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劉通和謝必安都憋着笑,差點就忍不住了。
就連甘鵬飛也忍俊不禁,連忙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嗆到似的咳嗽起來。
隻有秦玉柏不動聲色,卻也不催促齊鹜飛。
侍者顯然也知道這個稱号不怎麽好聽,臉色不豫,卻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報出全名道:“趙铎。”
齊鹜飛呵呵地笑笑。
像我這樣有禮貌的三好小仙人,怎麽能直呼上神的名字呢!
“趙侍者,您想知道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铎黑着臉,隻好默認了“肇事者”的身份,又問了一遍:“顧曉菲的魂是你收回來的?”
“顧曉菲?”
齊鹜飛那天光顧着收魂,卻沒記住姓名,隐約記得别人送的花圈上好像是寫的這個名字。
“趙侍者說的是顧家莊那個女魂吧,那是我昨天去收的。”
趙铎就問:“你收魂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齊鹜飛看了謝必安一眼,見謝必安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知道他沒說出自己跟他彙報過的情況。
便道:“回趙侍者的話,沒發現什麽異常。”
趙铎厲聲道:“此事非同尋常,你不要隐瞞,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這麽嚴重啊!”齊鹜飛面色嚴肅起來,“那是要好好想想。”
趙铎點點頭,滿意地說:“慢慢想,不要着急。”
齊鹜飛問道:“趙侍者,我能問一下,什麽樣的情況才算異常嗎?”
趙铎說:“隻要你認爲不合常理的都可以說出來,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齊鹜飛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要這麽說的話,還真有一件異常的事。”
趙铎一喜,問道:“什麽事?”
謝必安顯得有點緊張,一個勁給齊鹜飛使眼色,又怕被人發現,本就煞白的臉變得更加白了,看上去十分怪異。
甘鵬飛也是面色凝重,看向齊鹜飛。
倒是秦玉柏,似笑非笑,似乎看穿了什麽。
齊鹜飛說:“那天我去收魂,爲了方便進去,就包了個白包。人家辦白事嘛,我這麽冒冒失失進去不好,上面不是早就三令五申不能擾民嗎,謝隊長特别交待過我。所以我就包了個白包,用的是謝隊的名義,錢也是謝隊私人出的。”
他朝劉通看了一眼。
劉通立刻會意,說:“喲,這是公幹啊,怎麽能讓謝隊長私人掏腰包呢!你們三隊經費沒有了嗎?沒有的話,司裏也可以批的。”
秦玉柏也說:“是啊,必安,公私要分明,不用替司裏省這點錢,都這麽幹,以後誰還來城隍司做事?說出去,還以爲我秦玉柏對手下多麽苛刻呢!”
謝必安松了口氣,低頭認錯道:“司長說的是,以後一定照章辦事。”
劉通就問齊鹜飛:“你包了多少錢?”
齊鹜飛說:“一千八百牛币,哦,加了個零頭,應該是一千八百零一塊。我是不是……包太少了?丢了城隍司的面子?”
劉通說:“少是少了點,不過也沒什麽,又不是親戚。”
秦玉柏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這筆支出。
他們這裏你一句我一句,把趙侍者丢在了一邊。
趙铎早就怒不可遏,喝道:“你們有完沒完?齊鹜飛,你到底發現了什麽異常?”
齊鹜飛說:“趙侍者不要着急,這異常就和這個白包有關系。”
“哦?什麽關系?”趙铎暫壓怒說,滿懷期待地問。
齊鹜飛說:“照常理,賓客包了白包,主家是要回禮的。我那天包了白包,可我走的時候,主家卻沒有回禮。”
“這算什麽異常?”
“趙侍者您剛才不是說不合常理就是異常,讓我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嗎?我想來想去,這送禮不回禮,還有比這不合常理的嗎……”
趙铎終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你在耍我?”
齊鹜飛躬身道:“我哪敢耍趙侍者。”
秦玉柏趕緊打圓場道:“侍者息怒,小齊是新來的,很多規矩都不懂,也不知上神天威,你可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趙铎哼了一聲,道:“秦玉柏,你這司長是怎麽當的?城隍司那麽多人都是吃幹飯的嗎?”
這下連秦玉柏臉上也挂不住了,把臉一沉,道:“我這個司長稱不稱職,自有上級審查,還輪不到外人來說。”
趙铎冷笑道:“我仙盾局有監察三界仙魔之職,城隍司也不能例外。郭将軍已經來了納蘭城,你若失職,一樣可以拿辦!”
秦玉柏冷冷地說:“歡迎郭将軍來視察工作。”
趙铎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了,便站起來,甩衣而去。
經過齊鹜飛身邊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齊鹜飛知道今天是得罪死了這位仙盾局的“特工”,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昨天秦玉柏就已經讓他站隊了,既然選擇了城隍司,就早晚會和仙盾局發生沖突,不過他沒想到沖突來得這麽快。
秦玉柏叫他來問話,其實也是進一步考察他昨天所表的決心。
如果在趙铎面前卑躬屈膝,想讨好仙盾局,很可能把在城隍司的人氣給敗光了。
另外,有些話,不管秦玉柏還是謝必安,都不能在趙铎面前說,但他這個“臨時工”可以。
趙铎走了以後,辦公室裏的氣氛恢複了些許輕松。
秦玉柏對于齊鹜飛嘻皮笑臉、不帶一個髒字就把趙铎氣走的表現很滿意。
他笑着朝齊鹜飛點點頭,然後轉頭對甘鵬飛說:“小夥子幹得不錯,是個可造之材,甘處長你要好好培養。”
甘鵬飛早對仙盾局的人頤指氣使的樣子看不慣了,趙铎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也讓他心裏很舒服。
不過他對這種小道伎倆不以爲然,對齊鹜飛說:“還是要好好在修行上用功,争取下個月仙試補考考出個好成績。”
秦玉柏也說:“是啊,你們甘處說的對,要在正道上多下功夫。”
說完又上上下下看了齊鹜飛好幾眼,看得齊鹜飛心裏發毛。
法力上漲的事不會又被他看穿了吧?
好在秦玉柏很快就轉過頭去,和甘鵬飛說話去了。
應該是沒看穿,大概是咒語隐藏了身上的法力波動引起了司長的注意。
回去得試試看能不能控制法力波動的釋放量,不然全完隐藏也容易引人懷疑。
他正這麽想着,秦玉柏突然回過頭來,對齊鹜飛說: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