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博文把眼一瞪說道:“好你個白面狐狸,敢取笑起我來了!薇兒是我孫女,做大做小,那也是我端木家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輪得到你來笑?”
旁邊的秦玉柏和王榮生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他這麽一說,就更承認沒什麽區别了。
王榮生道:“秦司長是官身,又是齊鹜飛的領導。我聽說他師父不在,你将來隻能以男方長輩的身份出現,不便做媒。要不就讓我來牽個線,做個月下老人如何?”
端木博文一吹胡子,說:“你王家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幹淨,還來管我端木家的事情,真是閑的你!”
王榮生嘿嘿一笑。
這時候就聽見唐福安的聲音傳來:“王掌門要給誰做媒?誰要嫁人啊?”
唐福安和趙铎并肩走了過來。
秦玉柏連忙問道:“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唐福安說:“局面基本控制住了。也虧得端木大小姐出去報信,找人封堵了四安裏所有的下水道出口,才不至于讓魔氣外洩。四安裏畢竟面積不大,控制在這個範圍内,處理起來不算太難。要是萬一洩露到整個納蘭城,那可真就麻煩了。”
端木博文說:“我孫女兒隻是報了個信,這件事還是得感謝齊鹜飛。這個臭小子,關鍵時刻,思考問題還是很周密的。”
唐福安說:“是啊,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他。哦,對了,他人怎麽樣?醒了沒有?”
秦玉柏說:“人還沒醒,不過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唐福安說:“此人有大本事、大福報,将來必成大器!”
秦玉柏笑道:“老唐,我們虹谷縣的人要從你嘴裏聽到一句誇獎的話,可真是不容易。”
唐福安歎了口氣說:
“老秦你就别再跟我強調他是哪裏人了,我還不知道他是虹谷縣的呀!這一次功勞你們立了大功,四安裏出事的責任我會擔的。
唉,我也沒想到會出這麽一個大魔頭!這個趙全勝……真是養虎爲患啊!我已經寫好報告,詳細說明了此事前後因果,同時也準備好了我的辭呈。
老秦,以後就沒人跟你在唱對台戲啦!”
趙铎說:“這件事我仙盾局也有失察之責,等事情結束以後,我也會提交辭呈。”
秦玉柏連忙道:“二位,你們先别着急。現在這件事已經平息下來,九爺那個魔頭已經死了。雖說納蘭城出了這樣一個魔頭,你們多少都要負點責任,但是如今保住了四安裏幾十萬百姓的性命,也算是将功補過嘛。
這樣吧,我們三人先去開一個臨時會議,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怎麽善後,怎麽向天庭彙報吧。”
唐福安和趙铎對視了一眼,點頭道:“也好,那就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說罷,三人向端木博文和王榮生告别,便匆匆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王榮生對端木博文說:“這三人素來不和,今天倒是蠻和諧的嘛。”
端木博文笑道:“和諧個屁,演戲而已!”
王榮生道:“此話怎講?”
端木博文說:“唐胖子和趙铎真要想辭職,犯得着這會在這說?自己寫完檢讨,偷不摸的把辭職信一遞,不就完了嗎?”
“那他們這是爲什麽?”
“他們是故意說給秦玉柏聽的,明面上說自己準備辭職了,實際上是在向秦玉柏求情。
今天在四安裏的這件事情,要對上面隐瞞是不可能的,但報告怎麽寫卻是可以變通的。
角度不同,責任也就不同。大過可以變成小功,大功也可以變成小過。
隻是他們現在三個人、三個部門,三足鼎立,誰也沒法一手遮天。
所以唐胖子和趙铎要想逃脫罪責,就必須要三方達成一緻,統一口徑。這就要看秦玉柏的臉色了,等于他們的命脈現在捏在秦玉柏的手裏。”
王榮生說:“既然如此,秦玉柏與唐福安本就不合,爲何不趁此機會幹脆将唐福安徹底扳倒,趕出納蘭城?”
端木博文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秦玉柏扳倒了唐福安,能有多少好處?唐福安背後也是有人的,這個梁子結下了,就沒法再解開了。
唐福安走了以後,納蘭城城隍司總要有新官上任。新來的又能比唐福安好多少呢?
以虹谷縣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納蘭城之間的競争是客觀現象,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爲轉移的。所以不管是誰來當這個納蘭城城隍司的司長,都會和秦玉柏對着幹。
與其來個新人,還不如就讓知根知底的唐福安在納蘭城幹着。
現在四安裏的事情一出,唐福安和趙铎要想秦玉柏放他們一馬,怎麽着也得大出血一次,再加上有這麽大一個把柄在手裏攥着,秦玉柏以後做什麽事都能掌握主動權。”
王榮生恍然大悟道:“還是端木老前輩看的透徹!”
端木博文哼了一聲。
他很清楚,王榮生在他面前一半是謙虛,一半是裝傻。他要是連這點深淺都看不透,也當不了王家的掌門人。
端木博文扭頭透過門上的玻璃,朝病房裏望了一眼,看見端木薇正認真的用撒了藥水的毛巾在幫齊鹜飛擦拭着身子,便搖搖頭歎了口氣,背着雙手走了。
王榮生也回頭看了一眼,又看着端木博文的背影,笑了笑,也走了。
……
“三劍殺了趙春?!!”
春月斜靠在窗沿上,有些不相信似的,睜着杏眼,看着坐在那裏喝酒的梁明。
“千真萬确!”
梁明咪了一口春月樓特有的仙釀,陶醉地砸吧砸吧嘴。
“不但趙春死了,九爺也死了。”
春月吃了一驚:“怎麽死的?”
“齊鹜飛殺的。”梁明說。
“不可能!”
春月啪一聲收起手裏的折扇,一臉震驚。
梁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問:“你怎麽知道不可能?你很了解九爺?”
春月說:“我和九爺打過交道,雖然看不透他的深淺,但要說殺他,就算是你們唐司長,恐怕也沒把握。”
梁明笑道:“還真被你說對了,這次唐司長出手了,還有秦司長,趙侍者,端木家的老爺子,王家的掌門,加上甘鵬飛和我們遊處,七個人布下七星陣,都沒能拿下九爺。”
“那你怎麽又說是齊鹜飛殺了九爺?”春月問。
梁明說:“本來那小子已經跑了,聽說是他看破了四安裏的魔陣,卻沒辦法破陣,就冒險回去殺九爺。”
“九爺就真被他殺了?”
“真被他殺了。”梁明說,“本來他去是必死之局,但他身上有一道龍符。”
“龍符?”春月若有所思,“難怪呢!”
梁明說:“難怪什麽?”
“難怪他能殺九爺。”春月說,“四安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估計整個城隍司都焦頭爛額的,你怎麽有閑心來我這裏喝酒?”
“我隻是治安處的文書,這種事情,我連起草報告的資格都沒有。”
梁明抱怨着,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
“估計這次城隍司的報告裏,會說是和龍族聯手,鏟平了人間惡魔。龍族好啊,什麽都不用做,就又立大功一件!”
說着說着便醉也似的糊塗起來。
春月看了梁明一眼,扭頭望向窗外的月色,輕聲道:“也就這一次,以後沒機會了……”
梁明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春月那如花的容顔,随即又一臉醉态地,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