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鹜飛其實并不是很在意副處長這個職務。
副職是很難當的,如果甘鵬飛還兼任着處長,那還好說,但既然從别處調了個新處長過來,肯定會牢牢把權力抓在手上,副處長除了摸魚養老,隻能幹點髒活累活了。
隻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剛剛打開的大好局面,不能就這麽被人破壞了。就像林林山說的,自己辛辛苦苦種下的樹,憑什麽讓别人摘果子?
不過人事上已成定局,不可能變了,關鍵是自己的位置接下來放到哪裏。
陳光化對他不冷不熱,這麽大的人事變動招呼都不打一聲,顯然是想晾着他。
秦玉柏在納蘭城,那邊也是個爛攤子,估計現在壓力也很大,他能幫齊鹜飛的都已經做了,齊鹜飛也不可能再去求他幫忙說話,總不至于真的調到納蘭城去吧?
轉念一想,陳光化也許正是這麽希望的。
把齊鹜飛踢走,他就盡可以培養自己的嫡系。而且齊鹜飛去了納蘭城,盤絲嶺就有隙可乘,搞不好過不了多久就成了城隍司的産業。
齊鹜飛冷笑一聲,陳光化要是真敢打盤絲嶺的主意,那就怪不得自己不客氣了。
他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陸承,問道:“老陸,你怎麽不說話?”
陸承嘿嘿一笑:“我都快不是城隍司的人了,還有什麽話好說?”
齊鹜飛一愣:“這話什麽意思?”
林林山嘴快,說道:“有消息說,上面要把我們四隊裁撤掉,說是魔孚的案子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單獨成立一個伏魔隊。他們打算讓張隊去一隊當副隊長,老陸因爲年齡關系很可能會被裁員。要不是我這次在四安裏受了一身傷,得了塊二等功勳章,他們不敢動我,否則的話估計我也得走。”
齊鹜飛啪一拍桌子,當時就怒了。
别人算計他,他無所謂。身後還有一座盤絲嶺,大不了回山做個逍遙自在仙。
但别人不一樣,好不容易進了城隍司,就因爲上面人的一點小心思,前途可能就毀了。
陸承和林林山都是他招進來的,動他們就等于是打他的臉。
張啓月本來就是副隊長,又是城隍司的老人了,資曆和功勳都在身上,原本齊鹜飛升副處長,他已經是代理隊長,現在調去一隊當副隊長,等于是降級了。
“太過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竟然燒到我們兄弟頭上來了!”齊鹜飛怒道。
陸承笑道:“爲這點小事,大動肝火,不值得。”
旁邊的林林山氣呼呼地說:“這還是小事?我們都快解散了,這還是小事!你說還有什麽大事?”
齊鹜飛說:“是啊,我無所謂,但兄弟們的飯碗不能丢。你們是我招進來的,我不會不管的。”
說完看向陸承,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有主意了?”
陸承說:“其實從陳光化上任的第一天,我們就該料到這樣的結果。如果不是隊長這次功勞太大,上面替你說話的人太多,估計這事兒早就發生了,而且肯定比現在的結果更壞。”
齊鹜飛點頭道:“的确如此,我也早就想到過,隻是心裏總還抱着一絲僥幸。”
陸承說:“官場如戰場,至此天道變易之機,妖魔頻出,群雄競起,更是毫無一絲僥幸可言。”
齊鹜飛說:“先生說得是,我今後一定多加小心,絕不心存僥幸。接下來怎麽辦,先生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
陸承說:“在這裏就不說了,謹防隔牆有耳。”
齊鹜飛說:“那就今晚去黃花觀,正好大家都好久沒聚了,林山剛出院,咱們好好聚一聚。”
陸承說:“好,那咱們晚上再聊。”
幾個人商量好了,齊鹜飛就告辭離開。畢竟這裏已經不是他的辦公室了。
經過三隊辦公室的時候,迎面撞見正要出去辦事的範無咎。
範無咎也早知道了他的事情,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說道:“老齊,别擔心,我相信你!”
齊鹜飛笑道:“謝謝你,好兄弟!”
範無咎點點頭說:“好兄弟!”
範無咎走了,齊鹜飛就進了謝必安的辦公室。
謝必安一看見他,就把門關好,拉着他坐下來說:“兄弟,不是我說你啊,這麽重要的關口,你怎麽突然就去閉關了呢?上次你的任命一直沒動靜,你就該有所察覺,肯定是有人攔住了。你要是緊着活動活動,以你最近的風頭,有辛副主任挺你,再讓甪裏先生或者清風道長幫忙說句話,那人也壓不住。”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大家心裏都明白。
齊鹜飛笑道:“謝謝老領導關心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就是一個副處長嗎,不當也罷。”
謝必安一瞪眼:“瞧你這話說的,副處長你都不放在眼裏,那我這個隊長在你眼裏是什麽?”
齊鹜飛說:“我可沒那意思。我是說呀,我這個人不适合當官,上面又沒人,每次都隻能靠出生入死掙點功勞,活得太累,沒意思。”
謝必安說:“這倒也是。人這一生啊,不可能一直運氣這麽好,不能一直這麽拼,哪天要是運氣用完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你呀,還是要慢慢磨,要懂得經營。既然你能看得開,那我就不妨直說了。你現在風頭正勁,上次那麽多大仙到盤絲嶺來給你送禮,連王母娘娘都給你送蟠桃了,這在下界的神仙當中,幾個有這種榮耀啊?你要趁着這個風頭,好好的去經營。這些人脈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齊鹜飛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這方面不太擅長,家裏又沒礦,送個禮都送不起。要不老哥你教教我,你是我老領導,可不能藏着掖着!”
謝必安笑道:“我有什麽本事能教你啊!甪裏先生,清風道長,一個是瑤池金母身邊的親信,一個是鎮元大仙的親傳弟子,這些人我也高攀不上。我還指望将來你發達了,提攜提攜我呢!不過呢,陰處長那邊,我倒是有些關系,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遞個話。他這次來過盤絲嶺,你們也算認識了,隻要不是特别難辦的事兒,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齊鹜飛知道謝必安這是在向他表明身份立場,同時也是在拉攏他。
謝必安是官場老手,沒有得到陰長生許可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表這種态的,肯定是陰長生離開之前跟他說過什麽。
齊鹜飛當然樂意多一個盟友,尤其是在地府這條線上,除了謝必安和陰長生,他也不認識誰。
“那就多謝老領導提攜了!”
齊鹜飛表了态,但沒有就當下這件事情提出什麽條件。他明白要想陰長生成爲自己的靠山,可能性不大。一些小事互相幫忙是可以的,但無緣無故爲了你而去得罪哪吒,人家也不是傻子。
你不交投名狀,誰把你當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