如,此間怎得安生?”
齊鹜飛心頭一震。這雖是宇文長在吓唬他的話,但未必不會真的發生。元茂若殺意堅決,還真有可能不讓他們活。
“還請丞相指點迷津。”
宇文長在微微一笑,說:“指點不敢當,但可以給你幾條建議,至于如何選擇則在你自己。”
“丞相請說。”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來問你,若大王非要你死,誰能救你?”
齊鹜飛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聽着,等着下文。他知道,宇文長在提這個問題并不是要他回答的,隻是在爲後面的話做鋪墊。
果然,宇文長在稍作停頓之後就繼續說:“我雖是宰相,看似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我手上無兵無權,而大王修爲高深,精力旺盛,又多謀擅斷,我這個丞相不過是個擺設而已。在本朝之中,自大王以下,有莊恒、周新、梁才三位将軍,法力高強,又手握重兵,素來爲大王所忌。此次周将軍來見小王爺,正被大王抓住了把柄,幸好小王爺親自出面求情,否則周将軍性命難保。不過這樣一來,大王對小王爺的戒心更重,恐怕……”
齊鹜飛點了點頭,問道:“丞相的意思是,讓我去找莊、周、梁三位将軍?”
宇文長在說:“周将軍尚在獄中,大王授權我今晚審訊,到時我可以略作安排,放他出去。梁将軍與我有些交情,我也可以去說說。莊将軍現在還在東邊修複秘道,你若是有心,可以去向他求助。”
齊鹜飛躬身道:“多謝丞相指點。隻是,就算三位将軍願意幫忙,又如何能保住我們的性命?難道他們還能反抗王命?”
宇文長在說:“他們反不反,我是不知道的,全在他們,也在你們,在小王爺。小王爺如何決斷,我就更不知道了。你是小王爺身邊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
齊鹜飛說:“我明白了,小王爺那邊我自會去說。不過剛才丞相說您給建議,選擇在我,說明還有别的路,請丞相明示。”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嘛。”宇文長在呵呵的笑起來,“無論周、梁還是莊将軍,雖有兵權,卻未必有與大王決裂之心,故要保住小王爺性命,還是難。在鬼國内部,除了他們,再也找不出能與大王相抗衡的人了。所以……”
“您是說,要向外求助?”
“不錯。”
“如何求助?”
“明日大王不是答應讓你們先離開嗎?你去找莊恒将軍,求他保護,以他對老大王的忠心,小王爺隻要開口,他必然答應。他若答應,保你們幾個出去應該不難。”
“可是出去以後又如何?萬教已滅,我們無親無故,誰都不認識,能去找誰?”
宇文長在哈哈一笑,說:“李靖不就在外面嗎,還囤了十萬大軍,你何不去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