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主人？我？”
方唯魚指了下自己的鼻尖，另一隻手瘋狂撓頭。
安森和威爾斯同時點頭：
“是的，你也是這顆星球的主人。”
方唯魚“哦”了一聲：
“你們說‘也是’我就明白了。
“就那種‘你也是一份子你也是主人翁你也是接班人’的‘也是’呗。”
安森歪了歪腦袋：“你好像已經明白了，那麽你同意嗎？”
“與其說是明白了，倒不如說是接受了……”
既然是這種設定的話。
方唯魚伸出食指，随便掃了下路上的行人，道：
“他們也是星球的主人，你們先去問問那邊那幾個主人，好吧，問完了他們再來問我，到那個時候，我會表态的，好不好。”
“原住民小姐，我們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意見。”
矮個子的人字拖女生上前一步，擋在擡腳想走的方唯魚身前：
“我們隻需要你對消除藍星的意見就足夠了。”
“我一個人就能做全世界的主嗎？”
“當然，所有的原住民個體都是星球的主人，你天生就有這樣的權力。”矮個子女生答道。
方唯魚望着她閃閃發光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裏好空。
我的意見？消不消除這個世界？就這個餓着肚子走在路上會被智障街訪自媒體攔住的世界，這個傻逼大公司抛開作品本身猛談版權合作的世界，這個天天發神經又總是不夠發神經的世界？
行吧，我來表态。
“毀滅吧，我同意。”
方唯魚擡起雙手重重地拍在兩個外星人肩膀上：
“交給你們了，加油！”
哈哈，我真的有病。
方唯魚拖着疲倦的腳步走入夜市人潮，在她背後，兩隻外星尖叫雞高興地牽着手跳了起來，又是舉高高，又是轉圈圈。
“威爾斯！真不敢相信，我們就這樣輕松地拿到了授權！幸好有你發明的探測儀！”
高個子尖叫雞揮舞着手裏的單反相機：
“你真是太棒了！”
“冷靜，冷靜下來安森，即使得到了授權，原住民依然可以在十個行星自轉周期内随時取消。”
矮個子威爾斯抓住安森的胳膊：
“超高數值個體的狀态極不穩定，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你馬上根據程序把載有全部應告知事項的紙質文件投遞到她的住所，完美地結束我們的問詢步驟。
“行動起來，安森！”
“好的好的好的，威爾斯，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僞裝之下，安森興奮地甩動着他細長的脖子和鮮紅色的喙：
“你說得對，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我們不能浪費時間，距離大賽開幕隻剩三個千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我們馬上回到飛碟上去，先從消除深海物種開始，我們去原住民看不到的地方，把能做的事情都先做起來！
“等等，飛碟……威爾斯，我們的飛碟不見了！”
……
兩隻外星尖叫雞跌跌撞撞地跑回停放飛碟的消防通道，可那兒已經空無一物。
“難以置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威爾斯撲騰着肉翅，上喙鼻孔冒出大股黃煙，焦躁地走來走去。
“安森，你下載的防盜追蹤功能呢！爲什麽沒有啓動！”
“别着急，别着急我的副駕駛員，我正在搜尋，我正在搜尋……找到了！”
安森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喉部噴出三個豆黃色光圈，旋轉着擊穿了數十米外由未知能量構成的屏障。
屏障破裂，黑琥珀般的碎塊迸飛四散，一個身穿藏藍色西服的光頭男人扛着飛碟出現在原本的位置。
威爾斯憤怒地嚷道：“先生，你肩上扛着的是我們的飛碟！我們在上一個破殼紀念日新買的飛碟！”
梁德被抓了個正着，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咳嗽了兩聲，随即便挺直了腰杆，大聲道：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寫你名了？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
安森立刻朝飛碟喊道：“伊珀爾，我回來了！”
梁德扛在肩上的飛碟迅速亮起，發出一個憨憨的小男孩聲音：
“親愛的主人，歡迎回來，伊珀爾号随時爲您效勞！”
“我呸！”
梁先生正氣凜然地指着安森：
“竟然設置這麽低幼化的語音，你真惡心。”
“惡心的人是你，你這個可鄙的竊賊！”
安森和威爾斯一齊尖叫了起來：
“快放開我們的伊珀爾！”
“什麽竊賊不竊賊的……”
梁德左看右看目光遊移：
“這是我撿的又不是我偷的，你說你這麽大個飛碟放那兒鎖都不鎖，我尋思你不要了呢……你們講話也太難聽了，我警告你倆，别随便冤枉好人啊。”
“如果你不是竊賊，就應該馬上把伊珀爾還給我們！”
兩個外星人又是一次齊聲尖叫，震得梁德腦仁子生疼。
“冚家鏟，什麽态度啊，你們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這是你們逼我的！”
梁德一聲大喝，身上的西裝猛然爆開，底下露出一套嶄嶄新的交警制服。
“本來想以普通群衆的身份和你們協商，換來的卻是胡攪蠻纏……對唔住，我係差人！”
他拿出事先拍好的照片在兩個外星人面前晃了晃：
“消防通道24小時禁停知道嗎？
“扣3分，罰200塊錢，身份證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
“我們沒有這個……我們，我們剛剛從金牛座過來，我們是……”
梁警官眉毛一豎：
“金牛座來的了不起啊，我五月初生日，我也是金牛座的一員！我搞特殊化了嗎？
“不管你們從哪兒來，到了藍星，就得遵守藍星的交通法規，這是素質問題，知道嗎？
“飛碟我扣了，十天以後帶着本兒到這來拿車，過時不候啊，走了！”
一陣虛幻的潮汐聲突然卷過，漫天的淺藍色光芒裏，梁德扛着飛碟火速跳進了趁着爆衣新開的海納幻藏裏，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兩個外星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高個兒尖叫雞哭喪着臉：
“威爾斯，追蹤功能失靈了，我找不到我們的伊珀爾了！該死的，沒有飛碟我們要怎麽工作！”
矮個兒尖叫雞思索着原地踱步：
“馬上訂購新的飛碟，安森，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發貨，我願意出三倍運輸費！”
“可那至少也得二十個行星自轉周期，真該死，我們一定趕不上大賽了，我們……”
“閉上你的歪嘴！我們可以先做不需要飛碟也能做的工作！”
……
寺前街附近的合租公寓。
從公司加班回來的阿樂推開鐵藝房門，一封紅黃相間的文件袋從門縫裏掉了出來。
她撿起文件袋，打開玄關的廊燈，有些迷惑地讀出了上面的文字：
“星球消除改造一次性告知單？”
（''）
(本章完)