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鹜飛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法力就耗光了。
他把神識放遠到十裏外,尋找有水的地方。
森林裏肯定不缺水,溪流水窪随處可見,就他們打鬥的地方,旁邊也有一條小溪。
齊鹜飛一邊打,一邊有意引到小溪邊,免得一會兒消失再回來時,出現在小溪裏太過奇怪,讓人看穿了底細。
“和尚,吃顆藥歇會兒吧!”
他說了一句,然後神識鎖定遠處的一處水塘,心中默念:或躍在淵!
魔音陣陣,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眼前一恍惚,他就出現在了水塘裏。
身體就沉在水塘之中,卻并不濡水,沾衣而不濕。
他并沒有使用避水訣,也沒有拿出避水珠來用,這想必就是學會或躍在淵後本身所獲得的能力了。
身子漂浮在水塘之中,周圍是濃密的樹林,風吹樹葉,夜蟲名叫,讓這黑暗的樹林愈顯安靜。
他并沒有從水裏出來,試着直接在水裏進入心我之鏡。
按理,他進入心我之鏡的那一瞬間,相當于神魂離體,身體就失去了控制,所以一般都是要采用打坐的姿勢,再不濟也不能待在水裏,雖隻短短一瞬,也可能沉水而溺,對他來說,死是死不了的,但肯定很狼狽。
不過這次,他恢複法力,從心我之鏡出來以後,發現自己還穩穩的漂浮在水裏,水也沒有濕到他。
齊鹜飛很滿意,這“或躍在淵”的咒語很有用。
到目前爲止,他已經從乾宮門上的卦變種學到了五種咒語法術——
“元亨利貞”
“潛龍勿用”
“見龍在田”
“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
“或躍在淵”
這五種咒語,也正是乾卦的卦辭和一至四爻的爻辭。
按照這個推斷,下一個能夠學會的咒語應是乾卦五爻的爻辭:九五,飛龍在天。
飛龍在天,會是什麽樣的效果呢?
無器而飛?
踏破虛空?
還是直上三十三天?
齊鹜飛擡頭看了一眼,心中十分向往。
隻是,從乾宮門上現在的“觀”卦五爻的亮度來看,自己這二十多萬法力堪堪點亮五分之一,也就是說要一百萬法力才能産生爻變。
一百萬法力,大概正是七品天仙的門檻。
那麽,五十萬法力,是不是就是半步天仙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齊鹜飛現在算是四分之一步天仙。
這些念頭,都隻是他從心我之鏡出來時一瞬間的想法,并沒有耽擱時間。
法力滿後,他立刻就神識鎖定來時的那條小溪,
“活躍在淵!”
咒語念過之後,齊鹜飛就回到了小溪之中。
其實此刻時間過的并不多,他消失再出現也就刹那間的事,廣吉隻來得及吞了一顆藥,藥力還沒完全行散。
對于齊鹜飛突然消失又出現,廣吉當然是看見了,心中驚愕,卻也來不及多想。而其他人則都在他們的法力波蕩圈外,離得遠,隻覺得眼前一晃而已,并不知發生了什麽,還以爲他們又在出什麽招。
齊鹜飛出現後,又和廣吉打到一起。
倆人依舊是和剛才一樣的打法。齊鹜飛法力已滿,但見廣吉也生龍活虎,不免有些心驚,這和尚,到底法力有多少?還是剛才服用了什麽超級丹藥?
二人再次打得天昏地暗,直到法力耗盡。不過這一次,廣吉明顯也已經是強弩之末,眼看着就要支撐不住了。
齊鹜飛如法炮制,再次遁走恢複法力。
他直到廣吉已經不支,不管吃什麽藥,藥力行散都不可能那麽快恢複法力。他有心給廣吉一點時間,所以這次故意慢一點,反正他遁走廣吉也看見了,以廣吉的實力,兩次之後總能看出這是遁法了,也就沒必要瞞着。
但也不能就這樣在野林子裏吹風吧,夠無聊的。
齊鹜飛覺得這水遁之術很好玩,想練練熟,正好也可以探探前方的路,就以神識鎖定遠處,再念一聲“或躍在淵”,遁了出去。
那裏是一條小溪,比他們打鬥的地方的小溪要寬些。
他瞄了一眼,判斷好方向,神識探向遠方,繼續向着有水的地方遠遁而去。
如此接連使用了七八次“活躍在淵”,經過幾條溪流、瀑布,一個還算寬闊的小湖以及兩個鴨子都未必能浮起來的小水窪,估摸着遁了大約百餘裏地了。
再往前,神識範圍内沒有什麽像樣的有水的地方,地下倒是又是,但齊鹜飛不打算潛入到地下去。地下水四通八達,獅駝嶺又危機四伏,誰知道會潛去哪裏,又會遇到什麽。
他正打算回去,忽然發現遠處神識邊緣的地下有一些光暈,似乎有什麽特别的東西。
“見龍在田!”齊鹜飛念了九二爻的咒語。
神識中的場景立刻發生了變化,原本有些清晰的地方變得黯淡,而有些地方則變得明亮起來。
他看到遠處的地下放着爍爍的寶光,而且光芒成片,隻是由于已經在自己神識的邊緣,所以不太清楚,但感覺上那裏似乎有一大片空間,類似地下溶洞,裏面若不是堆滿了寶物,就是有什麽超級寶貝。
齊鹜飛心頭一喜。正好那裏有地下水,便遁了過去。
那是一條地下河,嘩嘩地在山底下流淌。山腹中有一處寬闊的洞,和麒麟山的獬豸洞差不多大,但沒有大洞小洞的套着,而是平平坦坦的,就一個洞,地下河就從那裏經過,并在洞中間形成一個小型的湖泊。
湖泊中間露出一塊大石頭。
齊鹜飛遁出來的位置,就在這大石頭邊上。
他看見石頭上有一朵赤色如血的花,花瓣像卷曲的長舌,一圈一圈的自我纏繞起來。
這朵花和他們在七尾猼訑的眼睛裏幻化出的那朵花一模一樣,隻是大了許多。
在花在周圍,有許多九幽束魂草,草上的黑色葉子全部朝向那血色的花,像一群黑色的娃娃正撲向他們的母親。
而就在花前草下,趴着一隻身形巨大的猼訑。
齊鹜飛見花而喜,見草而歡,見猼訑而驚。
不過這猼訑趴在那裏,身體蜷曲着,頭枕在兩隻前爪的臂彎,頭頂四隻角,有兩隻着地,正好起到支撐的作用。背脊上的兩隻眼睛都閉着,身體一起一伏,互相均勻,似乎在睡覺。
齊鹜飛輕舒了一口氣,正考慮要不要趁機大撈一筆。不說這地獄之花,光這麽多九幽束魂草……他數了數,一共有九支……
他默念“潛龍勿用”,隐去身形,飄了上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猼訑的尾部。
那些有着奇異的顔色的尾巴像開屏的孔雀尾似的鋪開着,隻是比孔雀尾要柔軟得多。
齊鹜飛數了數——
九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